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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一）(2/3)

土为安，已经很好了。

&rdquo 她先去给他熬药，然后端到他的窗前。

长公主没说话，片刻后，她苦笑起来：&ldquo他这样的人，若是有了墓碑，怕是尸骨无存。

&rdquo 她偷偷躲到角落后，看见一只全是脓疮的手伸了出来，将药喝了下去。

趁着长公主和楚瑜休息的功夫，长月晚月用剑挖了个坑，将赵玥埋了进去。

埋完之后，楚瑜带着水到长公主身边，犹豫道：&ldquo要立碑吗？&rdquo 她开始每天给他熬药，每天都喝。

药见效快，几乎第一天宋世澜就明显感觉体力好转，他声音也清朗起来，他和蒋纯就隔着门，轻轻说着未来。

楚瑜叹了口气，转头同旁边长月道：&ldquo埋了吧。

&rdquo &ldquo我到时候想从琼州一路铺红毯扑倒白岭去接你。

&rdquo 说完这句，长公主就往前方走去，她挺直了腰背，走得特别骄傲，仿佛毫不在意。

&ldquo不太好吧？&rdquo蒋纯坐在门口，抿着唇道：&ldquo是不是太铺张浪费了？&rdquo &ldquo埋了吧。

&rdquo &ldquo怎么会&hellip&hellip&rdquo 她就站在原地，一直不敢回头，好久后，楚瑜才听见她仿佛挣扎了许久，挤出来的声音。

到了第四天，宋世澜停止了发烧、咳嗽、腹泻，所有伤口开始结痂。

长公主顿住步子，她张了张唇，想要说什么，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终于从门里走出来。

当时阳光明媚，万里无云，蒋纯站在门口，笑意盈盈。

楚瑜愣了愣，有些犹豫道：&ldquo殿下，赵玥&hellip&hellip如何处置？&rdquo 而这一日正是沈佑与北狄开战的日子，也是秦时月与赵军开战的时间。

她没有回头，提着马鞭往前走。

此时的苏查被顾楚生哄的服服帖帖，顾楚生带他流连于华京的青楼赌坊，从北狄来的君王，头一次见到华京这样的风流盛京，根本无法克制。

整个北狄军队都处于彻夜狂欢之中，而顾楚生就是他们最好的引路人。

说着，她翻身下马，赵玥便直接倒在了马上。

他与北狄迅速打好了关系，得到了苏查的信任，所有人活得战战兢兢时，顾楚生却是如鱼得水。

楚瑜迅速同他联系上，顾楚生心里便有了底，他将华京的事情迅速给楚瑜梳理了一遍，随后道：&ldquo我会护住卫韫，尽管攻城。

&rdquo 她听了楚瑜的话，特别冷静道：&ldquo好。

&rdquo 楚瑜收到顾楚生的话那日，她就静静坐在庭院里。

他的血染了她一身，她神色平静，然而满脸都是泪痕。

她手边堆了一堆的信报，来自于天南海北，都是最新的消息，一切都安排好了，只等所有事自然而然的发生。

这时候她愣了，长公主就坐在马上，赵玥在她身后，他的下巴靠在她肩窝，手死死环住他的腰。

她坐在庭院里，整个大楚都是喊杀之声。

她背着她，跟着楚瑜一路穿过密林，等天亮的时候，楚瑜才停下来，转头道：&ldquo休息一下吧。

&rdquo 沈佑领着人冲进了雪岭，秦时月领着军队和赵军拼死挥砍，宋世澜和蒋纯领着人冲进琼州王府，将宋四踩在地上。

他的沉默让长公主有些害怕，她拼命打着马，开始说着从前。

她说他的不好，他有多坏，然而后面的人却一点回应都没有。

&ldquo哥哥让你好好配合卫世子，为什么就不听话呢？&rdquo 他不知道，他只是觉得，如果再有一次&hellip&hellip再能有一次&hellip&hellip 宋世澜将剑悬在宋四头上，温和道：&ldquo哥哥还没死呢。

&rdquo 痛苦吗？ 而后雪岭埋好的火药骤然炸开，雪山上的雪倾崩而下，沈佑翻身卷进一个角落里，死死捂住了心口。

那里是当年王岚送给他的暖玉，也是这一辈子，王岚唯一送过他的东西。

后悔吗？ 巨大的雪崩让白城都有了震感，王岚心跳得莫名有些快了，她直起身来，赶紧冲出院子里去，寻了楚瑜道：&ldquo阿瑜，发生了什么？&rdquo 他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他就觉得有无数情绪涌上来。

楚瑜喝着茶，愣了愣，片刻后，她慢慢道：&ldquo沈佑在雪岭引爆了火药，大概，和北狄军同归于尽了吧？&rdquo 赵玥愣了愣，他想回话，可他已经没有了什么力气。

听到这话，王岚猛地睁大了眼。

片刻后，她毫不犹豫冲了出去，楚瑜只听&ldquo砰&rdquo的一声响，就听外面传来焦急的声音：&ldquo六夫人&hellip&hellip&rdquo 长公主愣愣开口：&ldquo我喜欢你，可我年纪比你大这么多，我怕你不喜欢我，每次都假装自己对你就是照看弟弟。

其实我喜欢你，你来了公主府、我喜欢你之后，我再没碰过任何人。

&rdquo 王岚一路冲到雪岭，雪岭常年埋雪，她赶到时，已经经历了将近一天时间，战争已经结束了，大雪埋葬了所有人，有手臂从雪中伸出来，看上去十分可怖。

&ldquo可是，我没有其他面首。

都是挣个面子而已。

&rdquo 王岚踩在雪里，大声喊着沈佑的名字。

他会一只一只送蚂蚁回家，会拦着她怕踩死一只虫子。

&ldquo沈佑！&rdquo 长公主愣了愣，有那么一瞬间，她脑海里突然闪过赵玥小时候。

那时候他文静又天真，善良得几乎有些奇怪。

&ldquo沈佑！&rdquo &ldquo我要复仇，我要得到所有我想要的，我一辈子，都不需要经历过去的屈辱。

&rdquo 她一面喊，一面哭，整个雪岭安静得有些诡异，她在地上试图搜寻着踪迹，走到火药的引爆点，她突然看见了一片衣角。

&ldquo你以为我为什么当皇帝？&rdquo 她认出来，那是沈佑军服的颜色，他是将军，本就有不同色的军装，王岚愣了愣，随后赶忙蹲下身来，开始拼命刨着大雪。

&ldquo控制欲望&hellip&hellip&rdquo赵玥觉得有些昏沉，他缓缓闭上眼睛：&ldquo就什么都得不到。

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你嫁给别人，看着自己家破人亡，一无所有，当你的面首，看你和其他男人调情却什么都做不到&hellip&hellip&rdquo 雪冻得她满手通红，兵刃划破手指，血混杂在雪里，然后她开始看到头发，接着那个人的面容也露了出来。

她笑起来：&ldquo赵玥，如果你能控制你的欲望，你我走不到今日。

&rdquo 他在一个独特的空间里，雪堆在他上方，他周边仿佛是一个茧子一样，将他保护在了中间。

王岚不敢停，哪怕她的手上犬是血迹，她仍旧在努力挖着对方。

长公主平静出声，赵玥沉默下来。

等到最后，她终于把他挖出来的时候，她双手一直在抖，她拖着他出来，将他背在背上。

一步一步走出去。

&ldquo我那时不知是你杀了他。

&rdquo 她感受到他心窝的温度，听着他薄弱的心跳。

&ldquo你当初不是原谅我了吗？&rdquo赵玥沙哑出声：&ldquo我杀了梅含雪之后&hellip&hellip&rdquo &ldquo沈佑，&rdquo她这辈子没做过这样的活儿，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艰难。

可她还是咬着牙，一步一步往前：&ldquo这一次，你干净了。

&rdquo &ldquo赵玥，&rdquo长公主眨了眨眼，她觉得眼眶发酸：&ldquo我不是为了爱情放下一切的人。

你杀了我哥哥，我丈夫，送走我女儿，毁了我的家国之后，你以为，我还会原谅你吗？&rdquo 她沙哑着嗓音：&ldquo你睁开眼，你睁开眼睛，这一次，所有过往，我们都当他不存在了。

我们好好过，只要你活过来，好不好？&rdquo &ldquo为什么&hellip&hellip&rdquo赵玥干涩开口：&ldquo为什么，要这么对我&hellip&hellip&rdquo 沈佑没有应答，王岚咬着牙。

赵玥愣住了，长公主接着道：&ldquo毒是我下的，局是我布的。

你最大的敌人从来不是顾楚生更不是卫韫，而是我。

&rdquo 那天在风雪里，背着那个男人一步一步往前走的时候，王岚终于觉得。

&ldquo我没有，&rdquo长公主声音平静：&ldquo我只是为了在毒杀你稳住局势，你死后，我会随便找个孩子说是你的孩子。

&rdquo 人这一辈子，没有什么走不过去的坎，没有什么赎不清的罪。

&ldquo闭嘴！闭嘴！&rdquo赵玥怒吼出来：&ldquo有孩子，你有！&rdquo 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她笑着出声：&ldquo都是我骗你的。

&rdquo 沈佑的捷报早一步来了楚瑜手里，北狄十万军尽数灭于雪岭，她重重舒了口气，缓了好久后，她才站起身来，平静道：&ldquo通知长公主准备，备好马车，今夜出发去华京。

&rdquo &ldquo没有孩子。

&rdquo 她身子开始有些重了，准备的东西也多，没了一会儿，长公主带着她的假肚子急急出现，克制不住激动道：&ldquo可是华京得救了？&rdquo 她不知道这是为了报复还是为了什么，她就是特别想告诉他，告诉他所有，一切。

楚瑜神色平静，点头道：&ldquo如今北方已无患，秦时月以近两倍军力剿灭赵军应无大碍，我哥昨日发信于我，西宁偷袭陈国，他也只留了一部分军力在边上，正赶往华京，我与他约定好，&rdquo楚瑜神色冷峻：&ldquo三日之后，两军交汇，共取华京！&rdquo &ldquo闭嘴&hellip&hellip&rdquo赵玥激烈颤抖起来，长公主便知道，他这样聪明的人，其实你只要给一点蛛丝马迹，他就能窥探全局。

然而她却想告诉他。

&ldquo好！&rdquo 背后的人愣了愣，长公主再开口：&ldquo其实&hellip&hellip&rdquo 长公主高兴击掌，起身道：&ldquo我们启程吧！&rdquo 长公主有些茫然，她预感到了什么，她背着他，听他叫嚣，最终，她终于开口：&ldquo阿玥，没有孩子。

&rdquo 楚瑜应了声，两人一起入了马车。

他反反复复这么念叨，声音越来越虚弱。

一路上，楚瑜都有些困顿，长公主帮忙照顾着，看上去虽然是两个孕妇，但实际上只有楚瑜要令人担忧些。

赵玥趴在她背上，激烈呼吸：&ldquo你别怕，你同我说，我去杀了他。

谁都不能害你&hellip&hellip&rdquo 两日后，楚瑜和长公主赶到了天守关，此时秦时月已经扎营在天守关上，眺望华京。

&ldquo是谁害了你&hellip&hellip&rdquo 楚瑜和长公主站在城门上，看着远处华京灯火通明。

长公主愣了愣，这次她终于反应过来赵玥在说什么。

她看了他一眼，却发现他面色惨白，身上被鲜血浸染。

她骤然生出一种惶恐，她不敢看他，转过头去，有些慌乱。

&ldquo你说，&rdquo长公主感觉风声猎猎：&ldquo他们此刻在做什么？&rdquo 长公主驾马窜在林中，赵玥怒道：&ldquo孩子呢？是不是有人害了你？是谁害了你？！&rdquo &ldquo这四周都已经被围了，&rdquo楚瑜声音平淡：&ldquo除了守在这里，他们又能做什么？&rdquo &ldquo什么？&rdquo &ldquo北狄这一次倾国之力而来，&rdquo长公主叹了口气：&ldquo这一次，怕是再也没有北狄一国了吧？&rdquo 他猛地意识到什么，一把抓紧了她的肩，疯了一般开口：&ldquo孩子呢？！&rdquo &ldquo是啊。

&rdquo 六个多月的孩子&hellip&hellip为什么长公主的腹部这样平坦。

楚瑜声音散在风里：&ldquo我们赢了。

&rdquo 他感觉自己身体开始冰冷，无端端就产生了命尽的宿命感，他想抱得更紧，却又怕伤到腹中胎儿，然而也就是想起这事的一瞬间，他突然意识到不对。

&ldquo明日入京之后，你打算怎么办？&rdquo 他来不及问她为什么要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觉得抱着这个人，感觉风凛冽而过，竟有了一种亡命天涯的感觉。

长公主扭头看她，有些好奇，楚瑜愣了愣，随后却是笑了：&ldquo能怎么办？&rdquo 赵玥本就虚弱，受了这一箭，又被马这么颠着，他觉得五脏六腑翻滚着疼，他根本没了力气，只能伸出手，努力抱紧长公主，艰难道：&ldquo往密林里跑，我不行了，张辉不会放过你。

&rdquo 楚瑜抬起手，一手护着肚子，一手将头发挽到耳后：&ldquo将他带回来，他在身边，做什么都好。

&rdquo 如今赵玥还在他们都敢放箭，一旦没了赵玥这块保命符，她们怕是真的跑不出去了。

她没说名字，长公主却已经知道是谁，她静静看着楚瑜，目光落在楚瑜肚子上。

长公主来不得说话，将赵玥一把拽起来，抗在背上便重新上马。

&ldquo那孩子呢？&rdquo 箭矢&ldquo噗嗤&rdquo扎入赵玥肉中。

赵玥苍白着脸抬眼看她：&ldquo你没事吧？&rdquo 楚瑜沉默下来，长公主平静道：&ldquo我需要一个孩子，你知道。

&rdquo 然而也就是那瞬间，在长公主前方的赵玥猛地将长公主一把抱住，转了方向旁边摔了下去。

楚瑜还是没有说话，长公主叹了口气，她转头看着远处：&ldquo我知道，你不愿将这个孩子送进宫来。

可是说句实话，为君为臣，总是不一样的。

日后我若为太后，我私心里，始终还是提防着卫韫。

这把刀太锋利，你明白吗？&rdquo 一切已来不及，箭矢朝着长公主俯冲而去，长公主不过就是会些三脚猫功夫，根本来不及躲闪，楚瑜听得箭声，回头大骇：&ldquo殿下！&rdquo 卫韫这样的人，有声望，有兵权，有实力。

张辉惊骇出声：&ldquo住手！&rdquo 只要他还活着，他就会成为所有帝王睡觉都在担忧的利刃。

话音刚落，那副官拉弓引箭，箭矢便朝着长公主冲了过去！ 卫家当年热血忠诚尚且如此，一个反了两次的卫韫，又如何让高座安枕？ 一个副官怒喝出声：&ldquo看我这就斩了她！&rdquo &ldquo你同我说这话，&rdquo楚瑜平静看着长公主：&ldquo便不怕你当不成太后？&rdquo &ldquo将军，我就知道那个女人不是好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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