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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三(3/3)

着道：“顾兄，走吧，我们先回府好好吃一顿吧。

” 这些都是在黑市进行，一开始都没惊动朝廷，而底层官员也加入了这样的商贸之中，不曾向上告发。

顾楚生没说话，卫韫抬手去搭顾楚生的肩，仿佛哥俩好道：“顾兄，以后要麻烦你……” 草药、马匹、粮食种子，这些都能交换粮食和金银，尤其是战马更是价高，于是百姓纷纷入山寻药，而喂马的小吏则以肉马换战马，然后换粮换钱。

“放开。

” 陈国国小，由水路而去，不到一周，粮食便源源不断输入全国。

此时赵玥高价收粮，百姓已觉粮食紧缺，卫韫粮食到后，不用钱币，必须以草药交换。

顾楚生抖开他的手：“我不和你称兄道弟。

” 西宁国君点头，立刻让户部领着卫韫下去。

大家都知道这件事必须得快，于是当夜就点出了粮食，由卫韫押送，走卫韫早就让线人铺好的渠道，一路散粮入陈国。

“顾兄……” 卫韫平静道：“事不宜迟，我去点粮。

” “滚！” “好。

” “好吧，”卫韫叹口气：“顾大人，”他言语里有了哀求：“我有一个忙，想要你帮一下。

” 说着，他站起来：“我会借你粮食，但你得答应我。

你们大楚，要替朕同陈国打第一战，第一战后，朕会带兵突袭陈国后方，皆时大家通力合作，战后朕取陈国十四城，你可得十万战马、两万牛羊，可否？” “嗯？” 西宁国君面色不动，好久后，他出声道：“好。

” “明日阿瑜就要出城了。

” “杀了卫韫，那陛下是要等着陈国来灭国吗？” “嗯。

” 所有人震惊看着卫韫，西宁国君却是笑了：“你说这样的话，就不怕朕今日就杀了你？” “我想，今晚能不能在顾府举行一次喜宴。

” “而届时，无论剩下来的是陈国还是我，”卫韫笑了，盯着西宁国君道：“都不会放过西宁。

陛下，西宁想置身事外，可您也要看看，这天下已经乱了，谁又能置身事外？” 顾楚生顿住了步子，卫韫目光里带了几分柔和：“我一直同她说要娶她，我怕来不及。

” “不如何，”卫韫平静开口：“那就打下去。

生灵涂炭百姓遭殃，打到最后，看谁站到最后。

” 顾楚生抬眼看他，卫韫眼中带着笑意：“就想着，能不能先和天地说一声。

人一辈子做过什么事，总该有个仪式，有个见证。

” 好久后，西宁国君开口道：“若我不借你粮，你当如何？” “你当我顾府是什么地方？” 这话让所有人沉默下来，卫韫静静等候着他们的答案。

顾楚生声音里带着冷意，卫韫没说话，他就静静看着他。

“我与陛下打开天窗说亮话，大楚并非好战之国，攻打陈国只为牵制赵玥，解我大楚围困，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借这个粮食。

这是陛下天载难逢的机会，失去了这个机会，陛下再想削弱陈国，那恐怕要等下一次，再有一个如赵玥这样疯狂的君主了。

” 那一瞬间，顾楚生不知道为什么，骤然想起上辈子，卫韫上辈子似乎和如今的他截然不同。

“这就够了？” 上辈子的卫韫喜欢穿黑衣，如今的卫韫喜欢穿白衣。

上辈子的卫韫走到哪里，都是人间地狱；如今的卫韫站在那，便是春暖花开。

卫韫微笑道：“我要陈国战马十万匹。

” 可是从未变过的是，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这个人都没有放弃过大楚，放弃过百姓。

“马。

” 他其实完全可以走，走了也不过就是留下一个骂名。

西宁国君皱起眉来：“你绕了这么大一圈，总不至于什么都不要。

” 但人一辈子骂名又算得了什么？上辈子多少人骂他残暴，不也一样过了吗？ “那你要什么？” 名声哪里比得上性命，这一城百姓，又与他有什么干系？ 卫韫笑起来：“此番我借粮食，主要是为了稳住陈国局势。

赵玥高价收购粮食想引起粮荒，我便稳住陈国，同时用粮食换取陈国必要物资，哪怕最后陈国依旧开战，一战之后，也能保证陈国无力回天。

届时，若陛下有意，可与洛州夹攻陈国，陈国土地，我大楚分寸不要。

” 他想叱责他，然而却在对上对方清明的眼时，什么都说不出口。

“这就是第二件事。

” 他有些不忍去看对方的眼睛，摔袖转身，然而走了几步后，他终于顿住步子，冷着声道：“我让人问问阿瑜。

” “陈国不会允许过境……” 说着，他疾步走上前去，卫韫愣了愣，随后高兴笑开。

他跟上去，欢喜道：“顾兄，我便知你是个好人……” “与国君借粮。

”有了前面铺垫，所有人便明白了卫韫借粮的意图，卫韫继续道：“西宁之所以军队不济，主要是因国内少矿。

而我管辖之地白州多矿擅兵，此番我向陛下借粮，将以相等数额的兵器相还。

” 顾楚生回了家里，他终究是自己问不出口那句话的，他让人去问了楚瑜，楚瑜正在屋中听着人报着外面的情景，便看见顾楚生的管家走进来，面上有些哭笑不得道：“大小姐，我家大人让我来问问您，今夜想为您办一场婚事，您方便吗？” “什么？” 楚瑜愣了愣：“婚事？” 在场所有人没说话，似乎正在思考，卫韫直起身来，接着道：“不过，陛下其实也不用做太多的事，我来这里，还有第二件事。

” “是，卫王爷托我家大人来问，今夜为两位举行一场婚礼，虽然简陋些，但也是大家伙做个见证，王爷问您愿不愿意。

” 西宁国君神色动了动，卫韫抬起手来，神色恭敬：“若陛下不做什么，三年之内，西宁危矣！” 楚瑜反应不过来，她呆呆看着管家，她本想问为什么要在此事举办婚事，然而却又骤然想到外面十万铁骑。

卫韫笑起来：“你以为陈国为何会出兵打洛州？就因为没了粮食？没粮食来抢西宁不可，为何是洛州？那是因为我们大楚天子，许诺了陈国！若打下来，洛州便是陈国的！陛下您大概不太清楚我大楚国君是个怎样的人物，他当年为了谋位，勾结外敌陷害臣子害得七万将士战死沙场，大楚被北狄一路逼至国都，这样一个皇帝，您指望他会为了国家尊严与陈国死扛到底？！” 卫韫要在此时办婚事，怕是存了和华京共存亡的心了。

楚瑜倒也不以为意，她明了过来后，低头笑了笑，随后道；“好。

” “所以，陛下打的是让陈国与大楚狗咬狗的主意？若陛下打的是这个主意，那便死了这条心吧。

” 楚瑜赢下来，大家立刻去张罗起来。

顾楚生本就准备了嫁衣婚服，临时便让人拿了出来。

“王爷说的这些，朕都想过，”西宁国君神色平淡，目光中带着审视：“可是，朕赌大楚不会将洛州拱手相让。

” 卫韫换着衣服的时候，顾楚生站在他身后，卫韫小声道：“顾兄，这件衣服是不是小了一点……” “诸位还不明白吗？”卫韫笑起来：“陈国本就好战，若他拿下洛州，修生养息之后，西宁何以为敌！唇亡齿寒，诸位难道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我的尺寸。

” “好笑，”有一位大臣站出来，冷笑道：“陈国打洛州，又与我西宁有何关系？” 顾楚生冷冷开口，卫韫愣了愣，抬起头来，看着顾楚生，意味深长。

西宁国君皱眉，卫韫平静道：“陈国少粮，要么与洛州开战抢粮，以战养战，要么就是攻打西宁。

然而无论哪一个，都与西宁息息相关。

” 顾楚生讥讽一笑，转过头去， “他要开战？” 等卫韫换好衣服后，顾楚生道：“一切从简，拜个天地喝个喜酒算完事了。

” “陈国贫瘠，却骁勇善战，而西宁富足，但十分保守，多年来与陈国交战，都是以拉锯战为主，如果不是洛州楚家牵制陈国，西宁何以有今日？然而如今，赵玥为鼓动陈国出兵牵制楚临阳，高价收购陈国粮食，一旦陈国缺粮，陛下以为，陈国会做什么？” 卫韫笑意停不下来，应声道：“这事儿我没经验，听顾兄的。

” 有臣子大喝出声，西宁国君抬起手，平静道：“继续说。

” 顾楚生往前走着的脚步微微一顿，转过头来，冷着声道：“把喜服给我脱下来！” “你放肆！” “我错了，”卫韫赶紧赔笑：“是我没其他意思，我错了。

” “非也，”卫韫果断道：“陈国位于西宁大楚相交之处，两边对战多年,却仍旧能与西宁打个平手，陛下何以认为，陈国与西宁国力相当？” 顾楚生冷着脸回头，领着卫韫一路往前去。

走到庭院中央时，他看见楚瑜早早候在那里，她穿着合身的喜服，带着盖头，静静站立在那里，就带了一种让人安定的力量。

“差不多。

” 卫韫静静看着那个人，突然就不敢上前去，还是顾楚生开口道：“怕了？” “陛下以为，西宁与陈国，国力相比如何？” 卫韫回过神来，笑了笑道：“情怯而已。

” “方才平王说,三年之内,西宁必亡，是什么意思？” 说着，他走上前去，来到楚瑜身前。

等到下午，西宁国君便领着朝臣回到宫中来，在大殿中宣召了卫韫,卫韫入殿之后,恭敬同西宁国君行礼,周边有若干大臣，应当都是西宁说得上话的人，卫韫扫了一眼，又同这些人见礼。

楚瑜手里握着红绸，他握起红绸的另一端，楚瑜知晓他来了，忍不住颤了颤。

礼官点了点头，众人才放了卫秋卫夏等人，而后所有人被遣回驿馆，只有卫韫跟着礼官进入宫中。

笼统算起来，这是她第三次嫁人，然而直到这一次，她才第一次感受到那种，欢喜的、圆满的、带着期许和说不清的温柔的情绪。

在这个人握着红绸的那一刻，她就觉得，这一辈子，就该是这个人了。

虽然被卫韫惊扰，但是参拜神女庙这事却还是要继续的。

宫人将卫韫领进宫中,卫韫下山时,便看见卫秋卫夏还和侍卫们僵持着,他笑了笑,同旁人道：“这是我侍从，还望海涵。

” 对不起——我完全估错了剧情篇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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