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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娡眼瞳骤缩,当即吓得眼泪汪汪,宛若被施了定身咒般动弹不得。
她知道自己躲不掉。
众目睽睽下,谢玹一步一步走下玉阶,漏窗的暗淡光线笼罩住他,映亮他眉宇间锋锐的倨傲,以及眼底翻涌着的暴虐的占有欲。
李复举退至静昙身侧,后者担忧地唤:“……君上,宫中尚有几处余孽未曾清剿。
” 谢玹置若罔闻,步履不停,“当啷”一声,若无旁人的丢开染血的剑,走到面无血色的容娡面前。
清冽馥郁的冷檀香,幽幽钻入容娡的鼻腔。
她下意识地抬头,咬着唇,眼泪汪汪看向谢玹神姿高彻的脸,忍着头皮发麻的惧意,讨好般的攥住他一角干净的衣袖,唇瓣微微翕动。
“哥哥……你信我,这身吉服是贺兰铭逼迫我换上,绝非我本愿……我更不是自愿入宫……与谢玉安,也早早划清了界限……” 谢玹居高临下的审视着她,修长如玉的手捏住她的指尖,眯了眯眼,低声问:“那贺兰铮呢?他也曾逼迫过你么?” 容娡指尖一蜷,仿佛被人灌入一盅哑药,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唯余浑身战栗。
谢玹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忽然自嘲般的笑出声,漠然道:“骗子。
” 他阖了阖眼眸,浓长的睫羽随之垂落,在眼底投落一层阴翳。
“容姣姣,孤想要信你。
” “可你惯来巧言令色,孤实在是信不过。
” 再睁开眼时,他一贯清沉的眉眼,眼尾晕开薄红,目光一寸寸割向她。
薄红在他眼尾挑起一抹危险的弧度,他脸上不达眼底的笑意敛去,露出谪仙般皮相下,堆叠的阴暗掌控欲。
容娡心虚不已,根本无法承受他这种灼灼的、洞若观火的目光,慌乱的别开视线。
谢玹却挑着她的下巴尖,迫着她抬起头,与他对望,直至将她逼退到角落,退无可退。
在殿内待命的兵卫,极有眼色的移开视线,抬着尸首分离的贺兰铭,悄无声息退出金銮殿。
谢玹微微俯身,一缕墨发垂在容娡的肩头,与她的长发缠绕在一处。
他的语气很温缓,然而这种反常的平和,却像是风暴来临前平静的海面,压抑着某种能将她吞噬的狠戾。
“你分明说过,要与我再续前缘。
” “你也说过,要与我同枕共穴,若我身死,你不会独活。
” “可你转头便要另嫁他人。
” 他呼出的温热的鼻息,洒在容娡脸上,有些发痒。
容娡双腿发软,不自在的偏了偏头,嗓音里染上了浓重的哭腔,竭力为自己开脱。
“我……我找他们只是为了自保,我知错了……唔——” 谢玹平阔的肩,遮住了大半光线。
他将娇小的她完全笼罩在墙角,看着她满是潮气的眼眸,听着她求饶般半真半假的话语,心里忽然挤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怒火,喉结上下滑动,一把掐住她的后颈,摁着她强势地索吻。
阴孽的掌控欲在此刻暴露无遗,谢玹禁锢着她,唇舌极具侵略性地探入她的齿关,汲取着她口中所有的空气,牢牢地将她掌控。
容娡仰面承受着他激烈的吻,没多久便浑身绵软,倚着墙一点点向下滑。
谢玹仿佛被这个吻安抚住,眼眸翻涌着幽冷情绪缓和了些,鸦色的眉睫,覆上一层霜雪似的岑静。
“……你总是骗我。
” 他似叹非叹的低喃,半阖着眼,气息不匀,顿了顿,垂眸看向眼瞳上笼着水雾的容娡,将她捞入怀里。
如玉的长指暧昧地箍住她的腰侧,嗓音噙着阴沉的低哑: “孤在此,你再说一遍,想嫁谁?” 以往容娡习惯给自己披上一层伪装,说出的话总是半真半假,只有在这种处于弱势的时候,被逼的无路可退了,才能迫着她说出一两句真话。
谢玹何等熟悉她,自然深谙这一点,语气里含着逼迫与命令的意味。
容娡的腰被他箍的生疼,眼眸泛出一层盈盈的泪光,濡湿眼睫。
他更换了自称,容娡不知该如何称呼现在的他,想了想,只得顺着他的心意,“我想嫁你……哥哥。
” 顿了顿,她想到贺兰铭瓜熟落地般掉下的头颅,不禁打了个哆嗦,哭腔道:“我真的知错了,另觅旁人不过是为了保命,我爱慕你是真,心悦你是真,想与你再续前缘亦是真,云玠哥哥……别杀我。
” 谢玹眯了眯眼,似笑非笑地睨她,“我自然不会杀你。
” “可若你仍旧见异思迁,是否杀你,便未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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