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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ⅩⅩⅥ(2/3)

隔着几千块碑石停在坡下。

卡车上下来十多个人,男的多,女的少。

两个女人搀扶一个女人从卡车驾驶室里出来,他认出被搀扶的是自己母亲。

男的都是父亲的师兄弟,徒弟,徒弟的徒弟。

心儿正从缓坡另一边的台阶下坡,跟那一行人中间隔着三百多米,隔着上百座墓碑,隔着个他。

现在他右边是下坡而去的心儿,左边是上坡而来的母亲一行。

满腹心事的心儿没注意这一行人,直到她隔着三百多米听见他们的对话。

“……其实我们能抬着邵师傅来的,这坡也不大。

”这是一个男人说的。

“还是不来吧,见到天一的墓地又要伤心。

伤心一场还不知道让他少活几天呢!” “就是,不来是对的。

车子在路上还抛锚那么久,止疼片的劲儿该过去了,我师傅还不疼死!” 他看见心儿站住了,向左边扭过头,一行人已经上到高处,她视野里都是腿和脚后跟了。

她一动不动。

他感觉到她想往回走。

往回走十来步,就有条拦腰缠在坡上的小径,顺着它走,就能撵上那一行人。

他此刻不得不暂时放下心儿,因为他要跟母亲待一会儿。

母亲呼呼地喘气,终于上到邵家墓碑所在的坡度。

往横里走一百多米,就是邵家三口未来的团圆地了。

父亲的大徒弟说了一句:“谁刚才来过了!看,还搁了本书在这儿!”大徒弟把杂志拿起,放到母亲手中。

母亲看着那一页,“邵天一”三个字如从天外飞来。

她在他名字上摸了又摸,要不是当着外人,她会把脸和嘴唇贴在名字上,当儿子温热的带汗味的额头、脸颊、鼻尖去贴,但她是个老式女人,别说天一死了,就是他活着,她对他的疼和爱都搁在心里。

“谁送来的?”父亲的师弟问。

“她送来的。

”父亲的二徒弟指着丁老师三个字说。

“她来跟天一过重阳了?”大徒弟的媳妇说。

“狐狸精!天一死了她都不让他安生!”二徒弟说。

“还给插了半根烟,什么意思啊?”师弟说。

二徒弟的媳妇捡起另一个烟头,演起俗套透顶的坏女人来,扭着茁壮的腰肢,在墓碑与墓碑之间走秀:“人家不就找了个把小白脸吗?你们恼什么呀?” 年轻英才邵天一,给她暗示为小白脸,二徒弟呵斥媳妇:“前天才揍过,又欠啊?” 二徒弟媳妇说:“谁揍谁呀?!” 大徒弟拿起那半根烟,看着上面的“中华”商标:“一条中华烟顶一个下岗工人一个月的工资。

有劲儿抽她去啊!” 他无法阻止父亲社会圈子里的人咒骂心儿。

他不属于这个圈子,活着死去都不属于,也不爱他们,因为他们从来不懂得他。

他们对于不懂的东西就知道咒骂,比如心儿这样的美妙女子。

心儿幸好走了。

二徒弟看看坡下,又看看坡两边:“刚才从那边下去的女的,是她不是?” 人们心照不宣,顿时安静下来。

心儿走到好远,回头看着坡上一炷烟直直升起。

他们把那篇得奖散文烧给天一了。

墓地一边是落日,一边是孤烟,好一个缅怀的傍晚。

好像就从这个时刻,她意识到,天短了。

他也意识到了,因为小火车站的灯都开了。

小火车站上只有她一个人在等回城的车。

当然,他在陪伴她。

她还是两眼空空的,心里空空的。

火车是最慢的慢车。

坐上这样的慢车心儿和他都能回到童年。

火车头的灯光先到,接着到达的是声音,然后是气流,最后才是火车本身。

火车近来,近来,却“忽”地一下,又朝站外开去。

她愣在站台上,他却为她焦急,因为除了这一班火车,晚间没有其他火车在本站停靠了。

她反应过来,小跑着进了候车室,问值班站长刚才的慢车怎么不停。

站长说因为没有人下车,也没看到有人要上车,要上车怎么不站到月台上啊?所以他就做主让车甩了这一站。

对不起,票钱可以退的。

是应该站到月台上,她的精神实在恍惚了。

站长跟她说晚上还有两班回城的长途车,不过要走四五里地,到镇子中心去搭乘。

她的行装比来时轻得多,所以不久她已经走出去一里地了。

乡镇的路灯稀落,好长一段距离才有一盏。

路上没有一个行人,一辆辆车卷着尘土开过去,开过来。

他不离她左右,因为他的感觉是不妙的。

人们把他现在的存在状态叫死亡,就是肉体消失罢了,但曾经囤于肉体的感觉现在全解放出来。

他的全部存在都是感觉。

他的感觉是树间的风,是草和野花的气息,是这秋天冷热适宜的温度。

他要她知觉到他,便猛力在树叶里穿行一阵。

看,她慢下来,侧脸看看路边年轻笔直的小叶杨,每一片心形的叶子都在抖颤:一片片都是被胳肢痒痒的小精灵。

她脸上出现一种感动。

他和她这种神性的交流,只有他知道。

但那不妙的感觉马上追了上来。

一辆八十年代的解放牌卡车从她身边超过,她正好走到一盏路灯下。

卡车在二百米的前方减速,停在路旁。

他穿行于路沟芦苇之间,让灰白的芦花扶摇飞舞,还是阻止不了她往前走。

还有一百五十米,就要走到卡车旁边了……还有一百二十米……一百米…… 芦花里扬起的灰沙,那就是我,心儿! 他还是无法让她明白,他这是在阻碍她继续前行,要她掉回头往小火车站跑。

离大卡车还有五十米……四十米……十米…… 心儿终于感觉到了他。

旱了的路沟里,白色芦花起了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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