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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32章(3/3)

过是很久以前的模样了,我们所看见的蓟草、戈壁、石头也都是很久以前的事物。

不过如果不幸困死在这里,那也可以当自己死了。

” “只要保住自己的性命,自然能出去。

”神霄宫主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颜淡轻轻叹了口气,嘀嘀咕咕:“这都是谁害的……”她知道前路艰险,养足精神才能应对,便慢慢往后靠着石块,想换个舒服一点的姿势。

可是这石块棱角尖锐,硌得她很是难受。

忽听余墨轻声唤道:“颜淡。

” 她转头看去,只见余墨将手搁在膝上,微微笑道:“到我这里来。

” 颜淡立刻喜气洋洋地扑过去,枕在他的膝上,余墨动了动身子,让她枕得更舒服。

颜淡忽然想到之前被困于昆仑神树,他朝着自己微笑,就像映出了她一直不敢再面对的心意。

她这样想着,下意识地抬头去看他,突然扑哧一笑:“余墨,你脸红了……” “我没有。

” “可是我看见了,”颜淡觉得有趣,忍不住抬手去触碰他的脸庞,“这里,还有那里……” “都说了没有,别闹,快点睡!” 颜淡还待乘胜追击,忽然眼前一花,一道剑光正好掠过眼前,晃得她难受,转头去看到底是哪个罪魁祸首。

只见唐周抽出了佩剑,正对着火堆慢慢擦拭,从剑柄的凹凸纹路一直到剑身,火光映在青森森的剑锋,当真剑光如秋水。

这是把千古难得的好剑,你看杀气含而不露,剑光明净似水,难得的好剑啊好剑。

唐周的师父把剑送给他的时候说了这样一句话。

颜淡被剑光晃得眼花,杀气腾腾地支起半边身子,突然眼前一暗,余墨伸手遮着她的眼,低声在耳边道:“睡罢,明日还要赶路。

” 他的手指带着一股清凉之气,颜淡心绪平缓,挨在他的膝上慢慢闭上眼。

不过半盏茶功夫,她已经意识朦胧,只隐约听见余墨低沉悦耳的声音响起:“……没发觉么,自从到了魔相,就很容易变得暴躁,连颜淡的脾气都坏了很多……” 颜淡渐渐坠入睡梦,梦中那层层白雾之后,站着一个颀长清华的身影,隐约可以看见这人一袭青衫,袍袖飘逸。

只见那人握着一把匕首,在手上割开长长一道口子,血珠顺着他的手腕滴落,每一滴血都化作一只血雕,在苍穹中扑扇着血红的翅膀,突然朝着她这边扑过来! 颜淡一下子惊醒过来,只见余墨正低头看着她,黑眸幽深。

他忽然低声道:“你刚才也听到了?” “听到什么?”颜淡顿时毛骨悚然,往旁边看了看,只见唐周和神霄宫主都醒着,尤其是神霄宫主,不知怎么,神情有些古怪。

“刚才我们都听到一个模糊的声音在耳边说话,可是这里除了风声,就没有别的声音。

”余墨语气平淡。

只听神霄宫主缓缓道:“上古神器一共有四件,七曜,楮墨,地止,理尘。

”他每说一个神器,便在地上写下一个名字,“这四件神器是盘古开天辟地时候留下的,后来归于天庭九宸帝君所有,但是在仙魔之战中全部遗落。

这是一种说法,我觉得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 他顿了顿,又接着道:“盘古开天的传说自然大家都知道,那么就是在后面我们不知道的部分有蹊跷。

” 颜淡想了想,觉得还算有道理,就点了点头。

“九宸帝君有三位,天极紫虚昭圣帝君,东极青离应渊帝君,还有元始长生大帝。

若神器真的有四件,那么就有一人会有两件神器,而这样九宸三帝的平衡就被打破了。

”神霄宫主语气凝重,“如果只有三件神器,混入了其中的第四件却是什么?” 余墨淡淡道:“如果当真如此,那么三件神器是出自天庭,而第四件便是来自当年仙魔之战被灭族的魔了。

楮墨很可能就是魔境的东西。

” 神霄宫主轻描淡写地道了一句:“如果这样,是我弄错了。

” 颜淡原本正在分神想别的事,突然听到他这句话,顿时觉得一股愤怒从头烧到脚。

他们被神霄宫主用计骗到魔相里,也不知能不能活着出去,他倒是用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打发了。

余墨见她这副模样,轻声道:“魔相中很容易心浮气躁,颜淡,你要沉住气。

” 颜淡想了想,自己一到魔相,的确是很容易急躁,在外面她说什么都不敢去挑衅神霄宫主,倒是进来以后时常被气昏了头。

神霄宫主看了看泛白的天色,低声道:“楮墨上面的古篆文只说魔由心生,里面的一切都由心生。

而这里出现的,都是记忆中有过的东西。

我需要靠它想起过去的事情,这是我为什么要把你们带进魔相的缘由。

” 颜淡闻言,不由问:“你不记得过去的事?” 她第一次看到神霄宫主笑,却是带着几分淡淡悲凉的笑意:“如果可以记起过去的那些事,便是刀山火海我也会去。

” 32.血雕 天色微亮,他们再度启程。

大约是神霄宫主终于把该说的都说清楚了,这个心结解开,四人之间反而处得融洽多了。

颜淡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气候温暖合宜,她的心肠也变得更好,总觉得神霄宫主连自己是谁都记不起来,实在有点凄惨。

虽说这过去的事,也未必会让人高兴,可是总好过茫茫然无所知。

这样一想,她的心绪也不怎么浮躁了。

“仙魔之战究竟是怎么回事?”唐周淡淡问,“我看一些典籍上都不过是寥寥几句话带过,只是说邪魔被灭族。

” 颜淡立刻响应:“这个我知道,我那时已经化为人形,再清楚不过。

你想听简单的还是复杂的?” 唐周微一挑眉:“你原来有这么一大把年纪?怎么还是这副十六七岁的模样,多少也该长一些罢?” 颜淡僵着脸冷冷地说:“我喜欢。

怎么?” 余墨抬手按在颜淡的肩上,微微笑道:“年纪大点怕什么,反正也看不出来。

” 颜淡看了他一眼,嘟着嘴:“你这是在骂我还是夸我?”她话锋一转,说起当年的旧事:“仙魔之战前,魔不叫魔,而是叫邪神。

仙和邪神那一场大战,其实在很久以前就有隐患,好比是二十年前南楚和大周争天下一样,不能说谁错得多谁是对的。

就像大周最后一统江山,而天庭上的仙君们死的死、残的残,最后还是比邪神损伤小一些,于是就胜了。

” “这里面最惨烈的仙君就是九曜星中的计都星君和天极紫虚昭圣帝君,连个尸首都没留下,就和魔境一起消亡了。

”颜淡摸摸下巴,“这就是一个大概的经过。

若是要仔细地说,恐怕好几天都说不完,不过这里面还有件奇怪的事,就是计都星君和紫虚帝君先入了魔境的云天宫,见到了邪神之首的玄襄,随后整个魔境就跟着崩坏、消亡,没有人知道云天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概是他们在里面拼得你死我活,同归于尽了吧?” 唐周不由道:“胜者王败者寇,自古便是这个道理。

” 只见神霄宫主忽的变了脸色,沉声道:“低下身!”颜淡也感觉身后有什么朝自己扑来,连忙低了低身,只见那如同野狼一般大小的野兽呼得掠过,爪子落地时一弹,立刻转过身来死死地盯着他们。

颜淡这回看清楚那野兽的模样,不由倒抽一口凉气:兽类的身体上,顶着的竟然是一张人脸!只是那张脸木然僵硬,没有任何表情,脸也比寻常人要长两三寸,看过去就像是一个四肢着地的、形貌古怪的人正看着他们。

这就是人面獾。

颜淡脑中已是乱糟糟的一团,除了这个名字,还有“人面獾的皮毛很硬,刀枪也难入,所以才没被拿来裁衣用”,“人面獾其实很单纯,只会直接把敌人给撕开算数”等等说法。

她还没想到对付人面獾的法子,就见那人脸野兽把古怪僵硬的长脸转向了她,后腿用力一蹬,朝她扑了过来。

颜淡只得拔下束发的簪子,凌空一划,只见那支青玉簪子化作一柄长剑,向着人面獾的咽喉处刺去。

只听铮的一声清响,剑身微微弯曲,人面獾倏然向后跳开,开始围着颜淡慢慢地兜着圈。

颜淡暗暗咬牙,他们一共四个人,它却只看见她,实在太不可理喻了。

只听神霄宫主用一种平淡的、陈述的语气说:“传说人面獾通人性,确然如此。

”颜淡咬着牙道:“畜生再通人性还是畜生,尤其是这种在仙魔之战后就灭亡的怪物……” 唐周却说得越加不含蓄:“它一眼就能看出我们之中最弱的是谁,的确不简单。

” 颜淡哼了一声,将手中剑向上一抛。

人面獾见她没了兵器,立刻磨着爪扑上去。

只见长剑坠落,幻化出千万剑刃,冷气森森。

人面獾尚在半空,忽然向旁边一滚,千万道剑气如流星坠地,在地面上钉下一个个浅坑。

可是这剑气居然不能刺穿人面獾的皮毛,只是在它的人脸上划开几道血痕。

唐周看着她手起剑落,总觉得她这个法术非但没有妖气,反而有点像……仙术?人面獾吃了亏,舍弃颜淡,突然爪子一蹬转向神霄宫主。

神霄宫主之前对付昆仑神树之时,颜淡只是看见半空有白光闪过,枝条就断成几截,甚至连他是用什么兵器的都没看见。

只见神霄宫主微微侧身一避,袖中滑出一支碧绿晶莹的玉笛。

他将玉笛接在手中,轻轻一旋,露出里面一截只有手指粗细的短剑。

他转过玉笛,将剑尖噗的送进人面獾的小腹,再干净利落地拔出,随后往后飘开几步。

神霄宫主动作虽快,手中的玉笛还是被扑过来的人面獾张嘴咬住了,它小腹的毛皮很薄,转眼间就被鲜血染红。

那张人脸上的眸子泛起血丝,死死地瞪着神霄宫主,闪电般伸爪向着神霄宫主的脸上颈上狠狠一抓。

颜淡不由啊了一声,想也不用想被这样的铁爪抓过,一定是血肉模糊了。

虽然神霄宫主的皮相也不怎么好看,可是再难看,总比血肉模糊的一团要好一些。

只见神霄宫主在这时弃了兵器,伸手捧住它的脖子,用力往旁边一扭。

只听一声清脆响亮的“咔吧”,人面獾身子一抖,就不会动了。

颜淡不由自主地抬手摸摸颈,都替人面獾觉得疼。

神霄宫主捡起玉笛,伸手触碰到脸上被抓开的面皮,揉了几下,扔下一团人皮面具。

颜淡看得张口结舌,磕磕巴巴地说:“锯嘴……不,柳、柳公子?”她摇摇头,又马上自我否定:“不不,你应该是见过那个叫柳维扬的人,然后做了张和他的脸很像的人皮面具吧?” 神霄宫主看了她一眼,连说话的声音语调也变得和柳维扬一模一样:“你说呢?” 颜淡老老实实地说:“我不知道。

”她顿了顿,突然一个激灵:“这样就对了,我那晚在凌霄道观看见的那人是陶紫炁,从背后偷袭我的、最后害得我被虫子蛤蟆毒蛇欺负的那人就是你!” 柳维扬面无表情,既不否认,也不承认。

“我真的很想抽你一顿啊……”颜淡咬着牙吐出几个字,最后还是忍了。

横竖都不是他的对手,还是忍一忍,多退几步算了。

日头渐渐升高,攀到了头顶,阳光刺眼而通透,晃得人眼花。

眼前依旧是一片怪石林立的戈壁,他们走到后来甚至连蓟草都不见一根,更逞论绿洲。

颜淡抬起袖子擦了擦淌到下巴的汗,抬起手遮着眼前的阳光,衣袖滑落,露出一截细白的手腕。

她看看前面探路的余墨和唐周,再看看走在最后面的柳维扬,不得不承认,不管是哪一个,都要比她靠得住。

忽听柳维扬在身后轻轻嗯了一声,颜淡立刻一个激灵,跳开三步,回头问:“什么?”柳维扬皱了皱眉,语气还是平淡无澜:“从现下开始,大家最好能什么都不想,只管往前走,不用多久就能走出这一段戈壁。

” 颜淡很是好奇,刚想开口问为什么,可一看到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一句话都到了嘴边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直到现在,她还是不能接受柳维扬就是神霄宫主的事实。

她想起在青石镇的古墓地道中所见的关于神霄宫主的一切,再想刚进朱翠山遥遥望见的那个清华潇洒、不可谛视的身影,而这个人影却突然变成猥琐的采药人伍顺,真是想有多优雅就有多优雅,想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而这样的男子,怎么可能会是柳维扬? “尤其是你,最忌胡思乱想。

”柳维扬的目光最后定在颜淡身上。

颜淡怨恨地看了他一眼,突然道:“说起来,我早上的时候还做过一个梦,梦里是一个穿青衫的年轻男子,他用匕首划开手腕,鲜血滴下来的时候还会变成血红色的大雕。

”她话音刚落,忍不住伸手捂住额:“我错了我错了,我根本不该想的……” 余墨不由轻轻叹了口气。

柳维扬看着她,问了一句:“你说那人的血变成了血雕?” 颜淡点点头。

只见他淡然的神情微微一变,低声道:“你看见的那个人是邪神之首的玄襄,这楮墨果真是魔境的东西。

”他突然停下了脚步,遥遥望着前方向这里飘来的乌云,语声凝重:“是血雕。

” 颜淡吓了一跳,仔细看着远处那朵乌云,这才发觉这一片朝这里涌来的,竟隐约透着血红,只是太多重叠在一起,看起来反而显得乌黑一片。

她也只是随口说起早上的那个奇怪的梦,可这现世报来得也太快了吧? 唐周也没说什么,只是抬手握住剑柄,手指微微用力。

颜淡很是过意不去:“……其实我们,还是换条路走比较好。

这种血雕的身上有火毒,只要沾上了,连皮带肉得就会被烧焦,之后慢慢火毒攻心,神志不清,发作的时候就会头疼欲裂、痛苦不堪。

”她说到这里,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过于助长对方的气势了,又补上一句:“不过那是仙魔之战之前的事情了,邪神玄襄、紫虚帝君和九曜星君计都在云天宫同归于尽之后,血雕就不存在于三界里。

毕竟过了这么久,天地变迁,现在想来血雕说不定也没有这么厉害。

” 余墨看了她一眼,淡淡地开口:“我看你说了这么一大堆,倒是一点也不着急。

” 颜淡指着两侧石林:“血雕是邪神玄襄用自己的血化出来的,不怎么灵光,我听说只要在石壁之间躲着,它们就只会在外面撞石头。

” 她熟门熟路地在一大片石林中找到一个岩洞,又搬来一块石头,遮住大半边洞口,刚忙完这些,那一大群血雕已经盘旋于顶上,鹰啸尖利。

只见领头那只最大的血雕忽的凌空飞下,猛烈地撞向了岩洞。

碎石崩起,血雕撞在石块的菱角之处,往后摔了出去,却立刻就扑着血红的翅膀跳过来。

唐周站在最外边,看得真切:那血雕的一边翅膀有些不自然地扭着,像是刚才那一撞摔折了。

正在这时,几十几百只血雕飞扑下来,接二连三地撞在岩洞周围,却又立刻扑着翅膀再次撞上来。

它们就好像没有知觉,只会不断地撞击、嘶鸣。

唐周问正看得出神的颜淡:“这个法子你是听谁说的?” 她一时语塞,半晌才吞吞吐吐地说:“其实……我才刚化为人形的时候,在天庭待过一段时日,那时邪神刚灭,总有喜欢炫耀的仙君说起那时候的事……” 唐周闻言道:“原来如此。

” 颜淡刚松了一口气,就见余墨正看着她,黑眸幽深。

他嘴角微动,最后还是一句话都没说。

颜淡不由想,看余墨的模样,他定是不信自己的那番话了,却也不想戳穿她。

却见柳维扬突然说了一句:“我似乎来过这里。

”他低下身,慢慢地摸着他们藏身岩洞的石壁,脸上殊无愉色:“这个记号是我划的。

” 颜淡凑过去看,只见他手指触碰的地方,果然有一串形状古怪的记号:“这个记号是什么意思?” 柳维扬慢慢摇头:“没有特别的意思,只是说到过这个地方。

”他屈起手指,轻轻叩击石壁,独自出神。

颜淡轻手轻脚地往后退开两步,转头去看洞开外面的情况,只见一群又一群的血雕不断飞上半空,又俯冲下来,就算是一次一次撞得头破血流,仍然没有停歇。

忽然挡在洞口的石块被撞碎了一个角,一只最小的血雕就势挤进了岩洞,扑扇着羽翼飞扑过来。

血雕腾空的时候,还带起一道殷红的火焰。

颜淡立刻低下身避过,被血雕抓伤之后皮肉会立刻灼烧腐烂,这可不是好玩的。

她这一让,血雕就向着她身后还对着石壁发怔的柳维扬飞去。

若在平常,柳维扬绝对不会闪避不了,可他现下心神涣散,完全没有注意到岩洞内的剧变。

只见那飞腾着的血雕突然落在他的脚下,慢慢合上了翅膀,一动不动地蹲在那里。

颜淡本要脱口而出的提醒顿时“咕咚”一声咽了回去。

柳维扬终于听见身后动静,回转身来,看着脚边老老实实蹲着不动的血雕,微微地皱了皱眉。

他大步走向洞口,推开堵在外面的石头,漫天血红的雕突然顿了一顿,拍打着翅膀停在周围的石林上。

颜淡知道百鸟朝凤的奇景,却觉得还是不及眼前所见的一幕奇妙。

柳维扬一袭淡白的衣衫,清华高贵,就像天地间的君王,所有锋芒、所有气势不露声色,好像收入剑鞘内的利剑。

“他只怕就是被灭族的邪神之一,甚至很可能是……”唐周沉下声音,最后几个字细微不可听闻。

颜淡心道,邪神早已被灭族,魔境也早在很久以前就消亡。

就算柳维扬当真想起过去的事,那也是一段不甚愉快的回忆。

每段隐痛的故事里,都有美好却再不会成真的往昔。

沧海桑田,世事变迁,所有的同伴早已抽身而去,而最后剩下的那个人只有不断地回想,好似饮鸩止渴,想忘却不敢忘怀。

直到,沧海不再,桑田不再。

只见柳维扬抬起手,呼啦一声,一大群血雕振翅远去,间或有几根血红的羽毛慢慢飘落下来。

隔了片刻,他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回头轻声道:“继续赶路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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