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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眼,突然之间定在了原地。
御花园里面新开了一批花。
站在二楼俯瞰,花丛之中,一个巨大的“SOS”形状赫然在目。
庾晚音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转头问宫人:“那些花是什么时候栽种的?” 宫人:“奴婢不知。
” 庾晚音再也顾不上借书,下楼跑到了那片花丛前。
SOS的形状是由一株株铁线莲拼成的,花色粉紫,与周围其他花草截然不同。
会是自己想的那样吗?这真的是穿越者种下的吗? 《重生之恶魔宠妃》里绝对没有这情节。
难道又是一个意外穿来的新同伴?如果这SOS是一句留言,周围应该还会有别的线索才对。
庾晚音四下打量了一圈,先把附近的树洞挨个儿搜寻了一遍,一无所获。
她还不死心,又弯下身去查看花丛下的泥土。
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庾晚音有所预感般一回头,那个沉闷的小太子正静静望着自己。
四目相对了几秒钟,小太子见礼道:“贵妃娘娘。
” “……太子殿下,你在这里做什么?” 小太子望着她,眼中似是戒备,又似是茫然:“只是无意间路过。
” 庾晚音朝他靠近了两步,心中浮现出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想。
她抿了抿嘴唇,试探道:“我家门前有两棵树,你知道是什么树吗?” 小太子毫无反应地望着她。
庾晚音又走近一步:“其中一棵是枣树,另一棵是什么?” 小太子缓缓蹙起眉:“贵妃娘娘?” 远处,一个小太监匆匆奔来,朝庾晚音一礼,又对小太子道:“殿下,太后在等你呢。
” 庾晚音失望地看着他们离去。
“殿下,请速速随奴婢来。
”小太监惊慌失措地压着嗓子,“太后不太好了。
” 张三梦游似的被推进了太后寝殿。
有那么片刻,他没有认出床上那个半脸歪斜、双目暴突的女人。
她中风了,一夜之间老了二十岁,耷拉下去的嘴角口涎横流,对他颤抖着伸出一只手。
张三握住了太后的手。
她的五指像鹰爪般紧紧扣着他,像是要抓住一缕执念一般,眼神中的不甘几乎要化为凶煞将他吞噬。
殿外传来唱名声:“皇上驾到——” 张三顿了顿,回过头去。
一抹高大的身影走到床前,跪地叫了一声“母后”。
不等太后回应,他又抬起头来,对着张三冷淡地笑了笑:“澹儿。
” 张三没有回应。
床上的太后死死瞪着皇帝。
皇帝却显得游刃有余,贴心地为她抹去口水,微笑道:“母后好生养病,不日便能康复的。
” 张三默默地立在原地,嗅闻着空气中冰冷的、带着铁锈味儿的、权力交替的气息,脑中突然间传来一阵锐痛。
他没有声张,默默地忍耐着。
那是他生命中第一次头痛发作。
太后的病情恶化得很快,一个月后就薨了。
而皇帝也如愿以偿地封了新的皇后。
继后年轻美艳,通身珠光宝气,染了蔻丹的指甲轻轻掐了掐张三的脸:“澹儿,以后本宫就是你的母亲。
” 张三不动声色地偏了偏头,避开了她的手,温驯道:“母后。
” 他已经在这宫中待了很长的时间,长到足以弄清许多事情。
比如,眼前这位继后在上位之前,已经被太后下了毒,终生无法受孕。
比如,太后的中风与死亡,这位继后大抵脱不开干系。
又比如,继后当然恨他。
另一方面,她又需要驯服他。
等到熬死了皇帝,她就是吕武。
他不是真正的幼童。
但作为一个普通的初中生,他的心术或许还比不上宫里长大的幼童。
以前是太后掌控他,现在是继后掌控他。
他斗不过任何一个。
可是那个妃子,那个理应是全文主角的恶魔宠妃,他唯一的同类,究竟在哪儿呢? 张三试过把继后带去那一片SOS花丛附近,观察她的反应。
但继后的目光毫无波澜地穿过了花丛。
她正忙着扶植自己的外戚,要将牢牢把持前朝与后宫。
张三知道,自己作为未来皇帝的势力正被一步步地蚕食。
但他无能为力——他在书中的生母早已离世,而皇帝对他并没有额外的垂怜。
他的头疼越来越频繁了。
那个人在哪儿呢?什么时候出现呢? 他还能等到她吗? 晚上,庾晚音兴冲冲地找到夏侯澹,说了花丛的事。
夏侯澹顿了顿:“会不会是谢永儿种的?” “我一开始也这样猜。
”庾晚音道,“但谢永儿的一言一行都写在了书里,她肯定没干过这事儿。
而且,她一直觉得自己是唯一穿越者,不会想着寻找同类的。
我觉得这应该是另外的人,像我俩一样,意外穿进来的。
” 夏侯澹:“但我们在这里呆了这么久了,如果有奇怪的人,早就该发现了。
” “也许那个人在竭力隐藏自己?他,或者她,不知道该信任谁,只好用这种方式求救……不行,我得去查查那片花丛是谁种的。
” 夏侯澹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大概率是巧合。
你觉得是SOS,人家种的说不定只是双龙戏珠。
” “我知道。
但万一呢?万一还有人等着我们相救呢?一个人在这个世界,该多害怕啊。
” 夏侯澹静静地望着她。
庾晚音笑道:“别这样,发挥一下想象力嘛,凑齐三个人就能斗地主啦。
你说那个人是男是女?会喜欢吃小火锅吗?” 继后受封一年后,张三也到了要去尚书房念书的年纪。
这个世界的尚书房通常是所有皇子一同听课的。
但张三入学之后,却发现前后左右空荡荡的,偌大的书房里只有他一个人坐在中央,所有夫子滑稽地围着他打转。
他知道这是继后的意思,那野心勃勃的女人正从根源上孤立太子。
张三不信命。
哪怕没什么实际本事,他心里还藏着现代人的优越感,不愿就此轻易屈服。
他要尽己所能改善处境,直到找到那个同伴。
张三乖乖上了几天学,待到帝后来检查课业,才腼腆道:“儿臣日日孤坐,实在寂寞无趣。
求父皇母后开恩,哪怕多一个伴儿也是好的呀。
” 他想试着交朋友,培养自己的势力。
皇帝看了继后一眼。
继后摸了摸张三的头,微笑道:“那便让泊儿来陪你吧。
” 夏侯泊长他几岁,虽是出身卑贱的庶子,却生得俊秀文雅,芝兰玉树。
唯有在朝他见礼的时候,眼中冰冷的厌恶几乎藏不住。
夫子让夏侯泊与太子对坐。
冗长的讲经声中,张三的眼帘越来越沉,正自昏昏欲睡,耳边忽然落下“啪”的一声脆响。
他仿佛回到了初中数学课上,惊恐地抬起脑袋。
“啪”,又是一声。
夫子的戒尺高高扬起,重重抽在夏侯泊的手心:“不得走神!” 夏侯泊没有走神。
夫子只是让他替太子受过罢了。
讲经声再次响起,夏侯泊蜷起红肿的手,死死盯着张三,薄唇抿成了一条缝。
下课之后,张三立即去问跟随自己的那个小太监:“安贤,夏侯泊是怎么回事?别想着瞒我,我总能查出来的。
” 安贤战战兢兢、语焉不详,但他大抵听懂了:在漫长的宫斗历史中,自己已故的母后害死了夏侯泊的母亲。
然而,当事人都已死去,这深宫之内,假戏真做,虚实莫辨,又有谁说得清楚呢? 张三唯一可以确知的是:夏侯泊恨他。
而继后非常乐于加深这份恨意。
从那天开始,所有夫子对夏侯泊的惩戒一次比一次加重了。
很快他们不再满足于戒尺,尚书阁里出现了柳条。
就连太监宫人,都在膳食茶水上争相发挥创意,变出了许多折辱人的戏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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