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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个偶然认识的朋友。
因为心虚。
可人总是骗不了自己的,夏初知道自己是个女人,苏缜也在不断的挣扎与排斥中意识到,夏初不可能只是个偶然认识的朋友。
夜已深,苏缜还不想睡,坐在寝宫的软榻上,遣去了所有的宫人,包括安良。
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占据着很小的一个角落,静静出神。
他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有见到夏初了,实际有多久也不重要,在他的感觉中似乎已经很久很久了。
他所遏制的想念,在他疲惫时便更加汹涌地反扑上来,让他根本无从去抵抗。
他把每一次的相见都重新回忆,才发现,连最初在街上撞到也算在内,他们相见的次数不过两掌之内。
在他意识到自己的异常之前,如果能多见几次面就好了,那样就能有更多可以去想念的了。
苏缜这么想。
他欠起身来推开了窗子,外面是个很好的夜晚,可惜宫里的螽斯和纺织娘都被捕了出去,静悄悄的。
每一块石头,每一棵树都待在它们应该存在的位置上,每一朵花都绚烂得无懈可击,了无生趣。
原来,这样也是好的。
夏初说一成不变的生活很无趣,说一次新的尝试能让人发现生活的不同,可她没说有些尝试的结果却让人不堪承受。
比如思念。
“怪不得昨夜得一梦,五爪金龙落房中……”苏缜轻声唱了一句《游龙戏凤》中的唱词,仿若看见那天的夏初笑着说:“这姑娘也挺会说话啊,我才不信她真能梦见了。
” 苏缜笑了一下,他真想梦见些什么,解一解心中所思,却是唯梦闲人不梦君。
“安良。
”苏缜唤了一声。
安良推门而入,上前躬身而立,“皇上。
” “宫里多久没开戏了?” 安良一愣:“回皇上,许久了,自打去年先皇病重就没有开过。
” “朕想听戏。
”苏缜从窗外把目光收回来,“德方班的,去安排吧。
” “是。
”安良退了一步,“皇上,夜深露重的,早些歇息才是,明儿个要早朝。
” 苏缜没有说话,仍是安安静静地坐着。
安良又躬了下身子,退了出去,到了寝殿的门口才叹了口气。
“安公公。
”黑暗里有人叫了他一声。
安良顺声音看过去,闵风一身黑衣黑裤的,就像凭空里变出来的一样,走到了他的面前。
“闵大人,今儿是你值夜了?” 闵风抱臂而立,点了点头。
安良笑道:“最近皇上也不出宫了,你也清闲许多。
唉,可怜我啊……” “你也清闲许多。
” “可没有。
”安良苦着脸摇了摇头,“出宫吧,虽然总惦记着皇上别遇见事,别吃坏了东西,可皇上高兴我也就高兴。
现在倒是不担心那些了,却更紧张了。
”安良扭头问他:“你说我是不是命贱?” 闵风一笑,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安良白他一眼:“皇上刚才说要听戏,赶明儿我得让人安排去。
” “明天看戏?” “看不了。
这得先看皇上什么时候有空,还得看哪天是常日子,别赶上哪位先皇皇后或者什么皇子太妃之类的忌日,然后还得呈报曲目,核实戏班子的人员名单……”安良掰着手指头一样样地数过去,“事儿多着呢。
” “是德方班?”闵风问道。
“大人你听见了?这耳朵也忒灵了。
” “猜的。
” “那你再帮我猜猜,唱点儿什么好?这不年不节的要听戏,也不知道该唱什么段子才应景。
”安良笑说。
闵风回头看了一眼寝宫,眼里有一丝犹豫:“《游龙戏凤》。
” 安良一听直摆手:“那可不成,宫里不能唱这个,回头让那些刻板的老臣知道了,非骂死我不成。
教坏皇上。
” 闵风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转天上过了早朝,苏缜把蒋熙元留下了。
蒋熙元也不知道有什么事,因为苏缜不说话,两人对面而坐,一杯接一杯地饮茶。
“最近有什么事吗?”苏缜放下茶盏问道。
“倒是没什么。
”蒋熙元也把茶盏放下来,“前几日京畿呈报说连下了几场雨,不至于闹旱歉收,到秋收应该能把支应兴州的仓空补上。
” 苏缜点了点头,瞄了他一眼,故作无意地问道:“也没什么大案子吧?” “没有,清平得很。
”蒋熙元笑了笑。
这样一来苏缜也不好再问下去了,又沉默地拿起茶盏来。
蒋熙元又说了一些旁的事情,苏缜只是听着,随意地插上两句话,显得意兴阑珊。
坐了一会儿,苏缜便让蒋熙元回去了,弄得蒋熙元莫名其妙,揣测着是否与大婚之事有关,或者干脆是与咏薇有关,心中不免惴惴。
出了御书房的宫门,迎面碰见了安良,蒋熙元与他打了个招呼,看他一脑门子薄汗,便笑道:“大热天儿的安公公自己跑什么?指派个下面的人去忙不就完了?” “蒋大人就别调侃我了。
”安良与蒋熙元相熟,说话便也随意,“有的事儿我敢指派,有的事可不敢。
办砸了谁赔我脑袋?” “皇上砍过谁的脑袋?” “哎,就是那个意思。
这不是皇上要听戏嘛,这事儿我哪敢交代别人,回头不尽心骂的还是我。
”安良道。
“听戏?”蒋熙元一笑,“皇上兴致挺高啊,宫里可有日子没开戏了。
” “兴致高倒好了。
其实我也摸不准,但皇上想听就得去办。
”他拱了拱手,“蒋大人,我不跟您这儿磕牙了,这还有事儿呢。
” “行,你忙你的去吧。
”蒋熙元看着安良走进去,莫名其妙地摇摇头。
他不记得苏缜爱听戏啊,这又是想起什么来了? 出了宫,蒋熙元往府衙方向走,走了一段之后又转向回了将军府,一来他昨天甩袖而去,现在还没想好怎么再跟夏初说话,二来他想去看看咏薇。
蒋熙元到的时候,咏薇正在屋里熟悉礼节,走几步便下拜,走几步又下跪叩头,对着空气用清脆的嗓音说着吾皇万岁。
抬起头来时,一双眼睛晶亮,显然对即将到来的中宫生活充满了期待。
或者说,对苏缜充满了期待。
蒋熙元倚着门边静静地看着,直到咏薇看见了他,站起身步履轻快地跑到他的面前:“哥,怎么来了不出声?” “皇上都没喊你平身,我哪敢说话。
”蒋熙元笑道,换回咏薇一记粉拳。
她白皙的脸上有暑气嘘出的微红,像一朵粉嫩将开的桃花,很好看。
“大婚的礼节都熟悉了?” “嗯。
”咏薇点点头,又轻轻地撅起嘴来拉着蒋熙元的胳膊晃了晃,“可是我好紧张。
哥,我要是到时紧张得忘记了可怎么是好?” “忘就忘吧,皇上也不会把你退回来。
”蒋熙元拍了她脑门一下,“紧张什么?” “皇上这么说的?” “皇上怎么可能这么说,我说的。
”蒋熙元大笑,绕过咏薇走进门去,拿起广口的水晶杯子,坐在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清凉的果茶。
茶也是粉红色的,漂着细如米的蜜渍桂花。
这是咏薇爱喝的东西。
咏薇是蒋家人,蒋家人都很讲究,这是个奇怪的事。
因为他爷爷蒋柱棠和他爹蒋悯都是武将出身,两个人都是铮铮的汉子,说不好听的,一盆水是拿来先洗脚还是先洗脸他们都无所谓。
蒋熙元想,也许是两位长辈都太粗糙了,所以物极必反,他们兄妹几个才特别地讲究。
“这时候你别逗我。
”咏薇不乐意地说,又轻轻叹了口气,“皇上怎么也不来看看我呢?婚礼之前,新郎不是都要偷偷地来看看新娘吗?戏文里都是这样的。
” “那是戏文,这是现实。
你说的是新郎,但他是皇上。
” “也许他偷偷地来过,我不知道?”咏薇转了转眼睛,“哥,最近皇上出宫了吗?你可不许骗我,你就告诉我嘛,也让我安安心。
” “你安心。
” “怎么?”咏薇眼睛一亮,充满期待地看着他。
“皇上最近没出宫。
”蒋熙元笑道,“你别胡思乱想了,做好你的本分是真的。
” “这话可真不像你说的……” 蒋熙元沉默了一下,问她:“大婚之后,过些日子就会后宫选秀。
咏薇,前朝时后宫的事情你虽没有亲身经历,但是也都听过,那不是个安逸的地方。
” “我知道。
”咏薇的神色黯淡了几分,“我不会害人的。
” “更要防着别人害你。
我知道你是聪明的姑娘,但有时候并不需要你聪明,心里明白,表面糊涂才好。
” 咏薇点头。
蒋熙元不知道她懂不懂,其实她就算懂了也没用,他深深地觉得,这种事看性格,凭天分,往往不是筹谋而是本能罢了。
但他真是放心不下,严重了说,他还有些害怕。
害怕自己这个如花般娇艳的小妹,有一天会被森冷的皇宫碾落成泥,而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哥,要是有事你会帮我吗?肯定会吗?”咏薇问他。
“当然。
” 咏薇笑了起来,把刚才的那点沉重又抛到了脑后。
兴致勃勃地打开妆奁盒子,拿出她新打好的陪嫁首饰给蒋熙元看,蒋熙元没什么兴趣,但是也能说出些道道来,说得咏薇很高兴。
蒋熙元口干舌燥,喝了一口果茶,甜得他发腻,便又放下了:“要出嫁的姑娘这么兴高采烈,娘瞧见八成要伤心了。
” “那你赶紧成亲,娘就把这伤心给忘了。
” “臭丫头,这事儿哪就轮得到你说了。
” “本宫命令你尽快给本宫娶个嫂子回来。
”咏薇端起架势,瞬间从神态到气质都成熟了不少。
蒋熙元看着她笑,却不说话。
“怎么样?”咏薇放下身段问他自己的姿态如何。
“咏薇……”蒋熙元收起了调笑的表情,“从前嘱咐你的话我不再说了,路是你自己选的,想好要怎么走。
你很快会是皇后,我会对你称臣,但不管你是谁你都是我的妹妹。
记得住吗?” 咏薇被他说得伤感起来,眼里蓄了水气,轻轻地点头靠在了蒋熙元的肩上:“我知道的,哥,你永远是我哥哥。
” “记得就好。
所以我的事你少管。
”蒋熙元轻飘飘地道。
咏薇被气坏了。
她还以为蒋熙元是跟她话离别,没想到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她伸手去抓蒋熙元,蒋熙元却先她一步跑了。
回府衙的路上,蒋熙元路过瓷器店时从里面买了一套茶具出来,青花的,很精致。
他拎在手里,准备以此作为突破口跟夏初搭个话。
他可以主动和解,但他仍对那个黄公子所怀的心思抱有深深的疑惑。
他也不是吃醋。
嗯,他还是有点吃醋,但他没什么资格吃醋。
道理是这样的,就算那个黄公子像他一样喜欢夏初,也完全没必要隐去姓名家世才对。
夏初又不是小倌。
他怕什么呢?心里没鬼怕什么呢? 蒋熙元回想着那幅碍眼的画,总觉得那画里有种奇怪的熟悉感。
走着走着,他忽然顿住了脚步,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哪里不对? 蒋熙元微眯起眼睛仰头看了看天。
他记得很清楚,喻温平出事的那个晚上,夏初对他说起了自己的身世,她说她有个哥哥。
他相信自己没有记错,因为夏初还说他像自己的哥哥。
画上是有四个人的,两个成年人,另外两个,一个是夏初,旁边还有一个小女孩。
那么,这里面谁是哥哥? 蒋熙元站在路中间,觉得脸直发烫,不知是烈日晒的还是源于气血上涌。
纵然不停地告诉自己冷静点,再冷静点,但还是架不住心狂跳。
过了好一会儿,蒋熙元像忽然醒过来了似的,把手里拎着的茶具往旁边卖雪花落的摊子上一放,转身往夏初家的方向跑去。
他一刻都等不了了,他得去看看! 一路跑到夏初家的门口,蒋熙元已是浑身汗湿,脑门亮晶晶的,从来没有过这么不讲仪表的时候,只不过现在他根本顾不得这个了。
院门上挂着锁,证明夏初不在。
蒋熙元往两边看了看,提身一跃踩住墙壁借力,手按住墙头轻轻一撑,翻身进了院子。
他站在墙根平复了一下呼吸,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院子里静悄悄的,与他昨晚离开时一样。
鱼缸里的鱼翻了一下水面,搅出“啵”的一声,吓了蒋熙元一跳。
这真是做贼心虚。
他走到房门口,手按在门把手上顿了顿,然后才小心地拉开了门。
那幅画就在墙上贴着,蒋熙元慢慢地走到画前,一时间,屋里的空气都好像凝滞了似的,他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还有如擂鼓般的心跳。
四个人,夏初的父母,还有……两个夏初。
蒋熙元的嘴角渐渐扬出一抹笑意,这笑容越来越深,最后嗤然有声。
他将手握拳放在唇上,目不转睛地看着。
此刻他很想喊出声来,笑着,却又有点想哭。
蒋熙元觉得自己像重生了一般,浑身都轻松了。
走在街上,灼人的阳光是温暖,喧闹的声响是乐章,熙攘的人群是热情,油腻的食摊是温馨。
一切都是美好的。
他忍不住笑出声来,连周遭人的侧目都像是对他最诚挚的恭贺。
这些日子以来的彷徨与痛苦,此刻被奇妙地转化成了另外一种截然相反的情绪。
仿佛从谷底直接跃上了山峰,仿佛从黑夜直接走进了光明,眼前豁然开朗,云蒸霞蔚,美不胜收。
他想去问问夏初,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她惊慌失措的表情。
蒋熙元走了一路,想了一路,笑了一路,步履生风。
但快走到府衙门口的时候,脚步却渐渐地慢了下来。
最初的兴奋情绪过去后,蒋熙元开始想着之后要怎样做,这样往后一想,他便觉得事情可能还不能简单地处理,对夏初的秘密一戳了之。
蒋熙元看了一眼府衙的大门,拐了个弯走进旁边的小巷子,寻了个阴凉地儿,倚着墙思索了起来。
他如此地去揭开夏初想要隐藏的秘密,能得到的无外乎两种结果,最有可能的一种是夏初请求他保守秘密,让她继续以男人的身份在府衙做下去。
但他要替她保守到什么时候?永远地帮她瞒下去?那这样一来,对于所有人来说,他蒋熙元等于喜欢的还是个男人,将来也不会有结果。
如果他不替夏初隐瞒,那么就是第二种可能:让夏初对所有人承认了自己是个女人。
如此,他蒋熙元的困扰是不在了,可夏初势必就要离开府衙。
那么他所承诺夏初的,要帮助夏初的那些她的理想也就无从谈起。
夏初会开心吗? 倘若夏初既不请他隐瞒,又不主动坦白,而是惊惶之下干脆一走了之,自己去哪儿寻她?那才是彻底没希望了。
因为这里面有个非常重要的因素:从他的角度说,不管夏初是男是女,他都已经全盘认清了自己喜欢她的现实,但从夏初的角度说,不管她是男是女,她都还不喜欢自己。
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偏就对这一点全然无可奈何。
思来想去,蒋熙元觉得这件事还不能贸然行事,要徐图之。
之前“远离夏初困扰”的计划已经全盘失败了,这个“得到夏初的心”的计划则不容有失。
对付女子他有办法,但夏初不是普通的女子。
他没见过哪个女子会像她那样大大咧咧,没见过哪个女子胆大到扮成男人还敢应了官差,更没见过哪个女子会像她那样对男人的社会存有理想。
最主要的是,他还从没有对哪个女子如此地动过真情。
蒋熙元回了府衙,寻了一圈却没有看见夏初,常青说夏初早上来应卯了,待了一会儿之后说要去巡巡街,又出去了。
“她没问起我?”蒋熙元道。
“没有啊,您不是上朝去了吗?”常青说,说完呵呵地笑了笑,“大人,恕小的多嘴问一句,您是不是又跟我们头儿吵架了?我瞧着他情绪不好。
” 蒋熙元睨了常青一眼:“吵架?我们什么时候吵过架。
”说完抽身而去。
常青挠了挠头,心说,大人,您当我们都是瞎的啊! 夏初的确是巡街去了,自己一个人,谁也没带,只带上了满心难过。
昨晚上她哭了好久,借着酒劲把一直郁积在心里的情绪发泄了出来,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早上起来时两只眼睛肿得睁不开,自己拿凉水捂了好久才消下去一些,但整个人由内而外地没精神。
常青问她,她只说是昨天晚上喝多了,没睡好。
常青觉得这两点有点矛盾。
西京的街上今天很太平,连个吵架的都没有,让夏初想转移点注意力都没机会。
晌晴白日,她瞧着所有人都那么喜气洋洋的,反衬得自己像永远吃不到饭的灰太郎。
夏初走着走着就到了升平坊,驻足抬头一看,正是莳花馆的门口。
她犹豫了一下,迈步走了进去。
正是晌午,莳花馆还没开门做生意,几个茶奉正聚在一角闲聊,看见夏初进来便都投了目光过来。
有还认识夏初的过来招呼道:“哟,这不是夏初夏捕头吗?” 夏初勉强一笑:“好久不见。
” “可不敢跟您经常见着。
”那茶奉笑道,“怎么着?夏捕头这是衣锦还乡视察来了?” 夏初听他这酸溜溜的口气,搁往常一定会不甘示弱地回两句,不过她今天没心情:“九姑娘在吗?” “啧啧,不一样就是不一样了啊!如今一来也是直接能找九姑娘的了。
” “在吗?” “嗬!您问我啊?九姑娘可是我们顶头的,您想见就见,我可是见不着。
” 夏初懒得再搭理他,径自往楼上走去。
听身后那人还在与别人说:“瞅见没,从前咱们这儿的杂役,现在人家也能挎着刀从楼面进来了。
咱是没这造化,但咱这份小钱挣得踏实。
” 后面再说了点儿什么夏初没听见,只听见那几个人私语了一番,而后轰声而笑。
夏初记得这个茶奉从前跟她关系还不错的,想不到今日再见却是这么个面目。
她没有对不起他,她只是混得比他好一些罢了。
可往往就是这样,我不好你不好我们才好,我不好而你好了,你就是我仇人。
有人忍得了陌生人抢出万贯家财,却忍不了身边人挣下三两银子。
她的钱挣得有什么不踏实的?每一文都光明得能闪瞎他的狗眼! 九湘看见夏初颇为意外,还越过她往后面看了一眼。
夏初笑了笑:“今天刘大哥没跟着,我自己来的。
” “没来好。
见天儿在我眼前晃悠,烦都烦死了。
”九湘招呼着夏初坐下,给她倒了茶,“又有什么要我帮忙的?” 夏初低头一看茶水,大红袍,十有八九是刘起投其所好送来的。
她喝了一口放下杯子:“没什么事,就是路过了进来找你说说话。
” 九湘抿着这杯的边缘瞄着她,随即笑道:“那还是有事找我帮忙。
” “啊?”夏初不明所以地愣了愣。
九湘勾起手指点了她下巴一下,微微一扬眉,“看你这没精打采的样子,遇见什么难事儿了?” 夏初低头不说话。
九湘凑近她一点儿,试探地问道:“是关于蒋大人?” “不是。
” 九湘一听,浅浅地“噢”了一声,心说那还真是个事儿了。
两人沉默不语。
夏初其实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她只是想找个没有负累的地方,但又不想孤单地待着。
九湘知道她的身份,她在她面前至少不必再遮掩这一点,于是便进来了。
“是遇见什么人了?动了芳心?”九湘问道。
“没有。
”夏初连忙否认。
“这有什么好遮掩的。
你这满脸写着失意,我还能瞧不出来?”九湘叹了口气,“我就觉得你总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别的事混得过去,终究自己的心事混不过去。
” 夏初挠了挠头,显得很为难:“真的不是……” “真不是?那就怪了?既不是感情上有了波折,又不是让我帮你查案,那你找我还能是为什么?”九湘说完顿了顿,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蹙眉问道:“难道是刘起?他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难怪最近这么殷勤……” “不是不是。
”夏初哭笑不得,赶紧拦住了九湘的自说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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