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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沈星染坦诚自己曾经撒谎的事情并道歉以后,沈令宜的心里好受了很多。
她眉头微皱,又开始担忧起沈远白的病情。
沈星染小心翼翼地问她:“妈妈,大舅舅的病真的很严重吗?是不是治不好的那种啊……” 如果真的那么可怕,那她就要哭了。
沈令宜点点头,又摇摇头。
仿佛在给女儿吃定心丸一样。
“很严重,但是没关系,能治好。
” 通过这些拿药的记录,沈远白应该是得了抑郁症。
还是比较严重的那种,必须靠吃药来控制。
沈令宜注意到每次开药的剂量在不断增加。
这证明情况不太乐观。
但是总是能治的。
有她在,一定能治。
“那就好,那就好……” 听说能治好,沈星染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连连拍着自己的小胸脯。
沈令宜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看着活泼灵动的女儿,沈令宜小声感慨:“你若雪阿姨说,妈妈的行动实在太快了,都没给别人反应的时间。
“她说有些事只能徐徐图之,就像沈家的权柄,我不可能在一朝一夕里就完全接过来。
就像许久没见的家人,也不可能短短几天就缓和关系。
“她劝我慢一点,再慢一点,把一些东西交给时间,或许自然而然就能解决了……” 她说这些,其实不是说给沈星染听的,而是说给她自己。
“现在我才知道,留给我的时间,原来根本就没那么多…… “如果我不快一点,又怎么能跑赢命运?” 她不能慢下来,她必须还要再快一点。
沈星染乖乖地看着妈妈,努力理解妈妈说的话。
其中有几句她听懂了。
她认真说:“妈妈,我们和小舅舅、哥哥是很久没见啊,但是现在才过了一个多月,我们就已经是超有爱的一家人了对不对?” 算下来,她们回归沈家还不到两个月呢。
所以任若雪阿姨说的也未必就对呀。
“而且妈妈你好厉害,每天那么忙,都还坚持大早上起床跑步呢! “你一定能跑过命运的啦!” 沈星染的语气里带着对妈妈满满的信心。
沈令宜顿了顿,笑着点点头。
“星星,你说得对。
我一定能跑过命运的。
“我们一定能跑过命运的!” - 山城。
一个女人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穿着黑色连帽衣,从墙角冒头,鬼鬼祟祟地四处张望。
确认没有人注意到她后,她才小心翼翼从墙角溜出来。
她就好像一只暴露在光天化日下的老鼠,贴着墙角走路,随便路过一个人都把她吓得瑟瑟发抖。
到了后面,女人甚至迫不及待小跑起来。
她跑过一片流着污水的地面,绕过一条画满肮脏涂鸦的小巷,转身上了某个破旧的居民楼,打开一扇锈迹斑斑的防盗门,闪身进去。
关上门后,女人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摘下了口罩和鸭舌帽。
口罩后的脸上全是潮湿的汗意。
这个惊弓之鸟一样的女人正是陈铭宇的妹妹陈霜。
自从沈令宜召开了发布会,向全国人民坦白自己过往的离婚史后,作为出轨渣男典型代表的陈铭宇就在全国爆火了。
陈霜和陈母作为他的帮凶,个人信息也没藏住,被连带着扒了出来。
陈霜怎么都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会以这种方式火遍全国。
只可惜是人人喊打的那种火。
就连出去买个菜都买出了谍战大片的味道。
幸好她们现在住的这片地方足够偏僻,目前还没有网友们扒出她们的住处。
只是—— 陈霜抬头,看了看眼前灰暗破旧的房间。
……这个地方实在是太破了! 她以前可是住大平层和别墅的人,怎么就沦落到这个地步了呢? 房间里突然响起小孩子响亮的哭声:“奶奶,我饿了!我饿了!我要吃牛腩!还有鸡腿!” 还有陈母的声音:“陈霜?是你回来了?菜买了吗?快去做饭!我的乖孙饿了!” 陈霜心情不好,大声回答道:“没有牛腩,也没有鸡腿!我出去买趟菜已经不容易了,有得吃就不错了!” 还点菜? 什么熊孩子,这么惯着他! 听说想吃的都没有,屋子里的小孩子顿了顿,哭得更加响亮。
陈母急匆匆走出来,二话不说,抬起手往陈霜身上打了好几下,嘴里骂着:“就你话多!你又不是没钱,买点牛肉鸡肉怎么了?天祚不也是你侄子?他可是老陈家的独苗苗,你这个做姑姑的要好好疼他!去,现在去买!” 陈霜不敢置信地瞪大眼:“妈,你知道外面现在有多少人在骂我们吗?我出去一次就已经是冒生命危险了,你还要我再去一次?” 她把买来的菜往地下一丢,气急败坏,“我不去了,要去你自己去!那是你的宝贝孙子,你自己疼!” 陈霜一直都标榜自己是独立女性,靠工作“堂堂正正”养活自己的那种。
后来陈铭宇的公司垮了,她的工作也就跟着丢了。
现在没工作不说,还要天天伺候陈母和谢天祚两个人,她的日子别提有多难受了。
还住进这种破地方,想想就想哭! 陈母咬牙切齿地看了她一会,见陈霜不为所动,显然是绝对不可能再出去。
陈母自己也不敢出门,只得无奈屈服,骂骂咧咧地捡起地上的菜,转身往厨房去了。
房间里,小男孩的哭嚎声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这个房子的墙本来就薄,丝毫没有隔音效果,这刺耳的哭声就像是贴着耳边一样吵闹。
陈霜听得一个头两个大。
她忍了又忍,才忍住骂人的冲动。
为了转移注意力,陈霜走到电视机边,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
刚打开电视,里面又在播放着和沈令宜有关的新闻。
新闻画面上,沈令宜妆容精致,自信满满地站在发布会舞台上,对着大家娓娓道来自己的梦想。
不但是网友们,连媒体都已经开始跟进,对沈令宜关于“理想国”的计划表示认可。
陈霜目光沉沉地看着画面里的沈令宜。
此时此刻,身在破旧出租房里的她,和站在舞台上光鲜亮丽的沈令宜,就好像两个世界的人。
房间里,谢天祚还在不依不饶地哭嚎着。
厨房里,陈母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炒菜,锅铲翻动的动静都遮不住她骂得极为难听的话。
此时此刻,陈霜觉得自己犹如身处地狱,心里涌动着不甘的火焰。
她突然冒出来一个有些离谱的念头。
以前她和沈令宜可是一家人,沈令宜现在这么风光,是不是该分一点给她们? 就在念头还在模模糊糊的时候,大门再次打开。
这次是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陈铭宇回来了。
作为风暴中心的主要人物,陈铭宇包得比陈霜还要夸张,浑身上下连根头发丝都不敢露在外面。
看见他回来,陈霜眼中蓦然亮起希望的光,迫不及待地迎上去:“哥?怎么样了?合作方那边怎么说?” 前段时间,陈铭宇用了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把他和谢韵秋共有的别墅偷偷摸摸卖了。
然后他说认识了一个很靠谱的合作方,给他介绍了一个极为难得的投资机会。
他毫不犹豫把卖房的钱全部都投了进去。
要不是这样,陈家人也不至于沦落到住这种破房子。
陈铭宇总说现在吃的苦都是为了以后的飞黄腾达。
现在陈霜就等着合作方那边的好消息。
陈铭宇扯下墨镜和口罩,摇摇头:“哪有那么快?起码还要再等一个星期吧。
孩子怎么——” 他听见房间里谢天祚的哭声,眉头皱得更紧,下意识地就要责问陈霜。
陈霜先一步开口:“哥,我发现我们一直漏了一个关键问题!” 陈铭宇住了口,纳闷地看着她。
陈霜难掩心中的激动:“哥,你和沈令宜可是当了整整七年夫妻。
按照法律,夫妻的财产是要对半分的! “我听说沈令宜手里至少有辰光百分之五的股份,那可是几十上百亿呢!这七年里,这些股份也增值了不少!哥,这些可都有你的一半啊!” 陈霜还是有一点点法律常识的。
沈令宜持有的股份是她和陈铭宇结婚前就有的,属于她的婚前财产,陈家是没有权利分的。
但是增值的部分可就不一样了。
按照法律规定,股票的增值部分属于投资收益,是可以夫妻对半分割的。
这七年里,辰光发展得不错,沈令宜手里那百分之五的股份,光是增值部分可能就高达十个亿。
十个亿的一半,那可就整整五个亿! 那可是他们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啊! 反正现在他们和沈令宜已经撕破了脸,陈铭宇压根连见到沈令宜的机会都没有,复婚什么的肯定也没指望。
属于他们的这份钱,说什么也得要回来! “我们直接起诉!找沈家起诉!要回我们应得的五个亿!” 陈铭宇一怔。
要不是陈霜提醒,他真的忘了还有这回事。
一听说是五个亿,他的心也跟着热络起来。
只是…… 他还有一丝犹疑。
这要是真的起诉了,他和沈令宜之间,恐怕再也没有重归于好的可能。
陈铭宇心里还有一丝缥缈的希望,觉得沈令宜依然爱着他,只是因为被他伤害得太狠,所以才会一直躲着他。
没办法,男人就是这么自信。
五个亿看起来很多,和沈家的女婿这个位置比起来,那可差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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