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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回过神来,二话没说,微微颔首后,转身就走。
到了医院大门口,一道浑厚苍老的声音忽然叫住她。
“庄小姐,我们谈谈吧。
” * 自从睁眼那刻起,斯珩没再见过她,他也没再回去过。
休养大年三十那天,斯珩在西郊的斯宅过节。
斯筠斯黎斯闫都在家,整顿年夜饭都吃得很清淡,这是斯鹤年特意嘱咐过的。
举杯时,斯鹤年坐在主桌,用白酒跟斯珩手里茶杯碰了碰,语重心长,没了长辈的威严,只剩慈蔼和隐忧。
“小珩,过了今年,你就三十二了,要注意自己身体,知道吗?” “爷爷你是不是偏心啊,嘱咐我们结婚,嘱咐珩哥活着就行是吧?” 斯筠吹了个嚣张的口哨。
所有好的坏的都会留在新年结束那一刻。
斯筠也默认了斯珩情关劫已经随着出院结束,连自己亲哥斯黎都不鸟,悄悄带着新年礼物来找他,继续发挥满嘴跑火车的技能:“哥,你喜欢哪个类型?咱前嫂子那么猛的不好找,好姑娘我还是认识些的,你要不大年初二就安排上。
” 斯珩比平时更内敛沉默一些,对所有建议或劝告照单全收,一个字都不反驳。
起心动念,人生大忌。
他已经深刻学过一课。
吃完饭,他没再参与固定节目,去庭院里透气。
今晚月朗星稀,空气清冷。
如果不是监控提醒,斯珩觉得这静寂一刻,一直持续下去也不错。
他本想关机,最后还是打开了。
客厅监控没来得及拆,app还装在这个手机上。
人还是跟以前一样,一动不动地侧躺在长沙发上,电视里播着她连着手机的节目。
她好像重新回到了以前那个乖巧安静的样子。
最近也没人敢跟他提起这个名字。
斯珩退出屏幕,手机关机,正要迈开步子往灯火通明的屋里走,忽然在距离两三米的位置停住脚步。
看电视,会把头也垂着吗? * 庄静檀一路烧过39,烧得浑身发热。
她连手机都懒得拿,直接扔到了沙发深处,直挺挺躺了一天。
别墅里本来有人的,但因为过年…… 或者因为他彻底失去了兴趣,从阿姨到保镖都离开了。
庄静檀在烧得迷糊时,偶尔会恍惚做梦,梦见自己回到了更小的时候。
她七八岁,挨揍后坐在街口一肚子气,捡起了人家落下的短匕首,结果下一次赢了,连十六岁的高大少年都被她吓退,因为对方赤手空拳,而她有手里的玩意儿。
她开心地坐回街口,阳光晃眼,这刀已经豁口卷刃了,但她没放弃,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开始磨起那把小刀来。
在那一刻,那把破旧的小刀就是她的全世界。
街口有名贵轿车停留,有黑发少年感兴趣地探头,说你在玩什么? 她也不知道怎么的,说这是我的生命。
对方好像笑了,又好像没有。
让她印象很深的一种神情。
庄静檀也学着对方的样子,不屑地笑了。
你什么都不懂。
她说。
好吧。
对面顶着阳光,在大光圈中面容模糊,声线悦耳又冰凉。
祝你好运。
南布朗克斯区,她永远记得阳光照在那些街道的样子。
她在那里磨着刀,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日子漫长又荒谬。
梦结束,她的人生也结束了。
对她来说,这就是最完满的一生。
她明明一开始,不欠任何人。
-------------------- 真正的爱开始于一种失控,一种无法抑制的坠落,开始于主体放弃主体地位的那一刻。
——莫里斯布朗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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