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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3/3)

分仓皇无措，楚瑜坐在后面，温和出声：“小七。

” 公孙缪拱手道：“姚将军仰慕大人才华久矣，在下奉将军之命前来，特来邀请大人过府一叙。

” 听到这话，卫韫瞬间愣住了。

“这当真是太好了！”顾楚生面上激动道：“我本就想见将军许久，大人且客厅候在下片刻，在下为将军换上华衣，这就前来。

” 卫韫下意识回头，习惯性站在一个挡风的位置，不着痕迹将楚瑜在后面，同楚临阳落座下来。

楚临阳瞧了卫韫一眼，没有多说什么，旁边侍从赶紧放了炭火在庭中，暖气升腾起来，楚临阳继续道：“我与你大哥，还算旧友。

当年阿珺曾嘱咐我，日后他若有什么不测，让我照看着你。

我答应过他。

” “何必呢？” 三人转过长廊，步入水榭之中。

十二月的华京，湖面都结了薄冰，像是打融了一般的冰渣浮在水面上，看上去便让人觉得寒冷。

公孙缪抬手拦住顾楚生：“我等又非那些世俗之辈，将军欣赏大人，欣赏的是那份才华气度，而非身上华衣。

顾大人且就跟我走吧，莫让大人久侯了。

” “而姚勇此人与你父亲之间的分歧，我也清楚。

” 听到这话，顾楚生面上露出疑惑的神情来：“将军可是有什么特殊之事，为何请得如此着急？” 楚临阳摇了摇头：“我不信。

” 公孙缪面色僵了僵，但那不自然只是一闪而过，很快便笑道：“顾大人误会了，只是在下今日小儿在家中等候在下，在下想早些回家，故而做事快些。

” “你怕是忘了，”楚临阳笑了笑：“两年前曾在北境跟你父兄共事过三个月，卫家的打法我清楚，追击逃兵……” “如此，”顾楚生点了点头道：“先生真是顾家之人。

那顾某也不为难先生，这就走罢！” 卫韫平静开口，抬眼看向楚临阳：“能否麻烦你也给我句实话，为何你一口咬定，此事与姚勇有关？不是我卫家失误？” “多谢多谢。

”公孙缪连忙拱手道谢，顾楚生满不在意笑笑，同公孙缪有说有笑走了出去。

“不知。

” 一行人刚出去不久，张灯便从屏风之后探出头来，他提了佩剑，纵身一跃，便上了横梁，顺着横梁来到某一处往上一推，便拨开了砖瓦，随后跳了上去。

楚临阳没有说话，提起此事，他心知卫韫比谁都难过。

许久后，他长叹了一口气：“你我因着阿瑜，也算亲人。

我想问你一句实话，当初战场上，姚勇到底做了什么，你可知晓？” 这个出口是顾楚生提前准备的，就是为了防着这一刻。

卫韫听着楚临阳的询问，眼神渐冷：“北狄凶悍，其实边境常年也就是我卫家子弟扛着。

他们凶，我们更凶。

如今卫家没了，北狄还会怕谁？” 张灯顺着提前准备好的路线迅速离开了府衙，看着张灯远去的背影，躲在暗处的卫家暗卫纷纷看向了卫秋。

楚家战线在西南洛、徽两州，偶有调派，但对于北方还是算不上了解，而卫家长居北线，说起这些事来，卫韫要比楚临阳知道得多。

卫秋朝着南边的人打了个手势，三个暗卫迅速跟着张灯跑了过去。

而卫秋则带着人，跟着顾楚生就往姚勇所在之处赶了过去。

楚临阳还是不解。

顾楚生同公孙缪一路闲聊，不断诉说着自己对姚勇的敬佩之情。

公孙缪含笑听着，心情倒也十分愉悦。

只觉这顾楚生当真是个傻的。

“那他打几个城池就好，怎的如此不死不休？” 姚勇弃城，他还敢去疏散百姓？那这份功劳怎么可能给他，给不了他，又怕他日后再京中去同天子提起此事，那自然只能杀了他。

楚临阳不明白，卫韫面上有些无奈：“北狄今年多天灾，去年冬雪冻死了大批牛羊，今年夏季又逢暴雨，导致了瘟疫，如今民怨沸腾。

新皇本也善战，外加上国内压力，便一心想攻下大楚。

” 公孙缪看着面前生机勃勃的少年，心中有些惋惜——如此才俊，倒是可惜了。

“北狄到底怎么突然就进攻来了？” “这昆阳的护城河乃昆州前任太守修建，环城一圈，外连归燕江，如今虽然是冬季，但这护城河却是水量不减。

” 卫韫思量着：“南越国小人少，如今进攻，约是和北狄图谋，想捞点好处。

你把战线拖长一些，等南越觉得吃力，这时候我们再主动许南越好处，南越自然会停手。

所以这一战，大哥只守不攻，拖着就好。

其实此战之难，在于北狄。

” 顾楚生给公孙缪介绍着护城河，兴致勃勃道：“大人可知这是为何？” “其实只要拖得久，也还好。

” 公孙缪也觉得奇怪，一般冬日水流都会减少甚至枯竭，为何这昆阳的护城河还是水流湍急？ “嗯。

”楚临阳点了点头，一贯温和的面容上也锁起了眉，颇有些担忧道：“我已经收了前方线报，南越集兵五万压境。

其实单打南越我不担心，我就是担心北狄和南越同时进攻……” 顾楚生驾马往前走了些，指着护城河上一座石狮道：“先生你过来看，便就是这个……” 三人一起走出屋去，楚瑜就跟在两人后面，两人当她不存在一般，卫韫同楚临阳慢慢道：“你此去西南，到的时候，南越怕是不安宁了。

” 公孙缪下意识跟着探过头去，也就是这一瞬间，顾楚生猛地出手，一把挟持住公孙缪，手中袖刀抵在公孙缪身上，怒喝了一声：“站住！” 楚临阳便就笑了，颇有些无奈道：“那便来吧。

” 公孙缪瞬间明了了自己的处境，顾楚生不是没察觉姚勇的意思，而是察觉了，察觉得太透了！ 楚临阳愣了愣，将目光落到卫韫身上，却见卫韫面色不变，点了点头。

冷汗从公孙缪背后升起，他素来知道姚勇的手段，若他把顾楚生放跑了，怕是一家老小都走不了！ 她把目光落到楚临阳身上，却见楚临阳正和卫韫说着话，两人说了一会儿后，楚临阳站起身来，要带着卫韫去逛园子，楚瑜忙起身去，跟着道：“我也去！” “别管我！” 楚瑜有些诧异，不明白为何一夜之间楚锦就是这样了。

公孙缪大吼出声：“拿下他！” 说着，侍从从外面端了小桌上来，给楚瑜和卫韫摆放了位置。

楚瑜坐到楚锦身边，刚一坐下，就发现楚锦目光有些呆滞，看上去神情恍惚。

顾楚生面色巨变，点了公孙缪穴位之后，提着公孙缪纵身一跃，就跳入了护城河中。

楚建昌闻言倒也没推辞，笑了笑道：“那今日来我便当你是侄儿吧，可曾用过早膳？” 羽箭瞬间紧追而至，顾楚生沉入水下，抬起公孙缪就挡住了头上的羽箭，随后便将人一推，顺着水流滚了过去。

说着，楚建昌便起身来，给卫韫行了礼。

卫韫赶忙扶起楚建昌，平稳道：“此番小七是特意来给楚伯父和楚大哥践行,伯父就将小七当作晚辈，千万别太过客气。

” 岸上人一时不知所措，全然不见了人影。

楚建昌赶紧叱喝，但音调间却并没有真的动怒，板着脸道：“先给侯爷见礼。

” 而卫家暗卫统统看向卫秋，焦急道：“老大，人不见了，怎么办？” “无礼！” 卫秋抿了抿唇，吩咐下去：“卫丙回去飞鸽传书回禀侯爷，其他人跟我走！” 卫韫和楚临阳客套说着些官话,楚瑜便在一旁静静听着。

楚家人正在吃饭,楚临西给谢韵撒娇,房间里都是笑声，楚临阳带着卫韫楚瑜一来，在场的人便愣了，随后楚临西欢喜上前来,十分高兴道：“阿瑜,你怎么来了？” 所有人分散开去，岸上人都纷纷朝着下游追去，顾楚生躲在河岸石狮下的中空处，捂着自己的伤口，微微喘息。

楚府用膳的时间比卫府要晚，卫韫和楚瑜虽然吃过了，却还是跟着楚临阳走了进去。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被逼到这个程度了。

“还在梳洗。

”楚临阳笑了笑，招呼了卫韫和楚瑜一起进门：“可用过早膳了？不如一起？” 可是没关系…… 卫韫上前给楚临阳打了招呼，楚瑜跟了上来，瞧了一眼周边站着的人后，便道：“父亲呢？” 他眼中带着狂热，他活得下来，他这就回华京去。

两人商量着到了楚府，楚临阳正站在门口清点出行的人,卫韫下来时,楚临阳还有些诧异,片刻后他看见楚瑜走下来,便明白卫韫这是带着楚瑜过来送行。

回到华京，就能见到阿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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