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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超人(2/3)

宁悦谨慎斟酌着说：“我只是行政，他们开会我没权利参加。

这个事儿，也是听他们聊天才知道的。

” 不知过了多久，秦灿忽然问了一句：“你怎么还不走？哦，就按你说的那样做吧。

你把卡交给潘洁，让她帮你打。

时间——自己把握吧！”他点点头，自问自答一样。

“好好做，一定要好好做。

” 她想起胡成在家时，自己曾经把因为请假与秦灿闹翻的事儿告诉胡成。

胡成居然没有马上让她辞职，而是想了想，问道：“你们部门负责内调？那采购部的陈总那个级别，归你们管吗？” 宁悦觉得今天的秦灿简直像个神经病，但事情对她而言并不是坏事。

尤为难得的是，秦灿居然主动给了她变相的弹性工作时间。

这对宁悦简直太重要了！ 她有没有机会保住这份工作呢？ 一切都弄妥了，宁悦和众人走出办公室，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刚好十一点半。

又到了订饭的时间了。

胡子渊终于可以出门散步的时候，宁悦晒着久违的阳光，感觉头有点晕。

接下来她要面对的是工作狂秦灿。

也许，秦灿已经在心里把她开除一百遍了。

宁悦出去准备。

前脚刚走，秦灿出来了，一脸纳闷地走到钟天明的工位前，问：“宁悦呢？” 在无数次怀疑和肯定之后，那个声音总会坚定地告诉她：你是注定要被抛弃的！ “刚出去了。

说是墨粉没了。

”潘洁站起来接话。

宁悦告诉自己，田秋子并不可怕。

可是内心总有个声音问她：将来呢？将来会不会有个董秋子、海秋子？她们都会那么蠢吗？ 钟天明也好奇地站起来，“头儿，您也要订饭吗？” 田秋子爱得卑微，事业却做得太好。

她越是帮助胡成，只怕胡成心里越是忌讳，对田秋子便越是冷酷。

秦灿中午不吃饭，下午三点多会自己找食儿。

秦灿拿出手机，让钟天明看：“你看，都半个多月了，宁悦一到这个点就给我发微信，发完了又秒删。

” 胡成喜欢征服女人，所以身边的女人大多都是女强人或者要强的女人，但是胡成不喜欢女人比他强，尤其是被他“征服”的女人。

所以，对胡成来说，当他“没有得手”的时候，你越强，对他的吸引力就越强。

当他“得手”之后，你越强他就越烦你。

很矛盾，但他就是这样！这也是宁悦当初决定辞职回家照顾孩子的原因之一。

他说得直，别人听着却不是那么回事。

潘洁和钟天明互相递了个吃惊的眼神，钟天明结结巴巴地说：“这个，我真不知道！不过我在学校那会儿，有个学姐想追我，老是这样给我发微信。

” 胡成是大客户部经理，但还到不了可以惊动负责集团采购的副总裁，但是做投资的田秋子就不一样了。

宁悦甚至从自己经手的那些合同中推测到了一些事实：这个集团是胡成的客户，而他们的采购框架协议是两年前，也就是自己入职前一年签的。

同时，这个集团的资本结构图里，能发现田秋子所在投资银行的影子，她有理由相信，段位更高的田秋子帮助胡成拿到了这个客户，同时在自己刁难胡成的时候，也是田秋子解决了问题。

这就是说，宁悦的工作是她的情敌介绍的，田秋子在这个公司里的人脉不仅是她比不了的，连胡成都要低头。

潘洁呵斥钟天明，秦灿却是一脸懵。

他从没往那方面想，而且宁悦一个已婚大妈（虽然长得不像）——这也太扯了！ 她从来没问胡成这份工作是怎么来了，搭了谁的人情，但是她已经确定田秋子是主要介绍人，而胡成回避的态度则说明他在其中可能比较被动，甚至处于受制于人的地位。

而令他感到压抑的，恐怕正是田秋子。

正说着，宁悦进来了。

潘洁赶紧拽着宁悦，把秦灿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虽然是笑着说的，可话里的咄咄逼人让宁悦忍不住诧异了一下，她这急吼吼的样子，好像吃醋急着等澄清一般！ 宁悦从当初田秋子打过来的挑衅电话里就猜出自己的这份工作，多少跟田秋子有关。

而胡成对自己这份工作异乎寻常的厌烦态度，也让了解他的宁悦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容宁悦细想，潘洁又催了一遍。

宁悦只好抱歉地说：“哦，不好意思。

楼下米线店老板的头像，和您的有点像。

” 宁悦笑着摸了摸儿子的头，婆婆哭闹带来的糟心一扫而光。

秦灿这么一只骄傲的小公鸡，居然被当成米线店的老板，顿时脸上就挂了颜色。

宁悦慌忙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米线店老板的头像，还放大了，拿到中间让大家看。

胡子渊恍然大悟，拍拍自己的小肚子：“我要让小精灵慢慢恢复，才能吃很多东西。

不然会把小精灵累坏的！” 钟天明嘴快：“哇！真的很像！” 宁悦说：“这几天你都没怎么吃东西，肚子里的小精灵是不是都在休息？现在你突然吃了很多东西，铺天盖地地砸过来，小精灵会不会吓一跳？好比你几天没出去玩儿，突然让你去跟葡萄赛跑，你能跑得动吗？” 看来米线店老板也是个有追求的人，微信用自己的头像不说，还西装革履，弄的好像社会精英一般，和秦灿还真有几分相似！ “怕你积食啊！” 潘洁一下就笑了出来。

秦灿“切”了一声，把自己的头像换成了独角兽和天平，这才走了。

“可你为什么不许我吃呢？” 直到他的背影完全消失在办公室门外，钟天明和潘洁才放声大笑，宁悦已经接到送餐的消息，赶紧下楼去取。

宁悦说：“奶奶希望你多吃点，但是妈妈不许，奶奶心疼你着急的。

” 午饭后，工作有条不紊地展开。

邮箱“叮”的一声轻响，一封未读邮件载入。

胡子渊问：“奶奶为什么哭？” 宁悦打开一看，HR的通知函。

不是辞退，而是调岗。

调到总公司的销售中心，协助销售中心进行合规管理和合同监督，直接隶属集团法务部管理，向法务部负责这方面的法务主任汇报。

而集团法务部的最高领导，是集团的副总。

这就意味着，宁悦——几乎是一步登天。

胡子渊抬头看她，她扯着嘴角说：“太吵了。

” 宁悦皱眉。

虽然她不愿意被辞退，但并不意味着随便一份工作她都要做。

调岗之后的工作，明显比之前的行政工作更重要，那么加班和出差都有可能。

而且，自己刚和秦灿谈好，为什么又出来这么一个调岗的要求？ 宁悦陪胡子渊在书房里玩儿，听着外面的噪音太堵心，索性关了门。

难道秦灿又改变主意了？ 婆婆在屋里哭天抹泪，公公低声劝着，却招来更大声的哭诉，说自己如何带大的胡成，怎么会没有经验，说到愤怒激动处，噼里啪啦，不知道砸了什么东西。

宁悦扫了一眼，常规的相关部门都有知会，其中也包括了秦灿。

胡子渊高烧了三天，第三天才开始下降。

直到第五天才降到37度以下，但是身体却被发烧掏空了，开始变得能吃能睡。

宁悦担心孩子几天没好好吃饭，此时突然吃多，恐伤脾胃，便使劲拦着。

毫不意外的，婆媳俩为此再次打仗。

秦灿的门被撞开，他大步出来，问宁悦：“人力的调动是怎么回事？宁悦，你还真是一颗红心两手准备啊！怎么样，现在罗雅婷给你更好的条件了，你是不是准备走啊？” 宁悦心想：“放心好了，你儿子身边花花绿绿，想照顾他的人都得提前预约。

” 宁悦摇了摇头，指指屏幕，“我没有找过罗总。

而且，我也不觉得这份工作适合我。

” 胡成搬出了新公司很忙一类的话，老爷子摆摆手，让他赶紧滚蛋。

怨气发出来了，终究是心疼儿子的事业。

更何况还有家里的房子车子都抵押在银行，不可以太任性。

送胡成出门，老爷子还叮嘱儿子注意身体，别太累了。

秦灿又问：“你跟罗雅婷说了？” 宁悦差点没笑出声来。

看来男人彻夜不归，不仅女人烦恼，爹妈的烦恼也不轻。

老爷子的怨气一点不少啊！ 他问的没头没脑，宁悦想了想才猜测着可能是上午关于工作安排的事，又摇了摇头。

倒是来看孙子的老爷子听说了，不悦地问胡成：“三天没回来，回来待了不到三个小时，你认客户当爹了吗？” 秦灿去看潘洁和钟天明，两人立刻摇头。

秦灿就忍不住抓头发。

宁悦“嗯”了一声，没说什么。

宁悦问：“秦主任，我能不去吗？” 搞清楚胡子渊得的是流感，这种病没有特效药，病毒六七天就能死光，胡成松了口气。

快到吃晚饭的时候，他接了一个电话，把自己关在阳台，说了一会儿话，进来的时候告诉宁悦自己要去见客户。

秦灿一瞪眼，便往外走边说：“什么叫能不去？必须不去！跟我走！” 宁悦心口瞬间有种窒息的感觉，胡成却又若无其事地扭头玩去了。

谁的孩子生病了，不想找个人来分担焦虑呢？可是自从去年冬天胡子渊生病她打过去电话，却是田秋子接的，她就再也不指望胡成什么了。

人力的答复很简单，调动是销售中心自己提出来的。

他们需要法务派人帮着做一些项目的监督和追踪，但是法务部现在派不出人，一时半会儿也招不到合适的人。

数来数去，想起秦灿这边有个年纪挺大的有律师证的行政助理。

了解了一下，觉得经验不足可以慢慢补，基础不错，就这么定了。

胡成愣了一下，然后“哦”了一声，却皱起眉头说：“以后孩子生病，告诉我一声。

要不是妈给我打电话，我什么都不知道。

” 宁悦和秦灿对视了一眼，谁都不相信。

秦灿问宁悦：“你还有律师证？没失效？” 这一次，宁悦也想忍过去，可是看胡成与孩子玩得开心，她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你进门那样吼人，不该向我说句对不起吗？” 执业证要每年注册，要有单位。

宁悦快十年没工作过了，说她有一张还生效的执业证，还不如说她的社会保险还在续缴更可信。

宁悦也没指望他可以为自己的粗鲁或轻率向自己道歉。

这么多年了，她一直说服自己每个人都是不同的。

像胡成之所以可以这么成功，拥有这种“只看到别人缺点，对自己的问题视而不见”的天赋，也是很重要的。

宁悦只点了点头，她已经隐隐猜到这事儿背后是谁了。

一席话，说得胡成哑口无言。

不过，他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表情，仿佛宁悦话里刺的人不是他一般，已经凑过去跟胡子渊说话了。

秦灿狠狠地道：“罗总想要人，我们就得放人？我这次来就是跟你们说一声，宁悦的调动我不同意！” 宁悦说：“从昨天中午开始感冒，晚上发烧，今天早上去看医生，你说我中间哪里耽误了？我们刚从医院回来，如果病好了才可以证明我们看过医生，那医生都赶上神仙了。

你冷静点，孩子该看的都看了，药也都拿了，剩下的就是安心休息，我们好好照顾，别再引起其他的并发症就好。

总去医院，反而容易受感染。

” 宁悦瞅了一眼秦灿，忽然觉得这个人太可爱了！ 胡成不舍得对孩子大小嗓，终于按下了脾气。

主管这方面的是人事部邱经理，他就是上次被秦灿说晕的那个人。

在公司服务多年，人老成精，很清楚秦灿和罗总的恩怨！他也不强求，只是苦着脸说：“这不也是您先提出辞退，然后销售中心那么才提的需求吗？其实也没罗总什么事。

而且，这对宁悦来说，也是很好的机会。

” 胡子渊扑进宁悦的怀里：“不要！我不去医院！”大概想起了取咽拭子的痛苦，眼圈又红了。

秦灿早上的确提出辞退宁悦……他忽然很讨厌自己的效率，暗暗告诫自己，以后在人事上一定要慢一点，嘴上却是不服：“我提出辞退，那是辞退的事，公司有辞退的流程。

调岗是另外一码事，跟辞退完全不同！调岗我不管，也不同意。

辞退那个，我现在撤回了。

公司有规定，在上级主管部门批复之前，可以撤回申请。

邱经理，您可看清楚了。

” 胡成终于感觉到不对劲，问：“看我干什么？赶紧的！耽误了病情怎么办！” 邱经理当然看清了，撤回的申请几乎和调岗的通知同时进入系统，他刚才也在琢磨该怎么推掉呢！现在秦灿主动提出来了，邱经理顺坡下驴：“好吧。

不过，这事儿你自己跟罗总说。

还有销售中心的王总。

” 宁悦冷冷地看着他，不说也不动。

秦灿摆摆手，表示知道了。

他离开时见宁悦还在那里站着，不耐烦地说：“行了，没事了。

没看我都搞定了吗！” 婆婆给胡成打了电话，说了胡子渊的病。

大白天的，胡成心急火燎地跑回来。

一照面就责怪宁悦这么大事也不跟自己说一声，然后就催着去医院。

宁悦顾不上解释，告诉他已经看过医生了。

胡成急得大吼，看了医生还发烧，赶紧去医院！ 如果给宁悦一个空间，她一定要仰天大笑。

事情解决的真是太超乎想象了，任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这么个解决之路！接下来，她到很好奇，那个背后使劲儿的人会怎样出招！ “她开奔驰ML350，一辆车80万，你见过保洁阿姨开奔驰的吗！甭操心了。

赶紧吃，凉了不好吃了！我倒希望她别来，这样我还可以多出去几次买点能吃的！” 事情差不多了结，当事人都轻松起来。

HR在十八层，秦灿他们的办公室在十四层，等电梯的时候，秦灿忽然一指旁边的安全楼梯，说：“走那里吧，可以活动一下。

” “可我总觉得宁悦有好多心事。

不太像咱们想的那样，是个闲的没事干的富贵太太出来体验生活。

至少她穿的衣服，就没多大牌。

” 宁悦平时上下班，只要不赶时间都会爬楼梯。

秦灿此言正和她意。

“不是罗总的人还可能有活路，是罗总的话……”钟天明嘴巴朝秦灿的办公室一拱，“死得更快。

” 公司的大楼虽然很高，但这条安全楼梯却是每层都有窗户。

而且窗户还不小，天晴的时候，甚至可以看到更远处的山。

平时这里就常见许多人走来走去，宁悦也常走这条楼梯。

卓浩给她的健身卡基本没有机会用。

他的哥们儿打了几次电话催宁悦过去，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可是宁悦实在没时间，这事儿就不了了之。

卓浩干脆找了些健身的简易视频，让她跟着学，方便随时健身。

比如走路，就有许多健身的动作。

宁悦最喜欢的，是在楼梯跳上跳下，做些拳击格斗的分解动作，既锻炼反应，又强化一下全身的肌肉。

虽然时间限制，她不能去健身房，但是因为胡子渊经常生病，宁悦很警惕自己的身体。

因为一旦生病，谁来照顾胡子渊呢？ “那可是罗总安排过来的！” 当然，和秦灿在一起，绝不能这样。

钟天明一边啃鸡翅，一边说：“正常啦！就宁悦三天两头请假，让干活不干的样子，迟早被开除！” “做律师，身体好比脑子好重要。

”秦灿的开场白是这样的，“好多人失去客户，不是因为业务能力不行，而是身体顶不住。

” 潘洁和钟天明开了两句玩笑，憋不住最后问：“老大今天不对劲儿呢，居然问了宁悦的来历。

我听那话里的意思，好像是觉得宁悦不该来上班！” 宁悦想起那个灌满沙子的笔记本电脑，不由得笑了。

“不会！我看出来了，他只关心工作，咱们就是吃毒药死掉了，只要到点儿活过来，他啥都不会问！” “听说你还跟过船？” “大中午吃烤串，让主任闻见了，小心挨批。

”潘洁耸耸鼻子，真香！ 宁悦点头，却没有说下去的意思。

见她出来，顶替宁悦承担午餐采购任务的钟天明刚好拎着送来的外卖进来，引着大家往茶水间去，边走边对潘洁说：“瞅见没？烤串！” 秦灿说：“普通人可上不了船。

我一上船就头晕。

小时候我妈带我去公园划船，满湖面就听我一个人哭了。

下船就发烧，急得我妈——”秦灿顿住。

他想起那次自己生病，妈妈请了三天假照顾他，之后却在家里待了七天才去再上班。

“切！那个老娘们！”秦灿一听罗某人的名字就来气，连带着也对宁悦的来历失去了兴趣，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潘洁见不需要自己去做间谍，也松了口气，赶紧退了出来。

小时候不知道，后来才明白，她请了三天假却被人辞退。

歇了七天，在外面找了个临时工继续干下去。

潘洁说：“对啊！她来咱们部门，是采购部王总亲自跟集团法务罗总打招呼的，而且，据说当时还列了好几个条件，罗总斟酌了好久，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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