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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Ⅱ(1/3)

你可感觉到另一个人陪你站在被告席上?就是我。

畅儿,你的丁老师就站在法庭大门对面的水泥电线杆后面,看着法院森严的铁门。

一点不错,我不敢露面,我必须用电线杆做掩体,因为我怕人们。

我拦不住人们把我们三人的关系理解得污秽不堪,他们有足够的理由得出那种理解。

我们三人的关系是否污秽,我不知道。

事情早就乱了,在你第一次给我发短信的时候就开始乱了,也许更早。

混乱从你父亲把你带到我面前,催你叫我一声“丁老师”那刻就开始了。

你为什么不肯好好叫一声老师,一定要父亲催三催四,最后被催红了脸才开口呢?当时和事后我都没当回事,但不久你跟我解释:见到我的第一眼你想到你们小区一个女孩的妈妈,十二岁那年的暑假,她常带你和她女儿去游泳。

之后发生了没收手机事件。

那是你到我班里来的第三周吧?坐在第一排第一个的是杨晴,她左边挂着市里评选的“先进班级”奖旗,金黄色流苏的侧下方,就是你那颗毛茸茸的脑袋。

只要我看见你那一头浓发中心的旋涡,就知道你不在规矩地上课。

这种时候你不是在读通俗英文小说就是在玩手机。

我走到你的课桌前,要你把手机交出来。

你抬起头,看着我。

那是什么样的眼神,畅儿?你的眼神那么疲惫,那么痛苦。

我从来没有经历过那种共感:做一个少年人的痛苦。

我们这个考试大省的秘诀,就是从高二开始做高考试题。

中国几千年的语文艺术,多么美妙,到此就剩下主语、谓语、宾语的对错,剩下某道题得三分或某道题失两分的算计。

这样功利的课程,别说你们这些十七岁的孩子满心寡味,连我这个教学十多年的语文教师,一整堂课都找不到一个兴奋点。

你的眼睛那么透明,什么也不掩藏,痛苦就盛在那里面。

我相信班里绝大部分同学都在经历同样的痛苦,所幸他们不如你敏感,不如你娇气,或者他们把悬梁刺股的古老书呆子精神太当真,当作读书人的传统美德,总之没人把痛苦像你那样摊晒出来。

因此你眼神中的痛苦是全班的,是全年级的,你替不敢痛苦的同学痛苦。

我向你伸出的手在你眼前软了,失去了原先的理直气壮。

我小声说,按学校规定,上课必须关掉手机。

你收回目光,眼睛看着打开的书页上某个句型,要恶补刚才玩丢的时间似的。

全班同学静得怪异,想看看丁老师怎么修理这个新来的狂妄同学。

你后来才知道,班级里四十四个人从没想过像你这样挑衅丁老师的权威。

我收回手,微笑着说:“但愿我猜错了,刘畅同学刚才没玩手机。

”就在我转身往讲台走的时候,手机被不轻不重地放在桌上。

你缴械了。

全班同学都振奋起来。

丁老师是他们的人,缴获了你的手机,四十四个人站在丁老师一边,打败了你。

你感到了四十四个同学无声的欢呼雀跃。

因此你那习惯被宠爱的一半仍然不屈,轻声咕哝一句:“老师还穿假Polo!”没一个人反应过来,因为他们没听懂,只有我懂,你是指我的毛衣,它是假名牌。

送我毛衣的杜老师一开始就向我道歉了,说毛衣不是真的Polo,是仿造的,不过样式颜色适合我,她买下来做我的生日礼物了。

我拿起你的手机,它还是温热的。

那天下课前,我不动声色地把手机又放回你的桌上,眼睛却不看你,怕再看到你的眼神而不免联想,我就是把痛苦强加给你的人。

那天下课后,一群女同学围上来问作文竞赛的结果。

我从七八个戴眼镜的姑娘缝隙中看到邵天一向你走去,脸色不太好。

他后来告诉我,他是问你讨还数学课堂笔记。

天一是个内向的人,以讨还笔记、收回对你的援助来惩罚你在课堂上的表现,原来他也听懂你的嘟哝了。

天一对Polo和其他品牌服装的兴趣,完全出乎我意料。

从那次之后我才明白他对所有品牌都倒背如流。

这方面的知识,按说我们全班同学数下来,也不该数到邵天一。

那时你还不知道,我和天一的那层特殊关系。

全班可能只有班长杨晴知道。

我虽然在跟女同学们对话,却把一部分注意力放在你和天一身上。

你告诉天一,你借他的笔记本没有带在书包里。

天一抱怨起来,说:“笔记本怎么能不随身带呢?是人家的东西,人家随时会跟你要的嘛!”你感到天一在借题发挥,有些羞恼,说:“谁让你主动借的呢?没人跟你借啊!” 谁会想得到,那一刻其实已经埋藏了一个定局:邵天一在一年后注定死在你的刀下。

那天下课后,我说了天一,一个数学课代表不应该带领全班孤立新同学。

第二天他跟你和解了,一段时间你们俩好成了莫逆,但定局没变,定局就是此刻:天一成了一抔灰烬,你站在被告席上生死未卜。

不久你在手机短信里开始叫我“心儿”。

当时我一个三十六岁的女人,早该意识到被你这样的男孩叫做“心儿”意味着什么。

我好糊涂。

不,不只糊涂,更是罪过。

我误了你,误了天一,也误了自己和女儿。

虽然我好多次抗议,让你到同龄人中去找属于你的“心儿”,可又想到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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