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女捕头·上 第十章 身在此山中(1/3)

夏初瘸了。

蒋熙元和许陆扶着她挨回了府衙,又遣了个捕快去找郎中。

夏初坐在捕快值班房的床上,脱了鞋袜一看,大脚趾整个肿了起来,指甲里紫红一片,那车上也不知道装的是什么,死沉,趾骨没被轧折了已算万幸了。

郎中来了以后给她放淤血,上药包扎,夏初疼得要命,却又顾及捕快的颜面不肯叫唤出声,咬着牙直挠墙,小脸憋了个通红,额头上全是汗。

蒋熙元在一边看着,“咝咝”地直吸凉气。

刘起瞥他一眼,幽幽地说:“少爷,心疼啊?”随即便被蒋熙元一脚踹了出去。

也不知道是真伤得厉害了,还是那郎中看在府衙的面子上特别精心,夏初的脚趾被包得滚圆,就像不小心踢了个大元宵黏在了脚上。

脚趾叉在那里十分可笑。

蒋熙元瞧着呵呵直乐,夏初气急败坏地拽过被子扔在自己脚上盖住,震到了伤,又是好一阵的捶床。

“大人还笑得出来?” “那是。

要不是我拉你一把,恐怕你现在浑身都要包起来了。

” 夏初腹诽,要不是他拉自己那一下,自己顶多就是撞在麻袋上,受力面积要比一个脚指头大得多,力道分散后,最糟糕也就摔个四脚朝天罢了。

可这话她不能说,毕竟蒋熙元是好心拉自己一把,轧伤脚趾只是个意外,谁让自己不好好走路呢。

“我伤一点儿倒是没关系,反正我也摔打惯了。

”夏初坏坏地笑了一下,慢悠悠地说,“可是下午我不能去永平坊查案了啊,大人,怎么办?” 蒋熙元脸一黑:“找你的捕快去!还敢支使起我来了。

”说罢,甩袖而出。

过了一会儿,王槐便满脸兴奋地奔了进来:“头儿,蒋大人说有任务?” 夏初一瞧,心说蒋熙元真会挑人。

这王槐在捕快中可以说是资质平平,但特别努力,特别喜欢办案,特别需要别人的认同。

夏初原想摆蒋熙元一道,怂恿他再去永平坊的,谁让他在路上的时候抛出个司法参摆了自己一道,间接害得自己受伤呢? 可这蒋熙元要是遣了别人过来也就罢了,王槐吧,她还真是不想拒绝。

夏初暗想,自己这个上司还真挺会忖度人心,当官的就是不一样。

其实夏初这么分析蒋熙元,多少有点冤枉。

他的身世背景,决定了他并不太需要官场钻营。

对付什么人用什么办法,说什么话,并不是官场历练出来的,而是出于他的本能罢了。

就像他知道如何去让那些姑娘开心,让自己被人喜欢一样,也是骨子里带出来的。

并不是理论知识。

所以,轮到蒋熙元需要忖度自己的时候,他就完全没了想法。

所以,他也不明白,自己这样急急忙忙地跑回将军府,问父亲要了御赐的创伤药到底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理。

总之,他就是不想看见夏初一瘸一拐地走路,不想看见她再疼得直挠墙了。

他心里不舒服。

他看着疼。

转天,夏初没有去府衙应卯,蒋熙元让她在家歇着不要动,许陆、王槐调查回来的结果在下午时分也被送到了夏初的家里。

跟着许陆一起过来的,还有一食盒的点心和新鲜的水果,许陆说这些都是蒋熙元让他带来慰问病人的。

夏初打开一看,点心自然是精致漂亮的,最主要是那些水果,有荔枝、樱桃,还有一个大菠萝,各个饱满水灵,好像还沾着果园的晨雾似的。

“不赖嘛!”夏初抓起菠萝使劲地嗅了嗅,转手扔给许陆,“去厨房洗洗切了吧,咱们一起吃。

” “啊?”许陆接过菠萝,愣了愣,又放回到夏初手里,“可别,这么贵重的东西你还是自己慢慢吃吧。

蒋大人特别给你的。

” “贵重?” 夏初是习惯了现代社会生活的,现代社会里水果四季都有,基本已经没了时令的概念,再加上物流很发达,想吃什么水果都不是难事。

她潜意识里还觉得,水果虽好,但也不是什么特别了不得的东西,慰问给点儿水果很正常。

“这水果很贵重吗?” “头儿,说你聪明吧,怎么有时候净犯傻呢?西京不产菠萝、荔枝这些东西的,樱桃如今还没下来,这些水果一看就是南方快马运过来的,肯定是骠骑大将军府的。

我估计,就是大将军自己也没多少。

” “啊……” 许陆又道:“估摸着还是因为蒋家小姐要做皇后了,宫里特别给的,不然大将军府都不一定有。

” “啊?!”夏初有点傻眼,怔了怔,赶紧把菠萝放回食盒里盖好,“那我可不敢从大将军和未来皇后的嘴里抢食,赶紧还回去吧。

” “这都带来了……” “那就再带回去呗。

我是脚指头伤了,又不是感冒发烧,有没有水果吃对脚指头能有多大帮助?” 许陆打开食盒把点心拿出来放在桌上,又端详了几眼那些水果,想了一会儿后说道:“头儿,要说咱们大人对你是真不错啊!” “嗯,他那人是不错,没什么官架子。

” 许陆摆手:“哎,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压低了点声音,问道,“头儿,你就不觉得蒋大人对你挺特别的吗?” “哪儿特别?特别喜欢跟我斗嘴倒是真的。

”夏初呵呵地笑着。

“你说,要是我受伤了,蒋大人会给我送点心送水果吗?”许陆问。

“我是捕头嘛!” “上个月司录白大人犯了胸痹,差点过去,蒋大人也没这么上心啊。

” “他跟白司录不太熟嘛。

” 许陆侧眼看着她不说话了,神情略带了一点儿鄙夷,仿佛在看一根木头。

夏初叩了叩桌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问:“你到底想说什么?不是号称江湖儿女吗?说话这么不痛快。

” 许陆凑近了一点儿,道:“我跟刘起刘大人私下里聊过,他跟我的感觉一样。

” “什么感觉?”夏初诧异地看着他,“你跟刘起?你们俩有感觉了?!” “不是!”许陆拍了拍脑门,叹口气,“唉,算了……” 夏初捏了块点心放在嘴里,细嚼慢咽地吃完后才瞄了许陆一眼,说:“许陆,我觉得你不是这么八卦的人,今天你说这乱七八糟的一堆,是刘起跟你嚼的?” 许陆被她看得心里一惊,咽了咽唾沫:“头儿……要不,你把这事儿忘了吧,当我什么都没说。

” “当然。

这种废话我记它做什么呢?”夏初垂眸笑了笑,语气却严肃了一些,“今天我就当什么都没听见。

许陆,不要在背地里编派大人,不管是跟谁,蒋大人是个好人、好官,他不摆官架子,不等于你们可以对他不尊敬。

” “头儿,我其实不是……” “记着就行了,这事儿不说了。

” 许陆默默地点头。

他听得出来,夏初有点生气了,这让他颇感意外。

平日里,许陆看夏初与蒋熙元吵吵闹闹的,没想到她私下里会这么维护蒋熙元的名声。

“说正事儿吧,你调查的结果如何?”夏初把点心往许陆面前推了推,又给他添了茶,恢复了一贯的模样和语调。

许陆调整了一下情绪,说:“喻家的情况倒不是很复杂。

喻温平是他那一辈儿唯一的男丁,上面有三个姐姐。

景德元年,也就是二十二年前喻温平娶妻向氏,两年后得子喻示寂。

向氏有孕期间,喻温平收了个通房,是向氏的陪嫁丫鬟,叫兰燕儿。

兰燕儿被收了房之后,没两年也生下一子喻示戎,今年十八岁。

” “向氏有孕期间收通房?” “是的,后来兰燕儿生了儿子后被抬做了妾。

向氏六年前过世,两年后喻温平娶了续弦夫人,也就是曹雪莲。

” 夏初手叩桌沿想了想:“那喻家的两个儿子,对曹雪莲这个继母是什么看法?” 许陆犹豫了一下,实话实说道:“这个……我只是查了喻家的家庭成员、关系,至于他们之间相处得如何还没来得及展开调查。

” “喔,抱歉。

是我问得有点多了。

”夏初对他笑了笑,让他别介意,“喻家就这些人?” “嗯,比较简单。

百草庄的管事姓王,那天我去百草庄,接待我的就是王管事。

他是当年跟着喻家老爷子走南闯北过来的,喻温平不在的时候,就是王管家与喻示寂一同打理庄子和广济堂。

” 夏初听到这里,不禁笑了起来:“这还简单?” “这还不简单?就这么几个人而已,喻家人丁不太旺。

” 夏初点了点许陆,心说你一看就没读过宅斗的小说,男人思维,太直线了。

她跳着脚到桌子旁边拉开抽屉拿了纸笔墨出来,又跳着脚回来,往桌上一拍,撸胳膊挽袖子:“来,我给你分析一下。

” “头儿,你说我写。

” “去!我又不是手受伤了。

”夏初轰开他。

许陆悻悻地收回手,默默地想:夏初这两笔字啊!他就算手伤了都写不到那么难看。

自己这个上司秀气又聪明的,怎么这字就成这样呢?真让人费解。

夏初蘸墨下笔,在纸上写下喻示寂的名字:“你看,现在喻示寂是嫡子,已经开始逐步接管生意。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将来百草庄和广济堂都是他的。

” “嗯,对。

”许陆点点头。

“曹雪莲是个续弦,但也是正室夫人。

她如果将来生了儿子,也是嫡子啊。

”夏初写上曹雪莲的名字,又在她名字下写了三个数字,“曹雪莲还很年轻,假设她将来生了儿子,兴许还不止一个,那么等喻温平百年之后,喻示寂要面对的就是一个正值盛年的当家主母,而且还是他的长辈,还要面对一帮有资格占有家产的弟弟。

” 许陆的眉头渐渐收拢,严肃地点点头。

“喻示寂才刚刚得了儿子。

假设曹雪莲活着,那么曹雪莲的儿子跟喻示寂的儿子基本一样大,却是他儿子的长辈。

可以说,他和他儿子的将来都可能会被曹雪莲压得直不起腰来,原本只属于他的东西,很可能会出现一帮人来瓜分。

” 夏初在纸上划了几条线,把张好好的纸划得乱七八糟,根本看不出什么跟什么来,但是许陆却明白了夏初这番话的意思。

“头儿!你别说还真是,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这事儿吧……”夏初嘿嘿笑了两声,没往下说。

许陆当然不知道,现代的那些宅斗小说已经把这些关系挖掘到了一种什么程度,几本看下来,想把大宅门里的人往好处想都难。

真是处处皆知识啊!不知道哪块儿云彩就有雨了。

谁说言情小说没用的呢? “还有那个兰燕儿。

她是向氏的陪嫁丫鬟,向氏在的时候她做妾当然心甘情愿,可向氏过世了,难道她就没有点活泛的心思?”夏初又把兰燕儿的名字写在那张纸上。

“那倒不一定。

”许陆指了指兰燕儿的名字,“她的身份低,要不是生了儿子恐怕连妾都是做不成的,怎么会去觊觎主母之位?” “做不做得成是一回事,有没有这个心思是另一回事。

直觉上讲,兰燕儿一定不服气曹雪莲,就算不为自己也会为自己儿子打算的。

你不是成亲了吗?怎么还这么不了解女人?” 许陆笑道:“头儿,你都没成亲呢,怎么就这么了解女人了?” 正说着,就听有人叩门。

许陆跑出去把院门打开,一看是王槐。

王槐一脑门子细汗,兴冲冲地走了进来,一进门就大声喊道:“头儿!我来了!” “进来!” 许陆和王槐一起进了客厅,许陆把之前自己坐的地方让给了王槐,王槐落座后还什么都没说,先塞了两块点心。

许陆想拦都没来得及。

“头儿!我把对着广济堂前门后门的街坊都走了一遍,腿儿都跑细了。

” 许陆在旁边哼笑了一声:“你把整个永平坊走一遍也没多远的路,至于吗?” “嘿!我说你小子跟我抬杠是不是?我又不是直线来去,一家家地走访能一样吗?”王槐说着,又抓了块点心吃了。

许陆又没拦住,不禁气道,“你别吃了!” “头儿都没说什么呢,看你小气的!”王槐撇了撇嘴。

“蒋大人让我给头儿带的,全他妈让你吃了!” 王槐一愣,嘴里的点心都忘了嚼了,有点不知道是该吞下去还是该吐出来,憋红了脸,半晌才道:“你他妈的不早说!” “你就吃东西利索!我早说?我来得及说吗我?” 夏初揉了揉额角:“哎呀哎呀,吵死了你们俩!大老爷们儿为块点心起哄,也真好意思。

”她瞥了一眼地上的食盒,想了想,索性道,“许陆,去把这些水果也洗洗切切,反正送都送来了,都吃了!” 蒋熙元专门给夏初带来的点心和水果,在友好和谐的氛围中被三个人瓜分殆尽。

吃爽了,王槐把走访永平坊的结果也对夏初汇报完了。

永平坊不算一个大坊间,北侧靠主街也有不少商铺店面,但人流比起东西市或者升平坊、平光街这样的地方就差得远了。

所以许陆笑话王槐夸大其词,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广济堂在永平坊靠东北的位置上,街对面是一个卖鞋的坐商,街不宽,这家的伙计站在柜台后面能直接看见广济堂的药柜。

王槐走访时,那伙计回忆起五天前的事倒是挺清楚,十分明确地说没看见过什么年轻的女子进广济堂。

王槐问他怎么记得这么清楚,那伙计就讪讪一笑:“那两天下雨,鞋铺子没生意,我闲在柜台里都要长毛了,除了看着对面广济堂还能干什么?” “那天广济堂的伙计唐奎和柳大夫他们都在吗?”王槐问他。

“在啊!”伙计仍旧十分肯定地说,“对了,柳大夫好像是不在。

不过唐奎肯定在,我隔着街还跟他磕了半天牙呢。

” 问完了鞋铺子,王槐又去了旁边的当铺,还有斜对面的蜜饯铺子和一个住家,这两家的回答要么是没注意,要么就跟鞋铺的伙计差不多。

“你没去广济堂后门的那条巷子里问问?”夏初问王槐。

王槐一笑,笑得有一点儿得意:“那当然得去了。

那条巷子是南北贯穿永平坊的,北头,也就是靠近广济堂后门的这边没有住家,除了他家的后门外,还有顺水楼的后门和一家绣坊的后门。

” “看你这么得意,有所发现吧?”夏初用筷子扎起一块菠萝放进嘴里。

王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端正了态度,从怀里掏出两张笔录放在了桌上。

夏初拿起来看着,一旁的王槐说道:“这个叫崔大花的是咏绣春的管事,她回忆说,四月初一上午,她拿了点零布从后门送出来给自家的妹妹,让她拿回家做东西,看见个男的从广济堂的后门进去了。

” 夏初“嗯”了一声,目光还是放在那张笔录上,却微微皱了下眉头。

这眉头一皱,弄得王槐心里一下忐忑了起来,后面的话有点不敢说了。

夏初半晌没听见他的声音,才抬起头来:“继续说啊。

” “头儿,是不是有什么问题?”王槐小心翼翼地问道。

“问题当然要有,要是没问题不就破案了吗?”夏初鼓励了他一下,“你继续说,前面说得很好。

” 王槐这才放下心来,继续说道:“我问了崔管事认不认识那个男的,她说当时下着雨,就站在后门檐下,她把裹着零布的包裹塞给她妹妹后,就跑回去了,也就是扫了一眼的工夫。

不过她说那男的个子挺高的,打着伞,没看见长相。

” “崔管事有没有说,那男的是如何进的后院?是直接推门进去的,还是开了锁再进去的?” 王槐一怔,支吾着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没问?”夏初抬眼看着他,见王槐眼神闪躲,便对他说,“我知道,发现尸体的当天你不在现场,但你既然接了要去排查走访的工作,那么之前的卷宗就应该看得仔细一些。

卷宗你看了吗?” 王槐小幅度地摇了摇头,又辩解道:“不过我问过郑琏的,他给我说得也挺详细的。

我读东西慢,还不如听郑琏说。

” “哦,郑琏倒真是个好说话的。

他给你讲,他是没事情做了吗?这么闲。

”夏初不冷不热地说。

王槐一看把郑琏给坑进来了,又赶快往回找补:“也没有,我也就是问了问主要的东西,他跟我说了重点而已。

” 夏初把手中的笔录往桌上一扔,横了王槐一眼:“还有个准儿吗?一会儿说郑琏说得详细,一会儿说他只是讲了重点。

怎么着王槐?破广济堂案子之前,我是不是还要先把你的口供核对清楚了先?你跟这里捣的什么乱?” 王槐有些不高兴,垂了眼皮,不忿道:“就是漏了个问题,大不了一会儿我再跑一趟,去补问一下就是了。

我这一上午跑得挺辛苦的,怎么就成了捣乱了?” 夏初有点恼火,冷声道:“也对,把卷宗看那么仔细干什么?等我问到哪儿你就查到哪儿就是了。

也就是多跑几趟,多费点儿时间的问题。

是我的问题,多余要求你。

你索性下次也别找我要案子办了,咱们都省心。

” 许陆赶忙悄悄戳了王槐一下,王槐闷声不说话了。

屋里沉默了好一会儿,夏初挠了挠鬓角,叹了口气道:“王槐,我觉得你是个挺努力的人,经常努力得我都不好意思责怪你。

” 夏初抬眼看了看他:“如果你觉得你可以再用心一些,那下次就尽量多用心;如果不行,你也不用这么努力地表现。

不用每个捕快都得会破案,武三金不会推理分析,但能把看管、驾车、押送这些事完成得很好,也是个好捕快。

” 王槐撇了撇嘴,显得十分委屈。

“你委屈吗?卷宗本来你就应该看的,你没看,问起你来还前言不搭后语,各种的搪塞理由;辩不下去了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有什么可委屈的?” 许陆知道王槐好面子,怕他再说出什么不过脑子的话来,赶忙从中转圜道:“头儿,王槐虽然做得不够好,但知道努力总比不努力要强,对不对?” 王槐看了许陆一眼,讪笑道:“我就是个笨的,努力也是瞎掰。

” 夏初一看,不禁暗暗叹气,意识到自己不该这么说话。

王槐好面子,本来就有点不服气许陆,自己偏偏又在许陆面前说他。

也难怪他会搪塞、遮掩,其实他倒也未必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

思及此,夏初便先开口道:“谁说你王槐笨的?做事谁都难免会出点儿纰漏的。

主要是,不怕走错路,最怕不知道哪条路是对的,你说呢?” 王槐“嗯”了一声,脸色稍缓。

夏初对他笑了笑:“其实吧,都是说别人容易。

我肯定也有很多的问题。

你们要是觉得我哪儿做错了,记着告诉我,省得我在错误的路上一路狂奔不回头,要是撞了墙就是你们害的。

” 许陆十分捧场地笑了起来,王槐心里释然了一点儿,便也跟着笑了笑。

因为王槐漏问了些问题,夏初便想亲自往永平坊走一趟。

许陆拦了两句,夏初没理,蹦蹦跳跳地回了卧室,用了些蒋熙元给她的药膏,再重新包扎好,三人一起出了门。

曹雪莲的尸体已经运走了,所以永平坊的那股臭味也没那么明显了。

夏初三人到了那个叫咏绣春的成衣铺,刚站在大门口环视了两眼,里面便走出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来,身材高挑,眉眼带笑。

盘着发,簪着两支白玉花头钗,一身绸裙罗裳,虽不算高档但也不俗气,十分合衬。

“这就是那个叫崔大花的管事。

”王槐低声介绍道。

“看着还行啊,怎么叫这么个接地气的名字……”夏初嘀咕了一句。

这时崔大花已经走到了近前,看清楚王槐之后,脸上的笑容就有些假了:“官爷,您怎么又过来了?还是问案子?” “崔管事,打扰了,还是关于广济堂的事情,有些细节想再与您确认一下。

”夏初客气地拱了拱手,“在下府衙捕头,敝姓夏,夏初。

” 崔大花脸上的笑容索性收了起来,叹口气道:“哎,这怪忙的……行吧,三位进来吧,有什么事麻烦您快点问就好。

” 到了咏绣春的待客厅,崔大花请他们入座,又让人上了茶,自己只侧身坐了半个椅子,腰杆挺得笔直,好像随时弹起来就走的样子。

“崔管事,听说五天前你看见一个男子进了广济堂的后门,是吗?” 崔大花点头:“没错,是看见了。

” “能与我详细描述一下那男子吗?” “哦——”崔大花想了想,“个子好像挺高。

那天下雨,他打着伞我也看不见脸。

咳,其实我就是扫见了一眼而已,您问我详细的,我还真说不出来。

” “衣服呢?”夏初笑了笑,“崔管事是成衣铺的管事,对衣服肯定很敏感吧?” 崔大花一拍手,而后掩嘴笑了笑:“您要是不问,我还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衣服这事儿还真让您说着了。

那人穿的是银鼠灰的长衫,是密州锦的。

我离得远看不清纹样,但那种颜色我知道,是去年年初才染出来的,亮度高色质匀,不容易脱色的,是上等的料子。

刚出来的时候,西京只有瑞锦那样的高档成衣铺才有的卖,今年价格下来了一些,别的成衣铺也开始有了,我家也有一点儿,但还是贵。

” 夏初虽然听不太懂,但听得很认真,总归是抓住了重要的一点:这人不穷! “崔管事有没有注意到他进门时,是推门进去的,还是开了锁后进去的?” “推门进去的。

”崔大花说得很爽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热门小说推荐

穿成炮灰后我被首富宠上天

戏剧学院表演系老师纪夕一觉睡醒,发现自己穿成了狗血耽美文里的同名小炮灰。 小炮灰是个十八线小演员,演技不行性格懦弱糊穿地心,本以为抱了个金大腿,却被书中主角攻和正牌受合伙虐死。 浴室里水声渐弱,纪夕穿着女仆装跑路了,仓促间撞进一个行走的荷尔蒙大帅比怀里,纪夕眼带祈求:能带我出去吗? 大帅比看着他水雾氤氲的眼睛,半晌点点头。 纪夕逃离渣攻后金手指大开,在国民综艺节目上以厨艺圈粉无数;大制作电/

光明!

【屋内的光照强度低于3,目前处于黑暗状态,8分45秒之后出现1级怪异。】 许乐下意识缩了缩脚。 【你正在恐惧,恐惧是所有怪异的食粮,会吸引他们。】 许乐:? 缩个脚都不允许了? 在略微慌乱的情绪中,许乐快速生起了火堆。 光明涌现。 【屋内的光照强度为4,目前处于明亮状态,安全。】 许乐刚刚松了一口气,才发现这一切只是开始。 扭曲的火焰形成了新的文字! 【房屋内有一具尸体,死亡时间已超过4小/

在大唐当外科医生的日子

徐清麦在一场车祸后,发现自己莫名穿越到了大唐。 可气的是,和她一起穿越的还有她那看上去人模人样实际狗得很的前男友周自衡。 更可气的是,他们还穿成了夫妻! 而最可气的是,周自衡穿成了农官小吏,而她作为一名外科界冉冉升起的新星,则穿成了他那柔弱不能自理只能困在后院的家庭主妇。 徐清麦暴躁了,这世界毁灭吧! 等等为什么会有婴儿的哭声? 两人对着原身那尚在襁褓之中,哭得震天响的小婴儿,只能面面相觑/

二爷家的麻雀成精了

黎非凡穿书了,穿成豪门霍家霍二爷包养的金丝雀,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能在大佬身边三年屹立不倒的唯一原因,就是像极了大佬求而不得的白月光。 金丝雀对金主可是真爱,无奈脑子不够使脾气还坏,结果人正主一回来他就被踹了。 黎非凡就不一样了。 金丝雀就要有金丝雀的自觉。 床上狐媚惑主床下温柔小意,没事儿斗斗妖艳贱货,有事儿大佬棒棒绝不出头。 背地里呢。 霍家大爷狼子野心黎非凡私人腰包进账五百万。 对家上/

咸鱼美人嫁给卷王厂长[七零]

一心咸鱼却完成恶毒任务的美人*卷王工作狂却恋爱脑厂长 江美舒加班猝死,一睁眼穿七零,她不想努力想咸鱼,但奋斗年代很难达成目标。 坏消息:双胞胎姐姐重生不嫁四合院,非要和她换亲嫁到大杂院。 好消息:四合院换亲对象卷王加班不回家,但房子大钱管够! 江美舒:还有这种好事? 果断互换身份奔赴各自咸鱼躺赢人生,只是换亲后系统来了。 江美舒兴致勃勃:统啊,你是攻略统还是救赎统? 系统:我是恶毒统,全称/

邪神也有青春期吗[西幻]

养女是个好东西,每个魔女都需要一个养女。《恶魔书》 臭名昭著的东方魔女殷棠,一人一花孤寡了数年后,终于在某天捡到了只深渊族黑皮小煤炭。 小煤炭穿着破破烂烂的裙子,惨白的发丝垂坠在深小麦色的皮肤上,是只见人就咬的疯狗,唯独一双黄金瞳亮得惊人。 魔女把小崽子拎回魔塔,每天变着法子给她扎小辫买裙子,誓要将其打扮成最耀眼的一颗黑珍珠。 三年后,小崽子长出了形貌诡丽的墨绿色触手。 书上说是因为深渊族/

每日热搜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