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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蚯蚓放到铁罐子里带回来。
“三哥挖虫干嘛?鱼饵?”林琅不敢置信,却见闻昭非点了点头,他停住脚步不再走向林琅,放下铁罐就先去河边洗手再过来。
“佩佩聪明,就是鱼饵,不然这些鱼哪肯咬钩啊。
我来,不用你们碰,”赵信衡知道闻昭非的洁癖,也理解小女孩怕这种丑丑的虫子。
赵信衡放好鱼饵,再放下鱼钩,才把鱼竿递给林琅。
林琅忍着鸡皮疙瘩接过,在闻昭非坐下后,她凑到闻昭非耳边低声询问:“我们之前吃的鱼儿肚子里没有蚯蚓吧……” 林琅不怕老鼠,不怕蟑螂,却怕蚯蚓蛇等这类软体动物,小菜虫也在她害怕的范畴,但到底威慑不如长了大了数倍的蚯蚓。
“没有,供销社里卖的鱼都是用网兜的,我也会洗干净,”闻昭非已经看到林琅眼底努力藏起的害怕和反胃感。
林琅放心地点点头,一偏头见赵信衡搬着石头到更远点儿地方继续甩竿钓鱼,兴致勃然,并没听到她和闻昭非的小话。
“什么时候鱼儿才会上来?”林琅又问肯定比她有经验的闻昭非。
闻昭非低眸对上林琅的视线,迟疑片刻道:“应该快不了。
手累了就交给我。
” 他估计初学者的林琅没那么快就钓上鱼儿来,他第一次和赵信衡来钓鱼就什么都没钓着。
闻昭非以为他诚实说不给林琅拔高预期,或许还能有惊喜。
林琅也不失望,点点头,转头坐正,静心凝神在手中的鱼竿上,按赵信衡交代给她的钓鱼要点实践。
清风徐徐送来,满目是苍翠荒野和粼粼水泽,林琅忽然觉得即便钓不上鱼,这样坐一下午也不会难熬。
“啊!我的鱼竿……”林琅才一走神,鱼竿就有下垂的拖拽力,她手腕力气太小直接让鱼竿脱了手。
林琅身侧的闻昭非及时伸手抓住,再起身用力一甩将咬住鱼钩的一尾小鱼儿甩上来了。
“佩佩不错啊!有天赋,比你三哥强,”赵信衡惊喜起身过来看,鱼儿虽然不大,却也算钓到了。
“嘿嘿,多亏老师教得好,还有三哥帮我,”林琅笑容灿烂,非常高兴自己钓到鱼,也不忘回夸赵信衡和闻昭非。
但这样的惊喜一直到下午四点都没再出现,赵信衡那里也只收获了两次,都是个头苗条的小小鱼,三只鱼凑一起还不够一个人吃。
最后他们把三只鱼放回沼泽湖,等它们长大些再来钓或拿网兜。
“要等秋天来鱼儿才够肥,咱就是来练练手,到时候钓起一尾就够咱们吃一顿了,”赵信衡钓鱼玩的就是这个过程,不然入冬前的农场里真不缺鱼吃。
“嗯嗯,有空我再陪您来!” 林琅虽然没再钓到第二只,却已经记住钓到第一只时,鱼竿被拽翻带给心脏的强烈跳动和惊喜感,总体而言,还是挺有意思的。
他们回到赵家小院不久,寇君君也从卫生所回来了,她晚饭后还要到卫生所继续值班到十一点,明早可以晚两个小时到卫生所。
总体而言比二区卫生所那样经常熬通宵要好很多。
寇君君要值班的夜里,赵信衡也会在夜里十点半左右到卫生所外等着接寇君君下班。
晚饭桌上,闻昭非将他和林琅商量的决定告诉赵信衡和寇君君。
等他和楚所长、陶医生商量妥当,会在月底带着林琅搬来这里,住到陶医生探亲回来,再直接搬回卫生所西侧院。
赵信衡和寇君君自然知道闻昭非为何执着要进红石场,他们心底未尝没想弄明白当年事情。
那人被送来七四三农场的事情,还是寇君君告诉的闻昭非。
赵信衡开口道:“我和你师母这里随便你们什么时候搬来或搬走。
事不可为,不要勉强,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也尽管说。
” “好,谢谢老师,谢谢师母,”闻昭非点头,再道谢后,就结束这个话题。
林琅没有说话,她的不开口也是一种默认和支持。
晚饭后,闻昭非和赵信衡去将缝纫机搬回主卧时,寇君君也将她熬甜汤的材料包了好大一份塞到闻昭非带来的竹筐里,一起放的还有她给林琅后续调养身体吃的药丸等物件。
“让昭非带你去给老杨看过后,再吃它,下次休息过来,师母再给你调整药方做新的继续吃,”寇君君只给林琅做了一周量的药丸。
林琅乖乖点头和道谢,“谢谢师母,我会好好吃药,好好锻炼身体的。
” 闻昭非从主卧出来,背起竹筐,他和林琅还能继续和寇君君走一段路再分开,赵信衡也跟出来送他们一段路。
小院门外,隔壁简老打开门,朝闻昭非摆摆手,闻昭非走去说了几句话,却不得不接过一个包裹。
简老关了门,闻昭非扯开包裹一角,再低头闻了闻,居然是一罐野蜂蜜。
长者赐不可辞,何况这还是简老说明了要给林琅的。
将包裹放到旧布遮起的竹筐里,闻昭非走回来,他们一行四人往一区卫生所方向走去,老松树前的岔道再分开。
—— 闻昭非和林琅又走出一段,闻昭非低声问道:“要歇会儿吗?” “不用,我还能走,”林琅仰起头朝闻昭非弯弯眼睛,越歇越累,可能还不如一口气走回卫生所,她躺炕上再好好休息呢。
闻昭非点点头,继续放慢脚步和林琅并肩走。
六点不到的农场正是下工下学的高峰期,但林琅戴着黑布帽,闻昭非戴着草帽,一路也不算太惹人注意。
遇到关系不错的邻居们,闻昭非会带着林琅主动打招呼。
从一道高高的院墙前走过,林琅停步又感觉自己幻听了,她看向随她停步的闻昭非,“没事,我听错了吧。
” 林琅话音还未落下,她和闻昭非身后突然蹿出一个头发凌乱、面有血痕的女子,她身后还追着一个男人快步而来。
“救我,救救我……”女子慌不择路,朝警觉停步转身的闻昭非这里扑来。
闻昭非下意识的动作先将林琅揽到身后,再拽住扑来女子的手臂到边上,他蹙眉看向满脸戾气、大步而来的三十来岁男人。
林琅探出脑袋看一眼陌生男人,再看向闻昭非身侧瑟瑟发抖中的女人。
她侧开半步,也将女人拉到闻昭非身后,她们再继续退开数步。
“你别害怕,打人和家暴都是犯法的,我们报警处理!绝不放过坏人!” 林琅目测闻昭非是能打过这个一看就体虚的矮个男人,如此她和这个寻求庇护女人的责任就是不要在闻昭非制服歹徒前捣乱。
闻昭非放下竹筐,朝林琅安抚一点头,再转回去看向已经停步、面露仇恨之色的男人,“怎么?红石场没待够,这回我直接送你过去。
” 闻昭非不太明白已经离婚回娘家的潘丹凤,怎么会又和这个刚出红石场没半年的张大牛待一起,但潘丹凤“慌不择路”找上来了,他不能视而不见。
“呵,闻医生说什么笑话!你们一个西门庆,一个潘金莲,我才要请红石场的干部为我做主,你和我家婆娘狼狈为奸,一而再得设计我、害我。
” 张大牛满目戾气和羞恼,他做牛做马哄了半年,才从潘丹凤这里弄清楚当初是谁给他弄红石场去。
他不觉得打自己女人有什么过错,只觉得头顶发绿,恼羞成怒,已经单方面认定当初举报他的闻昭非别有居心。
因为名字的缘故,张大牛曾经被知青工友普及过武大郎和潘金莲的故事,从那之后,他就一直提防着潘丹凤背叛他,没想真被潘丹凤的奸夫给弄红石场去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张大牛原就打算收拾了潘丹凤,就来收拾闻昭非。
面对张大牛毫不掩饰恶意的目光,林琅忍不住开口:“三哥别和这种人讲道理,他会反思就不会做打媳妇这种没品又犯法的事情了。
” 林琅认为张大牛就是纯纯的有病,心理上的疾病,自成一套逻辑,正常人是无法和他进行对话的。
“你别怕,这事儿我们管定了!” 林琅让闻昭非不要和张大牛讲道理,她自己却露出生气的表情,张大牛凭臆测空口污蔑闻昭非的见义勇为,实在太过分了。
“谢谢,谢谢你们,我不该听他哄,不该为了小狗子有爹就跟他回来……呜呜,”潘丹凤靠在林琅肩上哭出声来。
闻昭非和张大牛这里也果然不再废话,学过打拳、坚持晨练还是外科医生的闻昭非两下就将张大牛卸掉胳膊,制服在地。
张大牛嗷嗷叫着哭,很快就把附近周边的邻居、下工的知青们吸引过来。
闻昭非的草帽落在地上,露出的脸几乎人人都识得,相信闻昭非,还是相信张大牛的话,这基本不用迟疑。
“帮我去场办警卫科喊人过来,麻烦了,”闻昭非喊了围观群众中的一个,请他去把警卫科的人叫来处理。
“林琅?你没吓到吧?” 高墙侧的院门打开,顾相君从里走出,她认出闻昭非,就也猜出戴着黑布帽的矮个女孩是谁。
林琅将帽檐向上折起,脸蛋露出来,视野也立刻开阔许多,她朝顾相君安抚一笑,“顾姨,我没事儿。
” 顾相君点点头,又看向林琅身侧哭得伤心的潘丹凤,“小凤什么时候来农场的?” 顾相君也有半年多没见到潘丹凤了,这两天她去一趟市里,下午到家也没注意到隔壁张家的动静。
“今天中午……呜,我正煮饭,他就突然发疯了,要往死里打我……” 潘丹凤仔细回顾,能被张大牛追究的也就是今儿回来农场的拖拉机上,她听着闻昭非和娃娃亲对象结婚的八卦,多问了一句,仅此而已。
顾相君低低叹气才道:“劝过你多少回了,他这样的人改不了。
小狗子在边上有样学样,才是要坏。
你们没去办事处复婚吧?” 潘丹凤眼中再蓄起泪水,满脸羞愧地点点头,他们回来农场的第一件事就是到场办去复婚。
但总共复婚还没超过半天,张大牛就现回原形,当着孩子的面,对她大打出手了。
张大牛眼中的凶戾更甚以往,潘丹凤感觉自己再不跑,就一定会被打死,本能的求生欲让她昏死过去又很快醒来,然后趁着张大牛没注意,夺门跑出来。
顾相君再次叹气,却没再开口说潘丹凤的不是。
潘丹凤以及农场的绝大多数女人和能说出家暴犯法的林琅不同,她们以夫为天,以孩子为生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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