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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话一说出来,简直是“强马所难”。
被点名的夏仰连稍重的呼吸都下意识给憋着了,尽量压住自己起伏幅度较大的胸脯。
她脸色沱红,急忙看向一旁面色凝霜的钟及巍,磕巴解释道:“不、不是,钟先生,我不是它妈……” 神经病。
她又没生过马。
他以前也没这么称呼过她。
话都说到这份上,再看不出点他俩的猫腻。
钟及巍就白活这三十多年了。
而始作俑者说完这句挑拨离间的话,也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钟总,不是想玩一场吗?那就现在开始。
” 他话音刚落,没给对方拒绝的机会,手上的马鞭往钟及巍那匹马的马臀上狠狠挥了过去。
“啪”的一声鞭响。
还好钟及巍及时拽稳了缰绳,无奈地随着受惊的马往前直奔。
夏仰看愣了,有点着急:“哎钟——” “你闭嘴。
” 段宵不善地瞥她一眼,目光凌厉。
他轻飘飘地撂下这句话后,很快挥动马鞭追了上去。
马场赛道的拐角处,本来就还有乌泱泱的马群和那堆人在聊天,突然有人从马背上被甩了下来。
被训练过的马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踩到人身上,马背上的客人也都穿戴护膝和头盔,让人放心。
骑师对这种情况司空见惯,只是吹了声口哨,见没人受伤就没过去。
倒是夏仰被那几声惊呼吓得赶紧从马蹬上站了起来,看清了原来是洪总那堆人里的其中一个。
再往障碍栏那看。
几匹马一同追逐在马场内,踏起的黄尘土随风飘扬,阻挡了远处的视线。
一直到最后几个跨栏那,段宵遥遥领先。
他拽着缰绳突然杀了个回头。
身下那匹汗血马看着跑向即将终点线的钟及巍,在对方靠近时,蓦地做了一个屈膝的优雅跪礼动作。
钟及巍的马紧随其后,正要冲破线过来。
而段宵身下的那匹马恰好在这时直起腿,一跃而起,发出了胜利的嘶鸣。
大型野生动物带给旁观者的惊惧感扑面而来,腾空的前蹄无形中碾压了对面的士气。
马和马背上的主人一样,桀骜又盛气凌人。
夏仰握紧手下缰绳,对那匹马两条前蹄站立的高度弧线看得心惊肉跳。
她对马术并不热衷,学会后也不经常骑,更遑论赛马。
她也不认为段宵多爱骑马,但他喜欢征服感和未知速度的快感。
他这个疯子。
** 因为下午还要去墓园,钟及巍并没有继续留在这场局里。
他来找提前离开的夏仰那会儿,她正在马棚里给歪歪喂胡萝卜,马工在旁边和她笑着聊天。
阳光暖洋洋地倾泻一地,洒在她肩上,照得那一头乌黑长发都泛着金黄的栗色,瘦削白皙的手臂还没边上那颗大青菜壮实。
让人觉得意外的是,这么大的一匹马在夏仰面前居然这么乖,还伸出厚实的舌头舔她手背。
可见这小姑娘想讨人喜欢也实在简单。
毕竟连马都俯首称臣。
夏仰洗过手,被人提醒才回头看见了他:“钟先生。
” 钟及巍点头:“走吧。
” 身后的马场运营部正进入午休时间,马都进了马厩里休息养性。
但门口渐渐多了不少车辆,显然都是预约过后来玩下午场的。
夏仰跟着男人出去,一直到车上都觉得心情忐忑,想了想还是主动开口道歉:“今天对不起,钟先生。
” 钟及巍把打包的糕点递给她,边倒车边问:“为什么说对不起?” “我会骑马,那匹歪歪也是我的马。
一开始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不是恶意隐瞒的。
” 钟及巍淡定地点了点头:“是因为和那位小段总有关吗?” “是。
”怕他误会,她又赶紧补上一句,“但我已经有近两年没和他见过了。
您也知道,他刚回国没多久。
” 夏仰知道这一定是最后一次被他带到这种生意局上。
毕竟自己带过来的女伴却和对家代表纠缠不清,难免会联想到项目报价这类商业机密是否被泄露。
她记得以前和段宵出去谈合同的时候,也遇过一次类似的情况。
因为对面那位刚毕业的女秘书是陆嘉泽谈过的女友之一,当天在壁球场上就闹得很难看。
想到这里,夏仰再三强调自己会避嫌:“我不知道您今天会带我来这里,也不会再来了。
” 钟及巍顿了顿:“夏仰,你比我想像得要懂事很多。
” 人情世故是懂事,见多识广也是懂事的一部分。
他原以为夏仰只是一个稍微出色点的大学生,没料到她和段家的大公子也有过往缘分。
“我冒昧地再多问一句,段宵和你是……” 夏仰低眸:“他是我的前男友。
” 钟及巍恍然道:“难怪了。
” 难怪刚才段宵这么明目张胆地落他面子,原来除了旧仇,还被单方面加上了新怨。
年轻人沉不住气,就快把对他的不爽广而告之。
看来这单合同应该是谈不成了。
还得提防对方会不会因为这些私怨对他打压。
“夏仰。
”钟及巍叹口气,带了几分长者的感慨,“你这个前男友,有点棘手啊。
” 夏仰不了解他们生意上的合作纠纷,只当他在感慨自己今后的处境。
方才段宵多咄咄逼人都摆在明面上了。
什么要做她情人的这种混话也说得出来。
她赞同地“嗯”了一声,有些苦恼地看着车窗外,不知道是在祈祷还是在迷茫。
** 从墓园回来后,钟及巍果然没有再联系过她。
他本来也只是之前她所在省舞团的赞助商之一。
要不是因为他去世不久的女儿钟梓漾是温云渺肝/源的捐赠者,他们也不会有这个契机认识。
而夏仰在几个月前被招进了中歌舞剧院实习,已经不在省舞团工作学习了。
她只要在中歌舞剧院的实习结束后,参加并通过其内部考核,就能获得编制转正,成为一名正式的青年舞蹈者。
临近毕业季总是忙碌的。
夏仰也无暇去思考其他问题。
一周后,她向导师提交了自己的论文。
修修改改了初稿之后,又因为论题偏离给被打了回来,她查重修文到几乎崩溃。
不仅是她,宿舍里其他几个室友照样因为几万字缩减到8千字的毕业论文呼天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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