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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去,她性子贪玩,只怕不会乖乖去客馆。
” 庄少衾自然应承:“师兄先去面圣吧,我这就找师妹去。
” 容尘子同圣上一直谈到入夜时分,庄少衾自然需要陪伴左右,而叶甜却一去未回。
容尘子心若油煎,还好有庄少衾顶着,倒也没露心不在焉之态。
而子时过半,叶甜匆匆返回,先去找了庄少衾:“她根本就没去过通源客馆。
” 庄少衾立刻动用关系在城中找了整整一圈,最后看见那个河蚌的是个烤羊肉串的摊主。
== 这事两个人谁也不敢告诉容尘子,叶甜催着庄少衾再去找,庄少衾也是十分无奈:“她一个水遁缩地成寸,顷刻千里,我就是动用所有人去找也难有消息。
当务之急是,这事千万别让师兄知道,让他安心主持国醮才是要事。
” 而第二天,国都也出了事,几个男人的手掌起初是长水痘,不过两刻功夫竟然开始浮肿,随后整个手肿得透亮。
其中也不乏富贵人家,请遍了国都的名医,竟没人能开出一个方子。
庄少衾闻知,疑心是疫情,然而将十几个病患集中到一块,发现患病的全是男人,且患处全都在手,只是左手右手不尽相同。
病虽古怪,却全然不见传染扩散。
庄少衾以符水试探,也不见反应。
只是到当日下午,十几个人的手上皮肤都开始脱落,里面流出清水,隐隐可见泡得发白的筋肉。
终过多番盘问,终于有人吱吱唔唔地抖出一件无耻事来:“……事到如今,小的也再不敢欺瞒国师了,昨日国醮时,小人见一黄衣姑娘貌美非常,一时鬼迷心窍,就忍不住摸了一把……小人发誓只是摸了一把。
当时只觉得手痒,回家就开始发病……” 他这一招,其余人也尽皆招来。
庄少衾又好气又好笑,也不愿再管他们,只书二字上报皇帝——神遣! 河蚌失踪的第三天,容尘子就知道了——他始终放心不下,趁叶甜谎称同河蚌在一起的时候要求以传音符同河蚌对话。
庄少衾也没奢望能瞒得几时,他只是担心容尘子得知河蚌走失,再无心醮事。
不料得知这事,容尘子却未有他想象中的焦虑:“我曾于她身上种下同心砂,寻着气息定能找她得到。
待晚间我离魂去寻。
” 同心砂是道门至亲之人寻音追踪、互通有无的法门,庄少衾闻言倒是松了口气:“师兄你早说啊,无端惊了我一番。
” 叶甜也是心下大定:“说起来也有我的不是,明知道于琰真人对她无甚好感,还将她独自留在观中。
” 容尘子摆摆手:“此事与你无关,先歇着吧,我自去寻她。
” 有同心砂追寻气息,容尘子几乎很快就寻得了这个不听话的家伙——国都有护城河,护城河有一支流往东而去,流经东边的山石迂回处,形成一处水草丰美的桃源之境。
是青年男女踏青的好地方。
周围便多有小摊小贩,吃食繁多。
天热,河蚌懒得走,便在这清潭之下的巨石洞里做了个洞府,又凉爽又清静又有吃的。
她觉得十分舒适,便预计住到秋来暑去的时候再搬走。
容尘子赶到时玉骨刚刚伺候她睡下,见到容尘子她还是忐忑不安,只垂首道:“知观。
” 容尘子自然无意为难她——她在河蚌面前就是个兔子,河蚌想怎样,她拦也是拦不住的。
石洞并不大,但住三四个人还是绰绰有余。
容尘子一路行进去,见洞里只有一张大圆桌,桌边有一团格外茂盛的水草。
如今河蚌就钻到这团水草里,关着壳睡得正香。
容尘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好在他是离魂来此,当下做了个法儿,也钻到了河蚌壳里。
壳里散发着柔和的珠光,中央的河蚌十分娇小,约摸三尺有余,容尘子握着她柔软的小手,在她身边躺下来,也是轻声叹气:“如何又到处乱跑了?” 河蚌先时还以为自己作梦,不多时使劲眨了眨眼睛,方见容尘子是真在自己身边。
她立时便着恼了:“你既不理人家,如今又寻来作甚?!” 容尘子握着她雪白的皓腕,缓缓扯过她抱在怀里。
道家法术神奇,他虽只是元神前来,却如实体:“我几时不理你吗,只是国醮非同小可,万不能造次。
你乖乖听话,过几日醮事结束我便带你回去。
” 河蚌嘟着粉嫩嫩的小嘴儿,翻了许久的身侧躺过去,只把背对着他:“不回去,再也不回去了。
” 容尘子只握着她的小手扣在自己胸口,也不多言,揽着她睡了。
次日一早,河蚌醒来时容尘子已经走了。
她还疑心自己作了梦,还是玉骨送吃的进来方告诉她:“知观回宫庙了,说是晚间再来。
” 河蚌余怒未消:“哪个稀罕他来?等天气不热了,我就回东海了!” 玉骨小声道:“主人,您真的不跟着知观了?” 河蚌嘟着嘴想了一会儿,不多时又往嘴里塞了一块煨得软软糯糯的牛蹄筋:“可是炉鼎地位太低呀,以后会很可怜的。
” 她本是数千年的大妖,风浪经过,事情也就想得长远一些。
其实万物甘苦,无非都是自己求来的。
实在犯不着为了贪图几十年的欢愉最后落个凄凉的收场。
主人有这番想法,玉骨哪敢再说什么,只得把食物备足,让她吃饱睡好便是。
次日夜,果然容尘子一做完醮事又离魂前来。
他行至石洞也不言语,径自将刚刚吃饱的河蚌拎起来。
河蚌团在壳里正要睡觉,冷不丁被打扰大为不满。
但还来不及发作,就见外面月朗星稀,凉风徐来,清爽怡人。
帝都人民的娱乐生活比凌霞镇要丰富得多,当时没有宵禁,夜间也正是热闹时候。
容尘子带河蚌去看皮影戏,梨园里多有摊贩兜茶水、点心、甜枣、瓜籽什么的。
容尘子在桌上铺一方柔软的丝绸,小心翼翼地将河蚌放到绸子中央。
座位靠前,河蚌张着壳看戏台,容尘子不时喂她些葡萄干、红枣、瓜籽仁什么的,她吃着零食看着戏,嗑睡虫就渐渐地跑了。
她的壳随着戏台上皮影打斗的角度而移动调整,不多时,又转过来看容尘子。
容尘子倒没怎么看戏,修长干净的一双手剥了一堆瓜籽和花生,仁全堆在一起。
这时候正捏碎了几个核桃,将核桃肉剔出来,剥得干干净净。
察觉河蚌在看他,他不免又喂她一个核桃仁。
河蚌开开心心地看了会戏,又觉得花生和瓜子都不甜,不多时一个卖糖裹花生的小贩站在旁边,正在给看戏的客人称花生,河蚌垂涎那一粒一粒沾满麦芽糖的花生,见没有人留意,不由就伸出柔软的斧足去篮子里裹。
台下灯光偏暗,小贩忙着做生意,也没留意。
河蚌得了甜头,索性连容尘子喂过来的瓜籽仁都不吃了。
许久之后,周围的不知哪个富人的小妾突然尖叫一声:“天啊,这个河蚌在偷糖沾花生!!” =口= 第二夜,有武林人士特设了擂台,为自己女儿比武招亲。
容尘子带了河蚌去凑热闹,河蚌早就眼巴巴地盼着他回来带自己去玩,吃饱了也没睡。
容尘子牵着她行过街市,给她买了盏莲花灯,她拎在手里东照西照,高兴得不得了。
及至到了擂台,她又闻了包子的香味。
容尘子只得去买,她站在擂台边上,嫩黄色的长裙被晚风斜斜吹起,衣袂飘举,她比落花轻盈,素手轻提的花灯随风摇摆,仿佛瑶池仙子降临。
周围无数人只以为她便是那擂台招亲的小姐,顿时人声沸腾,诸英雄士气大振,纷纷吵闹着上前献殷勤,誓要为美人抛头颅、洒热血!! 还是容尘子买了包子回来,带她到附近的茶摊上坐着。
他一身出家人打扮,便有人疑心是哪个观里的无良术士拐了美娇娘出来卖。
喝一壶茶的功夫便有十余个人上来,个个贼眉鼠眼地套近乎,然后拐弯抹脚地问价钱。
几方争执不下,价钱一路狂飙,最后索性大打出手。
也幸得道家最是注重修身养性,否则容尘子只怕早已用拂尘敲破了他们的头。
第三天夜里,容尘子带河蚌去看国都的钟楼。
这是国都最高的建筑,楼身高逾十二丈,其形如塔,最上层悬一口青铜大钟。
容尘子拥着河蚌站在钟楼宝顶上,只见人间万家灯火,那星星点点的光芒忽聚忽散,流光璀璨,仿佛整个星河被铺陈于脚下。
凉风徐徐而来,河蚌张开双臂迎着风,发丝与裙裾翩跹舞动。
圆月在她背后升起,夜空如整块蓝宝石,河蚌闭上眼睛享受凉风吹抚,许久才道:“站在这里,像站在天上一样。
” 容尘子淡然一笑,拥着她在楼顶的琉璃瓦上坐下来。
他现今只是魂魄前来,闻不到神仙肉的香气。
但河蚌却觉得心里满满的,似乎就这么坐一辈子也无甚不好。
容尘子任她依靠,许久才道:“百年之后,随我回天上吗?” 河蚌突然转头摸着钟楼鎏金的宝顶:“这个好像糖葫芦呀!!” 容尘子也不愿迫她,终携了她道:“走吧,下去买糖葫芦。
” 第四夜,容尘子再过来的时候,河蚌不愿和他出去玩了。
离魂本就损耗巨大,容尘子如今肉体凡胎,白日整天忙国醮的事本已十分辛苦,晚间离魂过来还要陪她出去玩耍,如此昼夜不歇,便是他这样的高道也是熬不住的。
他仗着自己修为深厚,从不提及,但河蚌有着内修的敏感,她能感觉到他的疲惫。
是以当天也就将让玉骨将他挡了回去,自己合在壳里睡觉。
玉骨守在石洞口,河蚌传了她一些御水的心法,她无事时便自行修炼。
因有着以前淳于临给打的底子,再加上鸣蛇的一滴蛟血,学起来倒也无甚难度。
只是那河蚌懒得很,传得也十分有限。
时至三更,突然外面传来异响。
玉骨霎时惊醒,抬眼望去,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清冽的潭水中,一个人缓步行来,红衣潋滟、黑发飘摇,风华绝代。
她全身都绷得僵直,许久才颤抖着唤了一声:“师父?” 来人见她在此,也微微一怔,随便轻声道:“你也在这里啊。
” 那语声一如以往的温柔,玉骨眼眶温热:“师父,你还活着!!”她冲过去环抱着那柔软的腰肢,眼泪滂沱:“你还活着!” 来者自是淳于临无疑,他精致的脸庞缓缓浮起一个笑,轻轻拍了拍玉骨的背:“我自然活着,不必难过。
” 玉骨哭了好一会儿,终于想起来:“我去告诉主人!” 淳于临微微点头,脚步不停,随着她进了河蚌的石洞。
玉骨将熟睡中的河蚌叫醒,河蚌打开壳看见他,那红衣映得她眸子里都如同着了火,但是她没有半点喜色:“何故寻我?” 欣喜若狂的玉骨不以为她这般冷淡,一时有些困惑。
淳于临却自顾自在石桌前坐下来,语声清亮:“天气炎热,见陛下在此徘徊不去,放心不下,自然要过来看看。
” 河蚌望定他温柔如水的眼眸:“你看完了?” 淳于临神色一滞,河蚌即行逐客:“那走吧。
” “主人……”玉骨低低唤了一声,终是不敢逆河蚌之意。
淳于临右手一伸,随手掏出一个盒子,递给玉骨:“里面是一些陛下爱吃的甜食,我先离去,她体质柔弱,你要好生照应。
” 玉骨目带不舍,却也不敢相送,只能接过食盒,目送他离开。
“主人。
”她回身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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