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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他和她们都有约定(3/3)

她与他的感情。

梁阮阮与他的感情。

她和梁阮阮,就像两个相反的作用力,会朝两个方向撕扯他,让他陷入矛盾痛苦,甚至遍体鳞伤。

如此一来,他必须选择,必须伤害,必须放弃。

她不忍心,不忍心他痛苦,不忍心他陷入那样的境地。

所以,她不能说。

她只能等,等时间来冲淡一切,解决一切。

或者说,等等看,谁先放手。

画未挺了挺脊背,努力轻松地笑起来:&ldquo我只是好奇八卦而已。

谢谢你送我,新年快乐!&rdquo她笑着挥手。

他也挥手。

她走进楼梯口,听到他在身后说:&ldquo以后谁再欺负你,不管是谁,你都告诉我。

&rdquo 她点头,没有回头看他,但她感觉得到,他还站在原地,正望着她的背影。

他此刻什么姿态?什么表情?她很想回头看看,可她还是忍住了。

冯小娥问她考得怎么样,寒假放多久,下期交多少钱。

问着问着,冯小娥的电话响了,麻将馆在催她快点。

她胡乱吃了饭,梳了头,补补粉,擦擦口红出去了。

她下楼很急,高跟鞋在楼梯上发出响亮急促的咚咚声。

画未和姜爸沉默地吃饭。

吃了饭,姜爸照样是一句话:&ldquo你去吧,我来。

&rdquo 画未不肯:&ldquo反正我放假了,我来吧。

&rdquo 姜爸笑了:&ldquo我来我来,就像你妈说的,我这么活着,唯一的价值就是还能做点家务了。

&rdquo他说着笑着,看似轻松,画未心里却一阵酸涩。

画未不喜欢看电视,她开着门,整理房间。

姜爸洗了碗,走进来,在她的书桌上放了五百块钱,说:&ldquo我供不起你上美术班,但你想买点颜料画纸什么的,我还是拿得出来&hellip&hellip&rdquo 画未推辞:&ldquo我不用买那些,课程很紧,也没空画。

&rdquo &ldquo你拿着。

&rdquo姜爸说着,转身出去,打开电视。

他将电视的声音开得很小,靠在沙发里,身上盖一条毯子。

自他病退以后,他就很少出门,除了白天上街买菜。

他经常这样看着电视等冯小娥回来,但他往往看着看着就睡着了,冯小娥也还没回来。

画未无法理解,这些年,在婚姻中,在生活里,他都承受了什么。

她每次回家,他都似乎比上一次更衰老。

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为他做点什么,才能让他舒展眉头,露出笑容,像小时候,她坐在他的膝头,她为他唱刚在幼儿园学会的儿歌一样。

她起身出去,叫了声&ldquo爸爸&rdquo,默默地在他身边坐下,和他一起看电视。

陆昊天也放寒假了,可他没来找画未,也没打电话来,简直音信全无。

画未疑惑,打了电话过去问。

陆昊天说:&ldquo我生了场病,做了手术,刚出院。

&rdquo 画未大惊:&ldquo什么病?你现在在哪儿?我马上就过来看你!&rdquo 画未听到陆昊天欢喜的笑声。

画未问清楚陆昊天家的位置,买了鲜花和水果,搭公交车过去。

他们十岁那年,大院拆了建起现在的职工楼,画未家住五楼,陆昊天家住四楼,另一些孩子住在另一些楼房里。

长长的楼梯和家家户户的铁门隔开了嘲笑和欺负,却也将陆昊天的温暖情谊隔在楼下。

画未和他自然疏远了。

有次半夜,电闪雷鸣,下起了暴风雨,画未被惊醒。

姜爸上夜班去了,冯小娥打麻将还没回来。

画未害怕极了,她去找冯小娥。

楼道里的灯坏了,一道闪电照亮她的脸,她站在漆黑的楼梯口哭了起来。

陆昊天举着手电筒走了上来。

他父母从钢铁厂辞了职,南下做生意去了,他也一个人在家,他听到了画未的哭声。

那天,他陪画未坐在楼梯上,直到手电筒灯光暗淡,暴风雨停歇。

再后来,画未一个人半夜惊醒害怕的时候,只要她打开门,黑漆漆的楼道里就会亮起手电筒的光,陆昊天就会走上来。

那种害怕,一直贯串她的小学时代,而他的陪伴,在暴风雨的夜晚从未缺席。

他们十三岁那年,陆昊天搬走了,搬到花园小区的两居室,画未去过几次。

去年,他们又从两居室搬进了大别墅。

画未还没有去过。

陆昊天的家在一环路之外的独栋别墅区,那一栋一栋的别墅看起来很相似,幸好画未方向感好,她终于找到陆昊天说的那个门牌号。

陆昊天家的保姆出来开门,带着她走到门廊下。

陆昊天的母亲出来了。

她打扮高贵,气质雍容。

她个子很高,简直就像用居高临下的样子看着画未:&ldquo呀,画未长这么大了,你来看昊天呀?&rdquo 画未笑着喊阿姨好。

陆母又招呼保姆:&ldquo民嫂,给昊天的同学拿拖鞋来。

&rdquo 画未注意到客厅。

地板镶嵌着高雅的花纹,楼梯上铺着波斯纹的地毯。

家具、电器和植物花朵,以及墙上的画,天花板上的灯,全都闪耀着光芒。

这光芒,将画未朴素的衣服和鞋子映衬得更加灰暗。

画未略略局促。

陆母又招呼她:&ldquo进来呀,昊天只是小手术,但来了好几拨同学了,多数都是女生呢!&rdquo 画未换好鞋,小心地进去。

保姆接了花和水果。

陆昊天的母亲又说:&ldquo还买什么花啊水果的,我们家的花天天都在换,水果吃不完都烂掉了!&rdquo 画未有点尴尬,笑笑。

陆昊天脸色不太好,但精神振奋,他侧身从床底下拉出一个大纸箱,说:&ldquo看,这些都是我住院的时候,班上的同学和亲戚们送的,你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喜欢就拿去。

&rdquo 画未稍微看了看,有公仔,有巧克力,有书,有CD机,有手表,有手机,甚至还有打火机。

画未拿了一盒巧克力,将纸箱推到床底下,说:&ldquo除了这个,没什么想要的。

&rdquo 画未拆开巧克力,和陆昊天分吃。

陆昊天说:&ldquo这是瑞士进口的巧克力,我专门等着你一起吃呢!&rdquo 巧克力很香,微甜,让人愉快。

她也觉得,和他在一起的感觉,就像吃巧克力。

画未又问:&ldquo你生病住院怎么都不告诉我?&rdquo &ldquo因为我天天在祈祷啊,祈祷你能主动想起我。

你看,我的祈祷灵验了吧?&rdquo &ldquo哦哦哦,那你快祈祷自己赶紧好起来!一定也会很快灵验!&rdquo 他们吃了巧克力,又找了点别的零食来吃,一边吃一边瞎扯。

画未问他是不是生病了多数都是女生来看他,他笑着默认,她就笑他:&ldquo哎哟,看来很畅销嘛!&rdquo陆昊天又问画未还是这么瘦,也没有发育,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

她气得用枕头砸他。

画未喜欢和他这样瞎扯,没什么顾忌,忽略了性别,像狐朋狗友一样。

她也刻意把他们的感情往这方面引。

她认为,在异性之间,除了爱情,唯一能天长地久的情谊,就是狐朋狗友。

她希望和他天长地久,同时她也认为,他们不会有爱情。

在漫长的成长岁月里,画未已坚定了一种认识:她和陆昊天,身在不同世界,他在云端之上,而她在泥土之中。

他在她不可企及的高度和远方。

她不奢望。

从他们十四岁开始,有很多同学胡乱猜测。

他们都没有回应理会,毕竟在十四五岁的年纪,爱情不是紧迫的事。

但女孩总是比男孩略成熟,画未决定对陆昊天小小地吐露一下心声。

那天阳光很好,他们骑车并行,同走一段路。

她忽然问他:&ldquo陆昊天,你喜欢我吗?&rdquo 陆昊天愣住,停下车,脸红红的,欲言又止。

她咯咯笑起来:&ldquo我喜欢你,但不是他们说的那种喜欢!你呢?&rdquo 他才支支吾吾:&ldquo我,我也是。

&rdquo 她仰起头,无比天真又愉快地说:&ldquo这真是最好的结果!我们可以做一辈子的朋友!&rdquo她说着骑车飞奔,白色的裙摆飘飘摇摇。

陆昊天不相信这个答案会一成不变,她飘摇的裙摆在他的脑海里久久拂之不去。

然而画未却知道,这是她对他们的未来,最最美好的期待。

陆母推门进来,笑说:&ldquo画未啊,医生说昊天身体还很虚弱,需要多休息。

&rdquo 画未马上站了起来。

&ldquo不急不急,马上就要吃午饭了,你吃了再走。

&rdquo 画未笑着说:&ldquo下次来再吃,我外婆到我家来了,等我回去吃饭呢。

&rdquo &ldquo哦,那就不留你了哈,有空再来玩。

&rdquo陆母敷衍着。

陆昊天难掩沮丧,挣扎着站起来,说:&ldquo画未,你等等,我送你出去。

&rdquo 陆母两步走过去,说:&ldquo民嫂会送的!你躺着,别扯着了伤口!&rdquo 画未回头,抿嘴眨眼朝陆昊天挥手。

陆昊天望着她的背影,她穿卡其色娃娃棉衣,瘦瘦小小的身子,紫色的发绳绑着头发,马尾高高飞扬。

除夕夜,冯小娥总算安分地待在家里了。

这大概是一年中的唯一一个,她一定百分之百整夜都在家的夜晚。

她对姜爸的说法是:&ldquo去年的一年的年末,今年一年的年头,我都跟你在一起,你还想怎样?该知足了!&rdquo 冯小娥也会做一年才会做一次的,她老家的一种叫叶儿粑的糯米粉肉团子。

刚出锅的团子软糯清香,包着豆腐干、冬笋和五花肉混合的馅料。

画未很喜欢,这才是她渴望的母亲的味道。

这也是一年来姜爸将电视开得最大声的一个晚上。

全家人都坐在沙发上,一边吃着叶儿粑,一边看着春晚,一边爆发出开心的大笑。

她家从不买烟花和鞭炮来放,这也是冯小娥和姜爸难得的一致,他们都认为:放烟花和鞭炮纯粹就是烧钱。

所以,画未对烟花和鞭炮没什么感觉。

午夜十二点,画未又吃了一个叶儿粑,准备洗漱睡觉。

家里电话响了,画未去接,她料想是亲戚或同学打来的拜年电话,于是接起来就是一句:&ldquo新年快乐!&rdquo &ldquo到你房间去,看窗外。

&rdquo 画未跑到窗边,一簇烟花正对她的窗口,&ldquo嘭&mdash&mdash&rdquo绽放开来,热烈绚烂,奇美无比。

然后一簇接一簇,烟花照亮了画未的窗口和她的脸。

烟花也照亮了那个为她燃放烟花的男生的脸,是魏泽川,他骑在单车上,朝着她的窗口大声说:&ldquo姜画未!新年快乐!&rdquo 烟花放完了,一共十二簇,他挥挥手,蹬起单车,飞速离开。

他在她窗下停留的时间和烟花绽放一样短暂,她连跑下去走近看看他,和他说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他已消失在烟花的灰烬之中。

他所能给予她的情意,是不是也像这烟花一样,热烈绚烂却转瞬即逝? 她久久地倚在窗口。

她情不自禁地想起听过的歌,那歌里这么唱着:烟花易冷,人事易分。

她还想起那个约定。

如果他们不再出现,她终有一天也会忘记,它终将成为懵懂幼稚的往事被尘封在年少的记忆里。

可他出现了,他们又相遇了,那个约定的意义就成了一粒种子。

无论多渺小微弱的种子,如果遇到泥土、雨水和阳光,便会发芽,生根,长成繁花绿树。

就算他忘记,她也会记得。

她会替他记得,只要她一个人记得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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