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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觉得这世上,真正疼惜他、只一心为他考虑的人,根本没有。
” 汝阳长公主想起,展岳喊自己“舅母”时,那微有些发白的脸,不由怜道,“若是他的心里,再不留一点温暖的念想。
我真怕以后,砚清会走上歪路。
” 那些没落的世家子弟,有几个是真正甘心一辈子平庸的?汝阳长公主只是害怕,永定侯府的案子,会成展岳心里无法卸掉的一个包袱。
他如今身居高位,她更怕他,把光复傅家的事儿,当做第一己任,为人所利用。
嘉善埋头想了想。
她其实是知道,展岳上辈子娶了谁的。
印象里,好像姓冯,是湖广巡抚之女。
那女子文弱而和气,长相并不算十分耀眼。
至少配不上展岳。
嘉善记得,上一世的展岳,娶了冯氏以后,再不曾纳过妾,也没收过别人献来的美姬,哪怕冯氏一直无所出。
可两人出现在外面时,却也不像她以为的那么恩爱,始终是一种相敬如宾的状态。
是的,相敬如宾。
嘉善与冯氏,在从前安国公府的家宴上,曾有过寥寥几次碰面。
冯氏也是大家出身,言行举止确实没得挑。
每每碰到展少瑛和嘉善,总会礼貌地问询几句。
同为女子,嘉善在她的眼里,也读到过她对展岳的爱意。
可展岳呢? 嘉善仔细回忆着,他好像见谁都是一个样子——冷漠而疏离。
若说他对冯氏有什么不同,大概就是除了冷漠以外,还多了几分尊敬罢了。
但尊敬,并不应该是男人对心爱女人的态度。
嘉善整理了一下思路,她启唇说:“想在展大人心里留点温暖的念想,怕是很难了。
” “你不知道,”汝阳长公主低声道,“这孩子其实是个长情的人。
每年过除夕,他都会给我送上些薄礼来。
这么多年,从没有一次落下过。
” “难为他心里,一直记得我这个舅母。
”汝阳长公主说着说着,面上升起惋惜之色,忍不住旧事重提道,“若是老侯爷还在。
砚清今日,怕不仅仅是这个成就了。
” 嘉善微怔,实在很想告诉汝阳长公主,金鳞岂非池中物。
展岳未来,确实不只是身负都指挥使。
没有永定侯的庇佑,他仍然能光耀门楣,仍然会是今朝最耀眼的一颗将星。
想到这儿,嘉善凝视着汝阳长公主双眼,笑说:“姑姑且放宽心。
我看展大人立身极正,并不会为那等奸佞臣子所左右。
再说,永定侯傅家的血,又怎么会是黑的?” 汝阳脸色稍好,她点头道:“倒也是这个道理。
” 她的视线转向嘉善,微微笑了笑:“我看他今日与你下棋时,似乎有几分难得的自在。
” “或许你的话,他能听进去一二。
”汝阳眉眼平和地望向嘉善。
嘉善微讶,没想到竟会给汝阳长公主留下这种感觉,她道:“是吗?” 嘉善忽又想到上辈子在东直门时,与展岳的最后一次碰面,他那几句善意的“让她保重身体”。
嘉善停顿了下,方才说:“那我也答应姑姑。
以后如果有机会,我帮姑姑在展大人面前打听一下。
” “看他心里,有没有适婚的人选。
” 汝阳笑说:“这自然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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