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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女死了?” “嗯。
” “孩子也……” “嗯。
” 拥挤的人海从南锣鼓巷聒噪着流淌至鼓楼,游客们匆匆拍了几张照片,就被后面的人潮推涌着穿过烟袋斜街,汇入被酒吧光怪陆离的灯光映得污秽不堪的后海。
乐队们在觥筹交错的酒杯碰撞声中,或吟唱民谣、或嘶吼摇滚、或唱着本不愿唱却不得不唱,游客们点的一首首流行歌曲。
其实,没有人在意,这些歌手们到底在唱什么;就像没人注意到,后海五号左侧,灯光并不明亮的阴暗角落,一位残疾女子卖着自己作品的摊位旁,两个不起眼的小地摊儿。
一个摊位卖着气球、风车、发卡这些小孩儿才会喜欢,又被大人呵斥着“走走走,买这些干嘛?家里还少啊”的小玩意儿;一个摊位卖着通红的冰糖葫芦、香烟饮料。
两个摊主,或许五十多岁,或许六十多岁,任由岁月侵蚀着看不出年龄的面孔,“吧嗒吧嗒”抽着烟,眯眼望着看不见星星的天空,心思根本没放在来往游客那里,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
“蛊器之术,毕竟年代久远,不成就不成吧。
只是可惜了这么有资质的丫头。
”圆脸老人弹了弹烟灰,刻着两道深深皱纹的脸颊微微抽动,随手送给任凭父母怎么说,也赖着不走的小娃儿一个气球。
望着欢天喜地的小娃儿和匆匆离去生怕收钱的父母,圆脸老人冷冷一笑,间或两轮的眼神里,抹出三分鄙夷。
旁边摊位的黄衫老人,似乎不喜言语,始终凝望夜空,皱眉苦思。
只有在圆脸老人说到“只是可惜了这么有资质的丫头”时,才古井不波地回了句“做不成蛊器,死就死了吧。
” “有时候,我真想不通,你这颗心是用什么做的。
”圆脸老人瞄着黄衫老人胸口,指了指自己的心脏位置,“是因为那只蜘蛛?” “取了。
”黄衫老人紧皱的眉头稍稍展开,一道“悬针纹”深刻在双眉正中,食指拇指捻灭明亮的烟头,灼烧着“滋滋”作响的皮肉,“说不得,该他们了。
你,舍得?” “我?”圆脸老人“哈哈”一笑,点燃两根烟,把其中一根塞进黄衫老人嘴里,“你出了两个都不心疼,我出一个,怎么会舍不得?” “好。
”黄衫老人收拾好摊位,推着挂满冰糖葫芦的三轮,正要离去。
顿住身子想了想,从残疾女作家那里买了两本书,扔下一大摞钱,汇入人潮汹涌的洪流,没了身影。
“小姑娘,我这摊上的东西不值钱,送你了。
卖书捎带手也卖卖这些吧。
” 圆脸老人扶着膝盖,很艰难地起身,连摊车都没收拾,推给残疾女作家,朝着黄衫老人相反的方向走去。
残疾女作家怔怔地瞪着那摞钱和摊车,这才看到,每个系气球的绳子,都穿着一粒金灿灿的小珠子。
“既然如此……”圆脸老人逆人流而行,喃喃自语,“你负责把他们俩送到泰国,找到那四个人。
我去找八族那些老友吧。
沙漠一别,几十年了,也该见见面啦。
” 忽然,人群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
极远的天际,隐隐传来气势磅礴的轰鸣。
数条明亮的星火直窜夜空,炸裂绽放,璀璨的烟花聚成一枚枚巨大脚印,将整座北京映如白昼。
老人如同雕像般立于人群,浑浊的眼眸里,烟花的映像由绚烂直至黯然。
许久,老人嘴角那丝皱纹微微抽动:“辛未年,路旁土,金羊命……他们俩,今年也有十七了。
呵呵……该见面了。
” 那一年,北京奥运会,开幕式。
那一年,2008年。
那一年,开端。
…… 石门里面,是一处足有半个足球场大小、人工凿成的地下石洞。
整个石洞呈倒扣的圆碗形状,地面距离洞顶将近二十米。
数百枚拳头大小的夜明珠镶嵌于洞顶,散发着柔和的幽幽白光,明亮却不刺眼。
奇怪的是,洞顶正中,吊垂着一具长三米、宽一米半、高半米的透明水晶棺。
棺中流光溢彩、云云冉冉,似乎密封着某种冒着蒸汽的粘稠液体。
八具大约三米高的巨型石棺,分别镌刻着造型极其古朴、说不上来是什么的某种动物,围着石洞光滑的石壁,依次排列成间距分毫不差的圆形。
八根直径一尺的圆柱形石道从石棺顶部延伸至洞顶,与吊垂水晶棺、手腕粗细的黑漆漆管子相连接。
水晶棺的底部,斜斜看去,似乎刻着阴阳鱼的图案,又像是一只巨大的人眼。
正下方则是直径四、五米左右的正方形石台,四个边分别立着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的四方神相。
石台正中,一只巨大的石刻麒麟昂首向天,张开的巨口正对着水晶棺底。
麒麟正前,有张石椅,两人分立,笑得很暖。
我心里一凉。
虽然明知道不可能,但是依然相信友情、朋友的我,仅存的那点儿幻想,彻底破灭了。
“南爷,心里面是不是有特别多的疑问啊?”李奉先晃着大脑袋,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这才多一会儿没见,怎么就搞得这么狼狈?木利,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 “哎呀!奉先,怎么说话呢这是?我家男人哪儿做得不对了?”燕子扭动着性感的腰肢走到石台边缘,双手扶膝,媚眼如丝地瞄着我,“没有南爷,咱们谁也弄不明白虎丘塔里的机关布局,也来不到咱鲁家找了两千多年的墨家护……” “闭嘴!少言!” 陈木利低声闷吼阻住燕子,抓着我的衣领拖进石洞,随即松手,任由我后脑重重磕在坚硬的岩石地面。
“你这个婆姨,瞎逼逼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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