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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如果不能学着爱,就学着恨吧(1/3)

耳边火焰的声音突然静止,喉间一片甜腥。

河蚌怔了片刻,缓缓退后,她以手捂着胸口的伤处,那血从她指缝之间溢出,鲜艳夺目:“淳于临。

”她轻声唤他,每一个字都带着疼痛,最后却什么也没说。

淳于临一直垂首静立,容色沉静如深海:“尝到被人漠视的滋味了么?”他在笑,眸子里仿佛隔着一层水光,明亮却哀伤,“我们在一起三百多年了,而我在你眼里,不过就是块储备粮。

只为了神仙肉,你便可以委身别的男人、甚至不惜取他性命!只为了迷惑鸣蛇,你便可以让我和别的女人同眠共枕!何盼,你爱过我吗?”他水色深瞳一片茫然,“不,或许我该问,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刘沁芳提着短刀站在淳于临身后,鸣蛇喷出的火焰映着她的脸,那张年轻的面孔,已被贪欲覆盖:“临郎,同她说那么多做什么?剖出天水灵精才是正事!” 淳于临缓缓扬起手中日轮,唇被咬出了血:“如果数千年的光阴都不能让你学会爱,那就学着恨吧。

” 他握住河蚌的肩头,日轮几番试探,眸中阴郁一闪而过,随后右臂用力,将河蚌推出了北角。

河蚌的长发被火焰的热浪带起,火光映在她眸中,光华氤氲。

鲜血硌在喉头,她一句话也说不出。

星芒诸角中的人只看见她突然出了北角,容尘子和庄少衾正抵御母蛇的火焰,母蛇伤势已重,如能耗死了她,也算是减少己方伤亡,但见河蚌突然冲出来,难免有些不解。

最后还是容尘子凝眸冷声道:“她受伤了?” 庄少衾还来不及答话,阵中母蛇已然注意到了突然窜出的她,那距离太近,母蛇用尽全身力气,喷出一股蓝绿色的火焰!河蚌避无可避,正面迎上。

当火焰触及那柔美的身体,容尘子心中一痛,突然想到曾经的呢喃细语、耳鬓厮磨,以及午夜梦回时,那铺了自己半肩的青丝。

他随手抽了一张符咒,还没来得及看看是什么颜色。

晚了……他手心里全是冷汗,一个声音不断地告诉他晚了,他有片刻的不知所措。

他终究还是舍不得。

一声如同玻璃炸裂的声响,容尘子几乎整个人扑在河蚌身上,河蚌裙裾血染,面色苍白如雪。

她似乎也吓坏了,紧紧抓着容尘子的衣襟,半天不说话。

容尘子手中的符咒挡住了母蛇的毒液,迅速将河蚌抱到一边。

河蚌摸摸颈间,那里一块护身符已经碎成数块。

那还是上次长岗山上,容尘子系在她颈间的东西。

她埋首在容尘子胸前,许久才抬起头,容尘子与她对视,离得太近,他能看见河蚌瞳孔中的自己。

河蚌眼中的惊痛渐渐淡薄,她依靠着容尘子艰难起身,望定北角的淳于临。

唇边忽然飘过一阵似药似花的香气,她抬眼看容尘子。

容尘子划破手腕,将血喂到她嘴里。

他语气极尽疏离:“莫这般看我,贫道不愿再同你有任何牵连,但今日你在此,俱是贫道相邀。

”他施了一个止血咒止住河蚌胸前的伤口,语气淡然,“贫道虽不便插手你与淳于临之间的事,却总不至于就这么见死不救。

” 河蚌胸口已不再流血,疼痛却分毫未减,庄少衾和行止真人抵御着母蛇,叶甜也奔了出来,看见河蚌胸前的伤口,她只是冷哼:“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你就是活该!” 母蛇已快支持不住,大家也都松了警惕。

容尘子拍拍叶甜的胳膊,轻声道:“好了,别说了。

” 河蚌垂着头,淳于临和刘沁芳二人肯定是不会再放过她了,容尘子被她暗算差点丢了性命,连带叶甜和庄少衾也对她多少带了些敌意。

行止和浴阳同她话不过三句,就算是外面储水的海族平日里也是淳于临在管理,她与所有人的交往关系,都是通过淳于临在进行。

她修行千年,没有交下一个朋友。

她双眸湿漉漉地望望容尘子,又望望行止真人,很快作出判断——她只有巴着容尘子才有活路。

所以她虽然痛得要命,但还是紧紧抱着容尘子不放。

容尘子轻轻推她:“鸣蛇未灭,你先放手。

” 河蚌艰难地蹭他,她脸色苍白如雪,却还是挤出一丝妩媚的笑容:“知观~~”她讨好似地唤他,尾音转了三个弯,容尘子嘴角抽搐,撇开她就欲走。

她抱着容尘子的大腿不放,胸口猛烈喘息,面上笑容却越发讨好谄媚,“容哥!容大爷,你救救人家,呜呜呜!!” 这下子不光淳于临面色铁青,就连容尘子都啼笑皆非:“贫道并未拒绝,你且放手。

” 河蚌一双眸子亮晶晶地望定他:“不会让他们杀我?” 容尘子摇头:“不会。

” 河蚌这才放了手,容尘子望了一眼淳于临,眼中也迸出厉色:“今日谁敢在贫道眼前妄自伤人,休怪贫道手下无情!” 他搁出一句狠话,河蚌这才松开小手。

容尘子见她胸口伤势似乎严重,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声:“你没事吧?” 河蚌仰起脸,眸中泪光盈盈:“没事。

” 容尘子便放了手,随庄少衾和行止真人一同斩杀母蛇。

叶甜倒是守在河蚌身边,冷言嘲讽:“一个人不要脸到这种程度,真是天下无敌了。

” 河蚌蹲在地上,她听见了叶甜的话,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

她的水色裙裾也变成深浅不一的红,像一条丝带,在透明的水层中洇晕、飘摇,美丽却残酷。

刘沁芳犹自心有不甘,淳于临呆呆地注视着河蚌,魂不守舍。

叶甜守在河蚌身边,见到刘沁芳,她也是一肚子的火:“既然我师哥应下要留她性命,我就要保她安全无虞。

谁想要她的命,就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她看看淳于临,目光极尽鄙夷,“你们俩还真是天生一对,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对狗男女!” 淳于临并不辩解,他痴痴望定河蚌,似乎并没有听到叶甜的话。

崖下温度再次升高,几个人都开始出汗。

容尘子回头见河蚌安安静静地跪坐在地上,并无大碍的模样,不由出言道:“施个凝冰术,将温度降下去。

” 河蚌仰起粉脸看他,目光映着火光,人若虚幻:“我把温度降下去,你会帮我治伤吗?” 她语气里并不见丝毫虚弱,容尘子便答得毫不犹豫:“会!” 河蚌掐诀,施法时间长了一些,但并无人察觉。

温度再次被降了下去,阵中母蛇已经虚弱得连头都抬不起来了,火光也渐渐幽暗。

就在众人以为胜券在握之时,一股强大的压力铺天盖地而来,在阵中母蛇身下,赫然露出另一条蛇的蛇头! 容尘子猛然醒悟——先前汉白玉柱上的浮雕内容之所以重复,是因为阵中原本就困着两条鸣蛇!他深悔没有将汉白玉柱的浮雕内容看完,但生死关头,后悔无用。

诸人都退了开来,不用招呼就开始往来路跑。

这封印是两重,想必是母蛇先脱去了一重,方才借着诸人的攻势破坏公蛇的封印。

没有人敢再动手,当前上策,只能趁公蛇尚未正式脱开二重封印时逃走。

可是河蚌却跟不上了,她体质本来就差,何况如今身受重伤。

她挣扎了几次想要爬起来,最后只能俯在地上。

容尘子右手牵着叶甜,见她眸中水光和胸前伤口,又有些不忍。

一股火焰扩散开来,崖间温度聚然升高,容尘子再顾不得其他,回身奔跑数步,左臂一展将她揽在怀里。

火舌舔到了他的背,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浓郁的香气。

他的汗水滴落在河蚌脸上,却咬着牙一声不吭。

叶甜心疼得直掉眼泪:“师哥!” 容尘子抱着河蚌,牵着叶甜往前跑,摇摇头没有说话。

鸣蛇不甘地怒嚎,毒液猎猎燃烧,火焰舔蚀之后的地方升起缕缕绿色的烟雾。

河蚌沾湿怀中的鲛绡,容尘子只觉面上一凉,河蚌用鲛绡捂住了他的口鼻。

片刻之后,地缝的出口也近在眼前了。

诸人即将逃走,阵中二蛇又怎么甘心。

只闻母蛇一声咆哮,一团燃着毒液的火焰喷射而来,正好覆盖了出口。

火焰和毒液片刻不停地堆积在地缝之前。

崖间温度越来越高,诸人心急如焚。

河蚌撑着容尘子站立,声音沙哑:“知观,我带你们出去,你会给我治伤的吧?” 容尘子再度点头:“会!” 河蚌右手掐诀,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她指尖的时候,一根冰锥直刺淳于临胸口,淳于临闷淳一声,冰锥透胸而过。

刘沁芳尖叫一声扑过去,冰锥猛力将淳于临拖至地缝出口,透明的水流开始源源不绝地流向河蚌,河蚌抿着唇,眸中无波无澜。

她汲尽了淳于临体内驻留的水分,在刘沁芳的哭叫声中,一把将淳于临扔向地缝出口处,众人只觉一阵巨力拉扯,眼前一黑,竟然已经入了地缝。

崖下开始震动,连带地缝中岩石泥土也开始簌簌而落。

容尘子断后,令行止真人领路,庄少衾随后,清玄、清素、浴阳真人、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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