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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玄便离她近些,内修体弱,一旦被邪物近身,十分危险。
但是不管是外修还是兼修者,若带上一个内修,驱邪收妖绝对是时半功倍之举。
河蚌见状只是笑:“也没那么夸张啦,快看看你师父在哪里!” 越往山簏深处走,邪气越盛,尸首也就越暴躁。
河蚌毕竟是妖,也并不十分畏惧,她只是嫌弃那些尸首又脏又难闻。
刚刚转过一棵古松,突然旁边窜出一头野猪,也不知死了几天,一身的蛆虫,一见河蚌就拱! 清玄回剑相护,剑光一过,蛆虫四散,河蚌就有些恶心,远远避开。
正自闹腾间,前方一声尖啸,一个巫师模样的人面无表情地出现在林间,他头戴小尖帽,腰别丧魂铃,手持赶尸杵,双目透出灰白的死气。
清玄就顾不得野猪,立刻挥剑而上。
这个巫师移动速度极快,他虽是死尸却有灵识,还能制定战术,方才尖啸便是召唤群尸。
此刻数十具尸体全部赶来,里面还夹杂着几具狸猫、野狼的尸体。
清玄也是属于内外兼修型,但根基虽稳,道行还不到家,这会儿一被尸体缠上就手忙脚乱。
河蚌手上托了一颗血红色的珍珠,不像内丹,倒像是法器。
她微微念咒,几具尸体瞬间被冰封。
清玄这才想起她是水生动物,看样子术法也是五行属水的。
那巫师很快意识到河蚌对他的威胁较重,他舍了清玄过来对付河蚌,清玄剑光缭绕想要缠住他,但他明显不上当,挨了几剑突破了清玄的剑花。
河蚌刚刚举手,那巫师已经栽倒在地,颈间头颅不见了。
清玄瞬间剁了他的四肢。
腐尸从四面八方涌来,千年山脉,也不知到底埋葬了多少凶灵,此时全部唤醒,仿佛无休无尽。
河蚌不时将法力注入清玄体内,运行二十四个周天,替他缓解疲倦。
清玄第一次和内修合作,亦觉出术法之玄妙,自己所学不过皮毛。
那河蚌却在左右张望,趁清玄应敌,她以密术与林中某人交谈:“淳于临?” 树下阴影里,一男子若隐若现,红衣黑发,举止优雅:“属下真是非常担心您啊,我的陛下。
” 河蚌一面替清玄解决身边越来越多的死尸,一面发话:“马上离开。
” 红衣男子浅笑一声,微微施礼,消失在山间夜色之中。
仿佛发现了生人的闯入,腐尸源源不断地涌来。
大河蚌也知道这样不行——清玄修为不够,支撑不了多久,若是容尘子在,兴许倒是能杀上个几天几夜。
她凝聚念力,施了一个大范围的凝冰术,将附近一大片腐尸全部冰封,清玄第一次见识道法之外的仙术,顿觉大开眼界。
可惜河蚌没有容尘子那般耐心细致:“格老子的,还看什么?快跑,我们去找你师父。
” 二人往山簏深处跑,然凌霞山山脉绵延百里,如今又视物不便、妖邪横行,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寻不多久,道士是找着一个,但不是容尘子。
此人着浅蓝色道袍,腰间系着一个酒葫芦,走近一看,才发现也是一具尸体。
左眼眼珠吊在眶外,俨然死去多时了。
清玄道了声无量佛,上去就欲斩他四肢,不料这修士突然一挥手,他祭起了飞剑!如果不是河蚌手疾眼快,以一颗珍珠将飞剑弹开,只怕清玄半边脑袋就没了! 清玄一身冷汗,那道士开始腐烂的手指居然还掐了个指诀!这下子不止清玄,便是河蚌都啼笑皆非了:“这个道士有意思!” 她食指虚划,嘴里念念有辞。
清玄正和那死道士斗法,片刻之后却见那道士有些茫然地行到河蚌面前,河蚌制止了打算切他胳膊的清玄:“现在他是自己人了,走吧。
” 清玄瞪大眼睛,果见那死道士默默地走在河蚌前面,遇上凑过来的尸体,他还会画镇尸符!!清玄的人生观彻底崩溃了:“这这这……” 河蚌跟在道士身后,觉得有了些安全感,这才开口:“迷魂术罢了,他有灵识就能收为傀儡,只是太损心神,一般不用。
” 有了这个道士开道,清玄也压力大减,河蚌对杀怪没兴趣,左右张望着只想找容尘子。
这时候山势太过凌厉,不能使用灵识探知。
古来有灵气的山脉江河,其实都有自己的性情,如同人的喜怒哀乐。
平日里不会显现,但一旦激发,则声势骇人。
在山势如此怒涨之时妄动元神,很可能再度触怒它,损及自身。
一人一妖一尸正自前行,前方枯叶突然被掀起,一股白色的巨浪汹涌而来。
河蚌拉着清玄急退丈余,捡枯枝画了一个圈,令清玄连那个傀儡尸一起站到圈中。
待白浪涌近,清玄才发现那根本不是浪花,而是白蛇,无数小白蛇绞在一起,每条约有二指长,咝咝地吐着信子。
清玄开始有点担心了:“观中禁制,不知道能不能防这蛊虫。
” 蛇浪狂涌过来,所有的蛇居然都只有一只眼睛,长在正中,格外骇人。
河蚌立时变了脸色:“那个蠢夫娅虽然算是一等一的巫者,但以她的巫力,发挥不了这样的威力!”她猛地捏碎了手里血红的珍珠,轻轻一吹,那红色微光四处散开,片刻之后如有实质一般,往一个风向追踪而去。
河蚌再不耽误,一把拎起清玄,右手掐诀,身边漾起一道水纹。
清玄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上就是一阵剧痛。
他四处一打量,顿时大吃一惊:“水遁术!” 河蚌追着那一缕红光,不多时来到凌霞山的栖霞峰。
周围终于开始现出打斗的痕迹,但看样子绝不像是容尘子和夫娅的单打独斗。
大河蚌神色凝重,行过一处山涧时,整个小溪的水都变成了黑色。
她看看行在前面、追着那一缕红光的清玄,突然一侧身隐进了山涧旁边的乱石之中。
这里在山间勉强还算平坦,半人高的石条横七竖八地堆放着,似乎是想建什么宫观,但还没有动工的模样。
河蚌寻着鲜血的气味,很快寻到一段花冈岩背后。
一个人、一个女人,靠在岩石背后剧烈地喘息,她衣裳上全是血,左胸被一条枯枝穿了个对过,脸上一片蛛网般的红丝密密交错,乍一看来十分可怖。
察觉到生人的气息,她拼命握紧手上的召魂铃,待看清来人之后又绝望地松开:“是你……”她咳出一缕黑血,却正是夫娅。
河蚌掸掸衣角,没有杀她的意思,更没有救她的意思:“是我呀……”她倾身轻弹衣角,语声娇娇脆脆,“可怜。
” 夫娅身体里开始发出奇怪的声响,像是春蚕食叶,沙沙之声不绝。
她双眼鼓出,右手不停在胸口画着血咒,河蚌也不急,倚在石条上,慢悠悠地道:“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神仙肉是个好东西,可是真正应该怎么吃,却没几个人知道。
” 夫娅胸口剧烈地起伏,表情却似乎已经吸不进任何空气。
大河蚌索性在石条上坐下来,悠然地摇晃着一双玉石般剔透的小脚:“所有被天道记录在内的正神都受天道保护,即使是强行杀死,弑神的罪名也没人担当得起。
”她笑靥如花,慢条斯理地道,“但是若正神自身品性有瑕,会沦为堕仙,这时候要再食其肉,就算是替天行道之举了。
” 夫娅脸上的红丝越来越明显,似乎要割裂她的肌肤。
河蚌缓缓起身走近,在离她五步远的地方停下,右手缓缓施术,一缕蓝色的水纹缓缓渗透夫娅的身体。
夫娅似乎觉得好受了些,但很快她就觉得不对,那水一入体,立刻挑动她的本命蛊和命火! 而这时候的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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