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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羽是第二天一大早去找医生拆的石膏。
刚拆完石膏,胳膊还不能完全伸直,池羽就从诊所直奔雪场开练。
那天,跟据线报,黑梳山后山雪好。
中午时分,大雪飘飘,梁牧也在缆车顶上,穿好了双板等他。
这副BentChetler板腰宽120mm,比普通大山板宽,增加浮力。
池羽则是带上了火红的一块指向型雪板,是Jones的“飞行家”。
他早上在滑道内,懒得滑下山取他的粉雪板,用便携螺丝刀把固定器后移一英尺,让板头浮起。
阳光穿过镂空的板芯,把火红的大山投映在雪上。
道外条件非常好,几乎空无一人。
新雪刚下一晚上,池羽刚滑两步,就带出一小股流雪,顺着三十多度的斜坡直接滚落到坡底。
梁牧也很了解雪山,所以他停住了,没再继续前进。
池羽也停下来,用雪板垂直铲了一块半米左右的雪块。
两个人谁都没说话。
半晌,池羽重新踩上固定器。
“可以走,走吧。
”他对身后人说。
梁牧也却没有跟。
他看着池羽,说:“不要因为我拿了相机,你就……” 池羽向他走近了两步,摘掉了雪镜,又松开了头盔,侧过头来听他说话。
梁牧也就又重复了一遍:“我是说,照不照相都无所谓的。
昨天刚下的新雪,还不到二十四小时。
如果条件不理想,可以改天。
你下礼拜还要比赛,我不想节外生枝。
” 他早就过了为了证明自己而逞能的年纪,也从不把冒险蛮干和所谓男性气概挂钩。
自从慕峰事故之后,他的态度更是转变许多。
慕士塔格C2附近的冰缝人尽皆知,黑天不走冰缝区也算是基本常识。
可是连陈念,他最信任的朋友,最优秀的登山运动员,都可能因为急功近利而无视眼前的风险。
他离开这个圈子,除了觉得追逐首攀速攀记录本无意义,还有一层原因。
他很难再信任任何一个人,哪怕是王南鸥这样的挚交好友。
他更难信任自己。
池羽没说话,也没有质疑他。
他只是蹲下来,用手掌按压雪块,确认积雪稳定性。
又从外套兜里拿出一张黑色小卡,把晶莹雪片放在上面,对着阳光观察晶体的结构,再次确认雪况。
“这里是北面,新雪早被吹走了。
你抬头看看树就知道。
我们现在脚底下的是比较硬的积雪,肯定是超过二十四小时了,坡度不超过三十,雪块的结构也很稳定。
你都没有AST训练,我不会带你去暴露程度高的区域。
” “我说的是你,”梁牧也说,“我也不希望你冒没必要的险。
” 池羽点点头,知道他是在说下周的比赛。
他开口道:“我知道。
我说了可以,请你相信我。
” 梁牧也对上他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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