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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花园◎ 上学那会儿的栗清圆,一到星期五总会废寝忘食地赶作业。
赶在这天结束前,把周末的回作做完。
星期六起,她就可以痛痛快快玩两天了。
那会儿,与孔颖多数矛盾就集中在这上头。
小颖写不完,周六周日要在家写作业,那么栗清圆就等于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
她偶尔在孔家等好友写作业就会泄露抱怨,你为什么写作业的效率这么低呀,你为什么写一会儿就要上厕所吃东西啊。
孔妈听到别人家孩子这么自觉,更是着急,拿清圆树榜样,对啊,你看看人家圆圆怎么就能星期五就全部做完呢。
孔颖一生气,就冲妈妈嚷嚷,她这么好你把她弄回来养呗。
栗清圆有时候很傻的,一直等到小颖写完了,两个人都出来玩了,她还没意识到小颖生气了。
还问她怎么了? 孔颖冲她吼了好多。
栗清圆听完,冷静地问小颖,你是不愿意和我做朋友了吗? 孔颖嘴硬,对啊! 栗清圆便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她就预备回家去了,头也不回地走。
孔颖生气,怪栗清圆,你别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你压根没有把我当真正的朋友。
其实,栗清圆回去后,不但在父母那里哭了一波,还跑去小舅那里再哭了一波。
她最好的朋友不和她做朋友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小舅便给她们拿和。
亲自给孔颖打电话,告诉对方,圆圆眼睛都哭肿了。
她写作业就是想周末和你一起玩,她催你快一点,没有别的意思,但是她没有替你着想,我已经批评过她了。
当天,向宗开着车,连夜也要带着圆圆与好友和好。
冯镜衡的年少与她恰恰相反,永远死线是第一生产力。
不把这两天的时光玩到黑,他是想不起来赶作业的。
当然,大多数是周一早上去借别人的。
栗清圆听后笑了笑,他还在,于是一动牵连着两个人,“什么借,明明就是抄。
” 冯镜衡起身来,说实在的,弄得一团狼藉。
沙发上,他衫裤上,还有她身上。
他不忍朝她那里细看,就是单纯地忍不了。
回过神来的栗清圆,第一时间就是要找她蔽体的文明皮。
尽管这里荒得像个孤岛,她还是担心会不会之前被看到。
冯镜衡将手里的东西团成一个纸团扔进垃圾桶里。
再来抱她进里,期间,栗清圆根本没来得及把睡衣套上。
衣服是粉色细格纹的。
轻飘飘的一只袖子在走路的风里飘着。
冯镜衡干脆扯掉了,栗清圆见状,羞赧得不行。
她隐蔽的本能,却又是无间地贴近他身躯,来掩埋春光。
冯镜衡一面走,一面笑着掂了掂她,“说想的时候没见你害臊呢。
” 栗清圆更是语出惊人,“嗯,人本来就是高级穿衣的禽兽。
” “把自己也骂进去了啊?” “众生平等。
” “我喜欢。
” “……” 某人再补一句,“我是说你想的时候……” 洗澡的时候,栗清圆惦记着猫,也怪冯镜衡不同她商量,贸然把猫又带到了陌生的环境。
她再问他,那你带猫粮和其他补给了吗? 冯镜衡在她身后可有可无地嗯了声。
栗清圆回头的时候,整个人只剩个脑袋在浴缸水面上,她转身的动静,涉起一阵水波涟漪。
展臂靠在浴缸一沿闭目养神状的他,由头顶上一束光追着,实在话,这样顶着光,曝出的容颜是最容易露出短板的。
然而,短发随意朝后捋的人,有着很能打的一双眉眼。
比黄金的比例再多天赋的是他眼里的东西,或思量或狡诈。
狡诈的人涉水来,承认道:“我光想着我们两天不回去,没想到它会不会适应。
” “不会有事的。
”他作宽慰。
水里迈的两步,翻涌出连绵的浪。
栗清圆谨慎且严苛,她命令他快点洗,给她去拿衣服还有身体乳。
她头发随意地扎了个丸子,发梢还是沾到水了,一缕贴在肩颈上。
冯镜衡替她拈起,细致地捋掉上面的水,再给她别进发圈里去。
她推了推,殷勤的人强调,“别动。
” 他盯了她很久,却不说话。
栗清圆稍微洋相,身体往水里再沉了沉,水位快到她嘴边。
有人在水下抄起她,借着浮力,把她架空着。
栗清圆问他在干嘛? 冯镜衡顽劣道:“在猜你在想什么。
” “什么?” “‘这个人没脸没皮。
’” “丝毫不差。
” 冯镜衡笑出声,就这么抱着她,由着她伏在他身上,说话时,胸腔里的声音先穿透到她身体里。
“圆圆,我好喜欢今晚。
” “就像你说的那样,越废寝忘食,明后天就越富足。
” “你不用回去的感觉真好。
” “突然发现今天桌上丢失的也没那么重要了。
” 栗清圆撑手在他胸前,看了看他眼睛,问他,“丢失什么了?” “一笔生意。
那么你呢?” “我什么?” “我回来前,你睡在沙发上,哭过。
” 栗清圆伸手去抹他脸上的水珠子,不无点头状,告诉冯镜衡,也没什么,和向女士辩驳了几句,因为妈妈至今还是不肯谈小舅的取向。
她觉得是耻辱。
甚至怕她的那些朋友议论、诟病。
那些年,向宗不成家,向项的那些姐妹无非是说小弟读书多,眼光高,又忙得很。
“你妈知道汪春申吗?” 栗清圆摇头。
“她连小舅都不肯同我谈,更何况别人。
” 冯镜衡一时沉默。
栗清圆继续说她无端哭的原因,只是觉得也许小舅那样去了,对他来说是解脱,不然,他要怎么面对后面的十几年呢。
怎么向世人告解他的“错误”呢。
冯镜衡宽慰道:“时代是进步的。
人的认知也是流动的。
连我们家虞老板都能反思婆媳关系,谁又会一成不变呢。
” “那假如你喜欢男人,你妈会怎么样?” “我不回答假设性问题。
” 栗清圆怪他狡诈,即刻来拆穿他,“那假如我妈逼着你现在就要和我订婚,否则就不准我们来往,你要怎么办?” “订啊。
这样的好事又为什么不呢。
” 栗清圆撩水浇他一脸。
“你不回答假设性问题的呢。
” “嗯,不回答与你无关的假设性问题。
”某人稍微纠正。
灯光的缘故,栗清圆的皮肤上映染得几乎透明的红。
都能看到上头青色血管的脉络。
冯镜衡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把她捧得高高的,在那些新鲜痕迹上又“二次伤害”起来,栗清圆的一只手,指尖埋在他的湿发里。
四目相对里,他好言好语地哄着她,哄她动一动,栗清圆难得响应,却拙劣且放不开。
她越放不开,越箍得两个人共生的一口气难畅快。
最后,有人翻身上来的时候,捞她的两只手抓住边沿上的一处把手,蓄满的热水,一时哗哗声响,漫出来好些。
水面上一处红绿交融浴盐泡沫,像只凫水的小鸭子,来回被浪掀着荡漾、颠簸起来。
氤氲的小室里,空阔带着回音, “这就是你的废寝忘食?” “嗯。
别拒绝我,之前的几回我都不喜欢,跟打仗开拔似的,催得要命,我知道你也是。
” 身后人拨她的脸回头,欺身来吻的时候,栗清圆咬了他一口,与不知疲倦的人割席道:“你一个人是就够了,别拉上别人。
” 水再漫泼出来些,他把她的话冲散了。
有几下,栗清圆像被拍到礁石上的鱼,身后风浪诡谲的戾气,身前礁石坚硬冷寒。
她再像个尽力爬上岸的溺水者,尽管她牢牢抓住岸上的桩绳,然而水里的桨橹搅弄得她离岸愈来愈远。
人到水中央,不谙水性的人,一时全被淹没。
五官模糊,理智全无。
一只手,趁她熄灭前,尽数打捞起来。
重获光明与氧气的人,卖力爬到为她涉水而来人的头上,甚至不惜将他踩到脚下,牺牲也不在话下。
于是,上岸的人得逞,涉水而来的人,最后一步丢开她,筋疲力尽,终究,死在他仰仗的水性伎俩里。
奄奄一息是他在人世间最后的遗言。
栗清圆在花洒下冲干净身体,套一件长长的浴袍,回来戏说最后这一段“奄奄一息”时,水里的死者唇上咬着他的事后烟,诈尸起来。
迸溅得她一身水,坐在换衣凳上的栗清圆当真生气了,“冯镜衡,你脏死了。
这里头有你的……” 他就这么当着她的面迈出浴缸去冲澡,手里的半支烟打潮了,扔进马桶里。
就着她的控诉,“我的什么?”他要她讲出口,这简直就是他上不得台面的癖好,“是我们未来合作的一半原始积累。
” “臭不要脸。
” 栗清圆坐着把发梢沾到的水吹干,冯镜衡冲凉好了,穿好衣服来帮她。
期间,栗清圆的肚子咕咕叫起来,拿吹风机的人才得知她到现在还没吃呢。
“不是叫你先自己吃点的嘛,要点什么都是现成的啊。
” “我怎么知道你这么晚啊,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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