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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声没有躲闪,任她握着自己的右手,左手仍然紧紧抓着她的手腕,形成一个相互僵持的姿势。
让她一捏的缘故,他的袖口洇出丝丝血迹,湿漉漉的触感沾染上她指尖,一股淡淡的甜腻弥漫在空中。
二人在晦暗的大殿中一动不动地对视,脸半隐没在黑暗中,眸中都沾染了明亮的月色,这片刻,大殿里静得能只能听见彼此交织的呼吸声。
她感到他的手颤了一下,是被碰到伤口的本能反应。
“慕子期,为什么要用你的血供养水鬼?” 手腕几乎立即被擒住,他用了九成的力气,捏得凌妙妙骨头都快断了,她强压痛感,咬着牙向下一瞥,另一只手飞快地反抓住慕声的手腕。
凌妙妙的面色平静地开了口,两只眼睛亮闪闪的。
“没生病呀……”她歪过头兀自疑惑,“你到底哪里不舒服……” 宛江船上,她指着他鼻子质问他为什么不上药的时候,露出的也是这样的表情。
她望着他的眼,静默了片刻,毫无征兆伸出手,慕声避闪不及,让她冰凉的手结结实实地摁在了脑门上。
慕声神情浮动了一瞬,眸光逐渐深沉,有些咬牙切齿了:“我早告诉过你,太聪明不是什么好事。
” 可惜慕声的脸上看不出多少惜花的情绪。
他蹲下来,凑近了她的脸,眼里怜悯并着嘲弄:“这才找了几间就累了?” 妙妙望着他,慢慢松开了手,无声地笑起来:“怎么办,又让我发现一个秘密,你是不是要立刻弄死我?” 月下的人间少女,比平日多三分颜色,更多三分仙气,连这赌气似的娇嗔,也容易令人怦然心动。
那笑容又灿烂又轻佻,看起来竟然十足兴奋。
凌妙妙抬头望着他,两鬓的细小青桔是最无邪的星星点点,垂髻以碧色丝带扎着,露出白玉般小巧的耳垂,杏子眼里映着水色:“我累了。
” 慕声也放开她,冷眼看她揉着自己的手腕,拉下脸警告她:“你以为我不敢?” 慕声瞥了她一眼,果然先被她裙上月色吸引了片刻,然后蹙眉:“还不接着去找?” “你自然不敢。
”妙妙垂首,“慕姐姐还在等着与我们会合。
” 论打扮上的骚包程度,凌妙妙绝对不输给黑莲花。
慕声果然一僵。
弓字褶的白色裙摆站立时勾勒腰身,坐下去时却可以如菖蒲花瓣肆意展开,腰间的十六片缀纱装点在裙摆间,每一篇以金线绣着半开的杭菊,倒映着流雪般的月色。
任何时候,拉出姐姐这座大佛,都能把他压在五指山下不敢造次。
凌妙妙微微一哂,搬了个蒲团来席地而坐,开始伸手整理两鬓精致的簪花。
慕声一直觉得凌妙妙像只兔子——只管动着三瓣嘴吃吃吃,遇到危险就一头钻进洞里,只留下个毛绒绒的屁股的那种兔子。
可是最近,兔子的胆子肥得过了分。
慕声抬起来,脸色比平时苍白许多,月光下愈发显得两丸瞳仁黑得发亮。
失血的眩晕感尚未褪去,脑子昏昏沉沉,他在空荡荡的佛殿里踱步,却并不因为焦虑,反而觉得心中浮出一种久违的轻松。
只可惜黑莲花将手刻意藏在身后:“没有。
” 任何时候,长时间地独自背负一个秘密,都会使人疲倦不堪。
她说着话,黑白分明的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瞅着慕声的袖口,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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