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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意忘形。
他是沉稳沉得住气的性子,他在他擅长的领域,占据绝对优势的时刻,犹记得感恩,感恩是谁将他拉出了泥潭,彻底拉出了困境,重新遇见了身体的自由。
就像—— 他喜欢的风信子一样。
重新开始热爱。
他获得了新生。
不需要大声地道一句:“我让你。
” “来追我。
” 不需要语言交流,仅凭借他挥慢的手臂,放缓的游泳速度,时舒便能够准确地接收到他的意思,并且迅速及时给出了身体动作的回应。
她加快了速度,在他慢下来的速度里,她又重新超过他。
一直到,她先抵达终点。
时舒双手撑住池壁,利落地上岸,她很快动作敏捷地拎起白色的浴巾裹在身上,侧着头,擦拭干净脸上和头发上的水。
半干不湿的长卷发散着,她用一支黑色简单的发簪挽起,挽在脑后。
徐欥紧着她身后起水。
他张望着寻找浴巾的悬挂位置,身上落下来许多水,他双手压住头发往后顺毛,手移开之后,头发上的水就全部涌到脖颈儿处,积压在深深的锁骨凹处。
他脸上残留的水渍顺着脸颊的弧度往下/流,聚集在下颌处,滴滴答答、淅淅沥沥。
像一场漏过屋檐的雨水,又在那深深的锁骨凹处集合出了浪漫和自由。
像夏日池塘里的荷叶,兜着池塘里新鲜的水珠,风一吹,荷叶风尘仆仆,水珠摇摇晃晃,自由兜不住,浪漫也兜不住。
那本就不算长的短茬,齐齐地往后顺着,饱满的额头完全露出来。
这样一点儿也不影响他的颜值,并且另有一种运动过后的性感,年轻的、男性的、运动的,荷尔蒙的无限释放。
时舒已经擦完头发,裹着浴巾坐在休息椅上喝水,不忘调侃他一句:“不是说,不会让我?” 被她看出来了。
徐欥取了浴巾裹在身上,他擦头发的动作慢条斯理。
擦完头发后,他脑袋又像波浪鼓一样两边拨了拨,模样又乖又可爱,很像落水的小狗淋湿了身体,尽管已经裹上一条浴巾,他还是要坚持靠自己抖干净头发里的水含量。
“嗯,但我说的我不会让您,不是我不会让您赢。
”他笑一笑,说:“而……不会让您输。
” 时舒愣神须臾。
又很快恢复常色。
“很想认真地跟您说一声谢谢。
”徐欥在她身旁的休息椅上正襟危坐着,他仍保持着微笑,但这笑容幅度不是很深,笑容就只是他说话时的一副乖乖的表情,当然,仍能看出他的心情是轻松愉悦的:“谢谢您。
” 时舒看着他,仿佛推开了通往旧时光的大门。
沉重的铁门从里侧打开,时舒看见一张温驯乖巧的脸,秀气的五官柔软无害,他莹润的眼神中噙着水汽。
是淋过一场大雨滂沱后,湿漉漉的大狗不断舔舐着身体的伤口,他已将自己疗得初愈,又恰好遇到她递上一把干燥的伞,他便全把功劳归于一把伞,归于递给他伞的那个人,滴水恩,涌泉报。
人不会爱上一个她举手之劳帮助过的人。
除非他们一起经历过很多的事情,因为日久生情。
除非,这不是举手之劳。
而是她无论如何,都会去为他做的。
因为喜欢他。
“不嫌我多事儿?”时舒问。
他感激她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嫌她多事儿? 徐欥摇头:“当然不会。
” 他顿了顿,湿润的狗狗眼眨一眨:“我能不能向你讲述,我的故事版本?” 或许,与她从别人口中获取到的信息,或许稍有不同。
他讲述的是,他和陈卓白的恩怨,因何而起。
“嗯。
”时舒点头:“很乐意听徐助理你的分享。
” 时舒注意到他因为正襟危坐,而导致游泳短裤裤腿凑高,大腿处的淤青一不小心就露出了蛛丝马迹。
“但在那之前。
”时舒于是拐了个弯儿:“先遵个医嘱?” 已经做好了分享准备的徐欥,突然被她打断,他懵了懵:“嗯?” “裤腿卷高点儿,我看看。
” 徐欥这才发现她的目光停留在何处,他下意识地攒着裤腿往下扯,想要遮住那块淤青,并表示,不用了,他已经用冰袋冰敷过,并且也涂过药,它只是看起来比较严重,其实已经没什么事了。
时舒言简意赅:“要我亲自帮你卷裤腿?” “……我自己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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