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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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8(3/3)

&ldquo嗯？&rdquo &ldquo你过来。

&rdquo &ldquo嗯。

&rdquo 程迦把烟盒塞进兜里，踏着雪朝他走去。

彭野看着她走近了，转身往雪地中央走； 程迦闷不吭声跟着他，厚厚的雪踩在脚底，沙沙作响。

这声音窸窸窣窣的，很好听。

程迦长长地吸了一口气，雪面上的空气带着清凉的香。

彭野走了一段距离，远离驿站和人群了，停下来回头等她； 他引她来到开阔的雪地中央，蓝天，阳光，白雪。

她到他跟前站好，眯着眼睛抬头仰望他。

他立在在漫山遍野的雪光里，脸庞清晰而明净。

彭野说：&ldquo我教你几个识北的方法。

&rdquo 程迦：&ldquo啊？&rdquo 彭野说：&ldquo识别北方。

&rdquo 程迦：&ldquo啊。

&rdquo 彭野看了她几眼， 羽绒衣帽子上细软的白绒毛在她脸颊上飞， 雪光让她的脸看上去更白了，莹莹润润的，透明得要融进光线里。

但她有些心不在焉，说话也没什么兴致，爱搭不理的。

彭野问：&ldquo你知道哪些？&rdquo 程迦答：&ldquo北极星和南十字星。

&rdquo 彭野问：&ldquo还有呢？&rdquo 程迦答：&ldquo树叶稀疏的那边是北，树桩年轮密集的那边是北。

&rdquo 她答得漫不经心， 彭野极淡地弯了弯唇角：&ldquo小学课本里的。

&rdquo 程迦拿眼角瞥他，瞅他半刻，认为他是在轻嘲。

她慢慢吸入一口微凉的空气，道：&ldquo山坡雪化得快的是南，树林茂密的是南&hellip&hellip&rdquo 彭野双手插在兜里，低头踩雪，他无意识围着程迦转圈，把周围的雪踩得平平的。

程迦列举完了，说：&ldquo这是在北半球，南半球相反。

&rdquo 彭野停下脚步，侧头看她：&ldquo现在告诉我哪边是北方。

&rdquo 程迦默了，她刚才说的方法都不能用，手要动；彭野禁止的声音传来：&ldquo不要看手机。

&rdquo 程迦望向太阳，似乎在西边，她往右扬了扬下巴：&ldquo那边。

&rdquo 彭野问：&ldquo哪边？&rdquo 程迦又抬起手，指向自己的正右方向：&ldquo那里是北方。

&rdquo 两三步开外，彭野眯眼看着她。

程迦问：&ldquo对吗？&rdquo 彭野上前一步，从兜里抽出一只手，轻轻捏住她的手腕，往后推了45度：&ldquo这是北方。

刚才你指的是西北。

&rdquo 程迦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他：&ldquo你怎么知道？&rdquo 她的注意力集中了。

彭野说：&ldquo用当地时间想象出一个表盘，比如上午10点，时针指在数字10。

如果你在北半球，把时针指向太阳的方向，时针与12点的角平分线就是南方； 但在南半球，得用12点指向太阳，12点与时针的角平分线是北方。

&rdquo 程迦抿着唇，认真思考。

她现在在北半球，如果她有一块手表，水平放置在地面上，如果现在是上午10点，把时针10点指向太阳，10点与12点的角平分线是11点。

手表11点指的就是南方。

南方的正反面就是北方了。

她想明白了，不经意微微弯了一下唇角。

彭野说：&ldquo你试试。

&rdquo 程迦看一眼手表，现在下午3点整。

程迦想了想，主动提问：&ldquo但如果手机没电，也没带手表，不知道具体时间呢？&rdquo &ldquo过会儿再教你。

&rdquo彭野说，&ldquo先试这个。

&rdquo 程迦面对太阳，想象自己站在表盘的正中央，3点指向太阳，那12点就在她的正左边， 这个角度的角平分线，左前方45度角，1点半的地方是南方， 所以右后方是&hellip&hellip 好像一切都在不经意间，雪面上，山谷里，起风了；而她笑了， 她唇角弯起大大的笑容，她回头，手指过去：&ldquo北方。

&rdquo 彭野站在正北方，她的面前。

他的眼睛定在她脸上，漆黑，沉默。

她在笑，发丝在飘，手在他眼前。

世界很安静，听得见阳光晒在雪地上的声音。

他看见，那一刻，漫山遍野的风为她站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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