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搂出来的?还对着话筒恨不得让全北京城的人都知道,怨谁啊。
新娘确实胖,准确地说是壮,一使劲儿胳膊都粗壮一圈,分外孔武有力。
何大叶拦不住,两边亲戚也掐起来了,现场逐渐陷入一片失控的混乱。
而不远处的张猛,却以一副置身事外的姿态,手里捏着刚才新娘扔掉的钻戒,看得出神。
整个世界仿佛瞬间调成了静音模式,以夸张的慢动作形式在他身边张牙舞爪,他陷入了一个人的空间里,只听见自己因为紧张而加速的心跳声。
“张猛,你愣着干吗?叫你来是帮忙的,不是当人形立牌。
”大叶的声音远远地传过来。
他脑袋嗡嗡响,不由自主地捏着戒指走过去,凝视何大叶因为着急而扭曲变形的脸,突然“扑通”一声,跪下了! 现场的兵荒马乱随着这一跪,全然安静下来。
“干吗啊这是?疯了吧你,拜我有屁用,把我当观音啊!”何大叶先是一愣,接着皱起眉头,看着双膝跪在她面前的张猛。
张猛这才意识到自己跪得不对,急忙屈起一条腿,改成单膝,并把手里捏着的戒指高高举起在她面前。
“你知道吗?刚才我来的时候,现场那么多人,可只需要一眼,我就能从人群中找到你。
在任何地方都是一样,我总能越过人山人海看见你的脸。
这里是咱们第一次认识的地方,对你怎么样我不敢说,但对我来讲,意义非凡。
”他咽了口唾沫,深吸一口气,“大叶,我嘴笨,可是,在这里,我想说,嫁给我吧!不是因为你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因为你喜欢阳阳,只是因为我想一辈子对你好。
我想组织一个完整的家庭,有孩子,有我,剩下一个位置,我觉得必须是你。
我想跟你在一起,永远。
” 一瞬间,何大叶觉察出来,身体分泌的某种激素让她眩晕起来。
与此同时,她相信,在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都不约而同地发生了很多奇妙的现象。
新年夜上海外滩拥挤踩踏的人群突然被一个又一个拉起来,大家只出现了一点擦碰,站起来又是个好汉或是好娘们儿可以高呼新年的倒数;哈尔滨因着火而塌陷的房子还是没摆脱扭捏般倒地的命运,然而人们哭泣时,五个九零后的消防小伙子一脸灰地走了出来,围观群众中最漂亮的五个少女会成为他们的女朋友,他们照常可以享受年轻美好的身体所带来的健康、长寿及美妙的性;大理着火的南诏古城似乎要重蹈香格里拉古城的覆辙,然而火势蔓延之际,一场大雨结束了这场灾祸;周杰伦突然发表声明,爱昆凌是假象,他一直深爱那个叫何大叶的女人,他通过媒体深深呼唤:“其实张猛是我雇来的假象,那一夜是我跟你一夜春光,我是孩子的父亲,让我们一起生一个小眼睛的孩子吧。
” 然后呢,海洋的鲸鱼喷出欢乐的水柱,峻岭的老虎变成黄油摇摆地化掉,冰川的北极熊开始面朝大海,做着祈福的瑜伽。
你若问我,有人跪地跟你求婚,更准确地说,是如张猛这样美好的男子,长腿如折叠伞一样合上跪下,跟你说上面这些粗糙死了一点儿都不华丽的话,你是什么感觉。
就是上面那些感觉。
世界如此骨感,他的话,让一切性感。
何大叶还没反应过来该说什么话,旁边的新娘已经抽抽搭搭感动地哭了起来,新郎借机走到她身边,一把把新娘搂进怀里,轻轻抚摸着她宽阔的脊背。
现场一片欢呼声,拍手嚷嚷着让何大叶嫁给他。
何大叶被这不知真假的求婚给搞傻了,情绪上来,她的身子随风摇晃了两下,然后点了点头。
为什么不点头呢?何大叶想。
哪个女人不爱浪漫的求婚呢?不管是真是假,蓝天白云绿草地,鸽子蛋大小的钻戒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辉。
午夜梦回,她曾无数次构思过自己被求婚的场景,不需要太复杂,天朗气清钻石够大,就已经足够梦幻了。
最重要的是,向她求婚的人,还是一枚众人艳羡的优质长腿精子。
韩剧里那些浪漫到坑爹的剧情,也不过如此吧。
这一刻,她就是来自星星的何大叶。
何大叶微微闭了一下眼睛,希望时间,过得慢一点儿。
生活多累啊,让我多享受一下这几秒钟的眩晕,我不贪心。
虽说无意间,婚礼的风头被俩人抢光了,但因为前女友事件站在风口浪尖上的新郎新娘,这一刻应该也希望越低调越好。
新娘被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新郎殷勤地又递纸巾又递粉饼,一点儿也不敢怠慢。
就坡下驴,生气归生气,婚还是要结的,新娘接过纸巾豪迈地擦了把脸,拉着新郎说:“走吧,把婚礼进行完,人家份子钱都给了,演了这么一出,他们也算值回票价了,回家咱俩再算账。
” 中断了十几分钟的婚礼继续,新娘新郎都跟没事儿人一样继续进行各个环节。
何大叶挺佩服新娘也挺替她心寒的,心宽体胖的好姑娘,人生大事上竟这么忍辱负重。
张猛还沉浸在刚才求婚的喜悦和紧张中,一只手紧紧握着何大叶,都出汗了。
她手上还带着新娘的鸽子蛋钻戒,凸起的钻石嵌进张猛宽大的手掌中,印下一枚好看的痕。
何大叶挺享受这种被男人紧握着手的感觉,仿佛他们就是彼此的全世界一样,站在旷野中央,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这份珍贵的幸福。
上次被人这么握着手,好像还是在三年前,跟罗畅逃婚的时候。
何大叶是个很爱护自己手的人。
从初中开始,她就每晚往手上涂护手霜,再带上纯棉手套睡觉,她说她希望第一个牵她手的男人,能因为滑嫩而爱上她,对她不离不弃。
另外,都是亦舒小说的后遗症。
师太说,女人的手,最能反映出真实的年龄。
所以,她在护手这方面,希望自己做一个“手婊”。
生活再怎么不易,身上总要有样值得炫耀的东西。
何大叶生得太干瘪,胸部平坦得像两颗被榨干了的柳丁,荏苒的时光又飞速追杀着她的胶原蛋白细胞,对镜贴黄花的日子眼看着就这么过去了,唯独她的手,在日复一日的辛勤呵护下,依然熠熠生辉。
婚礼散场,宾客入席,何大叶总算松了口气。
她把手从张猛掌心里抽出来,为了缓解尴尬,她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行啊你,够机灵的,竟然想到用这种怪招来稳住新娘。
” 说完这话,何大叶真想自扇耳光,这话说得一点儿余地都没有,万一是戏假情真…… 想到这儿,她却又释怀了,怎么可能?不能给自己惯这些自恋的毛病。
张猛闪出来的那只手在笔挺的西装上蹭了蹭汗,挠挠头刚想说些什么,新郎新娘就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过来敬酒了。
按说平时,婚礼策划是没这种待遇的,不过仗义的新娘觉得自己能再有勇气站到台上,他俩功不可没,总要喝一杯喜酒,也当是给他俩添点儿喜气。
“多亏了你,这杯我干了。
”新娘说完,满满一杯五粮液一仰脖子干了,喉头咕噜滚了几下,连眉头都不皱。
“她怀孕了,我替她喝吧。
”张猛借机再次搂住何大叶的肩膀,干了两杯。
接下来,“感谢”这词在接下来的对话中冒出了三十二次,新郎新娘还没想走。
啊?钻戒! 何大叶心说真是许久没跟男人牵手了,这一牵,脑袋还不好使了,人家是要钻戒的。
何大叶摘下手上的戒指,依依不舍地递还给新娘,中指上被戒指勒出一道淡淡的戒痕。
“物归原主,祝你们幸福。
” 本来还想说以后请多照顾生意,再一想这不是咒人家嘛,于是把话硬生生给咽了下去。
新人走后,何大叶摩挲着手上的戒痕,意犹未尽地意淫着。
“没戴过瘾啊?还不太习惯戴钻戒是吗?”张猛说。
何大叶白了他一眼,没说话,四处张罗着等散场后要干的活儿。
前一秒钟还是公主,戒指一摘原形就露出来,跟灰姑娘似的。
午夜钟声迟早都会响起,该干活儿干活儿,该打扫打扫,终究摆脱不了自己这贱命。
不过,她以前也戴过钻戒,只是今天跟以前那次不一样。
也许是给她戴钻戒的人不一样,也许是自己想要的不一样。
张猛面对硕大的婚宴厅,只觉得自己是站在喜马拉雅山上,稀薄的氧气只能维持他想一个问题: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现,何大叶这个人,对他来讲,是“有点儿意思”的呢? 03 宾客散尽,天色也暗了,按照惯例,今晚他们是回不去了,明天还有一大堆收尾的工作要做。
留给何大叶的房间,原本是为她和刘丹准备的大床房,这下只能她跟张猛同住。
其实俩人能分开住,不过何大叶一是不想多掏房费,二是,她也不想张口说咱们分两个屋子住吧。
舍不得吗?不知道,反正到了这种情况,傻子也不会让张猛搬到另外一个房间去住。
去房间的路上,两人都因着今天的求婚场面而尴尬着,一路无语。
各自的脑子里,像一场同时播放的电影,自动回转调拨到几个月前的那一夜春宵。
张猛几次欲言又止,紧张得喉头涌动。
他觉得,晚上一起住,这也是何大叶有所表示吧,他一番发自肺腑的表白不会就此灰飞烟灭。
刚刚那段话是救场吗?当然是救场。
可是张猛没那么机灵。
啊,要解释自己没那么聪明想救场吗?可是万一何大叶其实明白呢? 张猛双手插着兜,连脚步声都走得轻,生怕任何细微的动静打破这个尴尬的平衡,然后事情再倾向他不愿意看到的那个局面。
房间门口,竟还是上次那间,大叶拿出房卡开了门。
进了门之后,何大叶说,咱们睡觉吧。
张猛终于开始后悔,今天穿的内裤太丑了。
如果此刻播放的是一出暧昧微电影,那么下一个镜头你就会看见这样一幕:何大叶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而张猛缩着身子躺在床边的地毯上。
嗯,还真是一起睡觉呢,这话说得一点儿语病都没有。
这时一定会有不少观众跳出来指着荧幕抱怨:“都是成年人了,用得着这么矫情吗?” “同处一室不就是为了打炮吗?做出这些腔调给谁看啊?” 可是亲爱的观众朋友们,别忘了我们的小张猛和小何大叶,虽然都是三十出头,但在感情这回事儿上,他们还都是大龄儿童哪。
长这么大,两人情路不约而同地磕磕绊绊,都离过婚,都跟前任剪不断理还乱,最可悲的是,他们还都相信爱情。
如果硬要给他们俩归个类别,那应该算是,思想上的婊子,行动上的处女。
窗外月光如水,窗内一片令人心跳加速的宁静,连呼吸声都格外小心翼翼。
他们睡不着,瞪大双眼看着宽阔的天花板,白日里的求婚还历历在目,在两人眼前循环播放了一遍又一遍。
总得说点儿什么才行。
他俩都这么想。
然而刚要开口,就听见隔壁发出此起彼伏的“嗯嗯啊啊”的叫床声。
何大叶觉得好尴尬,脑子却不由得开始回忆,自己那一晚有没有叫出声来,好歹是高级酒店,隔音效果怎么这么差。
张猛在地上也躺不住了,假情假意地咳嗽了几声。
婚礼上送的伴手礼正好在他身边,翻个身就够着了。
于是索性从地上爬起来,拆开伴手礼看看。
漂亮的粉色包装盒里,放着一台老式卡带游戏机,还随机赠送了一盘九十九合一的卡带。
月光透进来,照在黄澄澄的卡带上,带着一种迂回的时代感。
柔美月光下,何大叶也从床上坐起来,两个大儿童盯着游戏机,无端有点儿感伤。
微博上经常有这种讨人厌的帖子:认识这些东西,就说明你老了。
然后附着一张图片,放着一连串八十年代的玩具和零食,不管图片怎么换,红白机永远都在其中。
“婚礼送这个,够敞亮的,一点儿都不知道隐瞒一下年龄和年代。
”张猛说。
“新娘新郎小时候是邻居,俩人就是玩红白机玩出的感情,后来各自搬家上学谈恋爱,兜兜转转数十年,最后还是走到一起了。
” “还送了卡带呢,反正都睡不着,玩一局吧。
”张猛举起小黄卡在何大叶面前晃了晃。
“坦克大战吧,上面有吗?”何大叶没拒绝,伸长脖子瞅了瞅,伸手开了灯。
“巧了,我也想玩这个。
”张猛低着头一边找一边说,并把这种起源于童年的默契视为一个好的开端。
“我从小就孤零零的,从来没人陪我一起玩,所以我从来没见过最后一关长啥样。
” “我小时候跟我哥一起玩……”张猛说着,把游戏机从盒子里取出来准备安装,想在不经意间展示自己在组装电器上的卓越造诣,“我哥总嫌我笨,每次一上来就先打死我,再去打坦克,几次下来我就生气了,嘟着嘴往外跑,最后一关我也没见过……” 磨磨叽叽半天,话絮叨完了,但是缠在一起的电线还没解开。
老旧的玩意儿就是难缠,连个电线都这么难解,张猛咬牙想。
早已经跃跃欲试等待通关的何大叶在床上坐半天了,看张猛笨拙得连电线头都还没找着,实在看不过眼,飞身一跃跳下床,抢过他手里的红白机,三下五除二就干净利落地连接好了。
末了还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尘土,做握拳胜利状,姿态如硬汉,故作鄙夷地瞄一眼张猛。
“何大哥,好一条汉子。
”张猛赞叹。
“过奖了,张妹子。
”何大叶没好气地回嘴。
两人像孩子一样席地而坐,一人握着一个手柄,脸上闪耀着光辉。
“合作通关吧!”张猛说。
何大叶重重地点了下头表示赞成。
俩人很快进入备战状态,按得按键咔咔直响,身子还随着坦克的去向来回摆动着。
刚上手还挺生疏,死了几遍后就上道了,一路披荆斩棘,在游戏的世界里所向披靡,一边玩还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几句。
“今天的婚礼,花了不少钱吧?”张猛没话找话。
“挺贵的,比舒颖的还贵。
” 张猛不太相信:“贵在哪儿啊?我觉得舒颖的挺大气的。
” “自助餐比较省事儿,还好看,这场都是吃大圆桌,又贵又难吃,反正要是我选,我肯定觉得舒颖那个比较好。
” “你选?你什么时候选啊?你不是一直说不婚吗?”张猛试探何大叶,心里却怦怦跳。
早些时候,他从舒颖嘴里听说过何大叶的不婚理论,这理论如同一个让人恐慌的梦魇。
怎么会有人不想结婚呢? 张猛觉得,爱一个人,就是要跟对方结婚啊。
日子那么长,早晚都要混成亲情,没有点儿爱情调剂,人生得多无聊。
那什么是爱情呢? 张猛觉得自己在感情上没那么醒目,否则也不会把自己混成舒颖的亲人,是那种亲人,藕断丝连,除了不是夫妻,除了不是伴侣,什么都会为对方想。
也许换成其他人,还会觉得这俩人还有在一起的可能,但是舒颖和张猛都知道,不太可能了。
舒颖爱他,他也爱舒颖,但已无关爱情。
张猛给的爱情的定义,是那种,我只想对你一个人好。
可是现阶段看,他还挺想对挺多人好的,何大叶是其中一个。
至于别的人是谁……他不想承认没有,反正就是有那么几个人吧。
张猛犹豫地看着何大叶那张认真在玩游戏的脸,在肯定目前的局面下,他要不要再分给何大叶一点儿好呢?全给她? 他只希望自己再敏感一点儿,或是何大叶再能表示出什么,让他能发现,何大叶的更多的“有点儿意思”。
“这话你从哪儿听来的?”何大叶斜了斜眼,问。
张猛没说话,哼哼唧唧了两声,拇指使劲儿一按,打爆一辆坦克。
何大叶满不在乎地撇撇嘴,继续说:“我觉得周围的人都误会了,像我这样一个相貌普通、家世一般、身材平平的女人,这么拼死拼活地工作,以一种傲娇的姿态活了这么久,为的什么啊?不就为了找一个真心相爱、条件匹配的优秀男人嘛。
如果现在认命,为了移开别人的眼光,为了结婚而结婚,随便找个差不离的,想想多可悲啊。
” “这么多年,除了罗畅,你就没再碰见合适的?” “合适的人哪有那么容易遇见,要真那么容易,这会儿我孩子都得上小学了。
” 张猛听着有点儿沮丧,对号入座觉得何大叶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只好把怨气发泄在坦克上,噼里啪啦一阵猛打。
是,条件得匹配。
他除了个子高,会做饭,会做家务,条件跟何大叶相比差远了,手里又拖着一个孩子。
这么多年,其实不少小姑娘都很喜欢他,大叔、暖男、模特、肌肉男,似乎哪点他都沾着边,可是谁乐意一嫁过去就当后妈? 因为怀疑自己是一辈子可能会跟右手相依为命的天煞孤星命,张猛也试着让对他有意思的姑娘跟小张阳阳相处一下。
但张阳阳怎么可能是好相处的主儿。
被气哭走的有之;见完阳阳时落落大方,分别时默默无语两眼没泪,只幽幽地靠在肩膀上待一会儿,然后感慨造物弄人的有之;有他就没我,有我就没他的亦有之…… 综上所述,这么多年他不是不厌烦自己孤枕难眠,但是很多感情还没发芽呢,就被现实扼杀了,何况他除了一身肉及这一双手外,也没什么可以挡住现实中的风雨了。
所以,眼瞅着奔四十了,他的感情生活依旧还是跑到原来的起点:只余留那温暖的右手。
何大叶不理他,一边专心玩游戏一边继续说着:“我做了很多婚礼,有听说是因为那人靠谱结婚的,因为对方条件不错而结婚的,因为两个人在一起很多年而不得不结婚的,可是我已经很久没听过俩人因为相爱而结婚了。
没有爱情打底,婚姻能幸福到哪儿去?你说,这跟旧社会的包办婚姻有什么区别?” “嗯,这话我同意,先相爱再相守,这跟先开花后结果是一个道理,不遵守自然规律的婚姻,只能算转基因婚姻。
”张猛心里好受点儿,两个人终于有个共同点了。
“不光这个,好多人还助纣为虐,说爱情是爱情,结婚是结婚,什么玩意儿呀!全社会都以一种居委会老大妈的心态去洗脑每个人,好像女人过了三十不结婚,甭管她有多出色,都是瘟疫都是害群之马了,这简直成一种邪教了。
所以,综上所述,我的不婚主义不是不结婚,而是不将就,有错吗?” 说着说着,何大叶就激昂了。
她真想现在跑到窗口大喊,问问全世界的居委会大妈,自己不想将就,有错吗?有吗? “你年纪不小了,别这么挑剔,找个靠谱的嫁了吧!” 这是什么屁话,这算得上是世界上最不合理的病句了,该载入吉尼斯世界纪录的。
年纪大跟挑剔,有关联吗? 七八十岁丧偶的老头儿老太们都还有选择自己伴侣的权力,她才三十多岁,怎么就不能挑剔了?而且,何为挑剔?不委屈自己就是挑剔? “日子是自己过的,不是别人替你过。
生活是否如意,无关他人,无关婚姻,只关乎自己。
大家来这世上一遭,怎么才算够本?反正在我这儿,够本就是,为了爱,我敢跟天争。
可以孤身等到白头,可以无悔等到下一世。
” 何大叶的这套理论把张猛说得一愣一愣的,钦佩之余他也看出何大叶有点儿着急上火,紧皱着眉头打坦克出气,手柄都快被她捏弯了,于是急忙安抚:“没错,你说得一点儿都没错。
其实我一直都挺佩服你的,特别有主意,特别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 “那你呢?你想要什么啊?”何大叶歪头问。
“我就想照顾好阳阳,看着他健康成长。
”说到儿子,张猛眼神闪过一丝温柔。
“你还真准备守着儿子和右手过一辈子啊?” “今天不是说了嘛,我想要组织一个家庭。
”张猛急了,冲着何大叶不解风情地嚷嚷。
何大叶笑了笑,没再说话。
气氛挺融洽的,一双大腿坐在地板上玩复古游戏机,画面看起来和谐又温馨。
一番征战,在俩人一阵沮丧一阵愤怒的作用下,总算合力通关,也算是弥补了来自童年的遗憾,了了心愿。
这算得上历史性的时刻吧。
俩人兴奋地站起来,蹦跶了几下,最后干脆来了个胜利的拥抱。
而这一抱,就把时间给抱停了,欢乐的气氛渐渐down下来,随即笼上一层薄薄的暧昧。
何大叶想挣脱,却被张猛紧紧圈住,他轻声说:“再抱一会儿吧。
” 她停在他怀里,不是特别习惯。
张猛真够讨厌的,拥抱时的那种零距离,更突显她平胸、小肚子的身材特点。
咦,两个人不是有身高差吗? 何大叶这才注意到张猛的身体是有点前倾的,腿弯着,何大叶的小肚子凸起来,顶着张猛的肚子。
抱着的这个男人,是肚子里孩子的父亲。
除此之外呢?何大叶觉得自己有点儿蒙,也害怕继续想下去。
“大叶,其实只要孩子,不结婚,我觉得不对,我挺传统的。
” “我理解。
” “那……如果今天我说的……” “我知道……”何大叶拦住张猛要继续说下去的话,从他怀里拱出来。
不过一切也就止于此了,张猛想要更多回应,不过何大叶看上去根本没打算给。
“不早了,咱们睡吧。
”两人四目相对了一会儿,何大叶扭过脸,背对着张猛说。
这状况倒在张猛意料之外,他想一直矜持的何大叶原来留了个大招。
嘴上说不要,身体倒是很诚实嘛…… 他想让何大叶给点儿意思,但这意思也炸得过猛了。
又惊喜又紧张的张猛刚往床边一坐,屁股都还没坐实,何大叶就从床上扔下一条被子。
“我用不了这么多被子,你垫一床在地上吧,别着凉。
” 张猛悻悻的,顺着床沿滑到地板上,耷拉着头把地铺张罗好,闷声不响地躺下。
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只剩下微弱的银白色月光照出的一片清冷。
哦,窗帘没拉,张猛闹脾气,不想起身拉窗帘。
两个人在各自的领地躺好,沉默半晌。
“张猛……”何大叶轻声叫他,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嗯?” “晚安。
”她说。
“晚安。
”他回。
又过了空荡而漫长的几秒钟,大叶的声音再次微弱地传来。
“张猛……” 张猛沉默了一会儿,像再三确认一样,慎重地“嗯”了一下。
“慢慢来……一切……慢慢来。
”何大叶话说得很轻。
“好……” 张猛翻了个身,脸朝着窗户那边,本想站起身拉窗帘了,但他舍不得打破这宁静。
他恍惚记得,几年前,他也有过好时候,日本模特公司看上他那张蒙古脸,说服他去日本发展。
后来都快动身了,结果知道他离婚有小孩,模特公司犹豫了一阵子,正巧他签证也没办下来,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
不过那阵子,他跟着北外的一个日语外教,上了好长时间的日语课。
平假名什么的他都忘光了,他只记得,那个扎着小辫、毛发浓密得恨不得眉心也是胡子的日语老师,讲日本文化很像是中国古人,特别含蓄,他说了这样一个故事: 小说家夏目漱石在做英语老师时,学生把“Iloveyou”翻译成“我爱你”,夏目漱石说,日本人不会说那种话,如果我爱你,我会沉静地看着这良辰美景,幽幽地说一句:今晚的月亮真圆啊。
今晚的月亮真圆。
张猛看着窗外的夜色,这样想。
04 有一首歌,叫《每一天都是新的练习》。
这首歌是陈绮贞的,鉴于她比张猛和何大叶的年纪都大,这首歌倒是也可以送给他俩。
每一天都是新的练习,用过去换回失去的。
一对三十岁开外的郎不才、女无貌,在过完纯情又矫情的一夜后,暧昧返程。
忽然发现,旧的相处模式已经不合适,两个人还没寻找到新的相处方式来符合这种“你懂我懂”的默契感,接下来的日子,都是练习。
如果是平时,这一路上,何大叶会想起这辈子张猛惹她不舒服的所有细节,然后变着花样拿语言化成的刀放血。
你要是攻,那我就守吧。
张猛也会习惯性地运用他半辈子的经验,转个圈最终把这刀头转向何大叶。
两个加在一起一百岁的人,就会这么不亦乐乎地斗着,然后特有快感地称赞对方驻颜有术,您老得有五十了吧。
现在呢,时不时地偷看彼此一眼,又跟初恋一样迅速避开对方眼神。
几轮羞涩偷窥后,何大叶不小心从后视镜里看见自己有种老黄瓜刷绿漆的感觉。
真是难为自己了,三十二岁时的情窦初开感,换谁都硌硬。
但还好,只要自己觉得开心就行。
不过是一夜之间,很多事情就都变了。
一对冤家互掐的日子,从长城公社开始,到昨夜在长城公社结束,转而笼上一层轻薄暧昧的纱。
回城路上,他们一路无话,心中,却都有种久违了的安定感。
张阳阳那边,倒比张猛这边热闹不少。
在罗畅家住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被罗畅和刘丹带回工作室。
刚回到工作室没多久,张阳阳就发现自己的变形金刚玩具落在罗畅家了,叽叽歪歪非得要,刘丹没办法,又开车回去取。
工作室就剩下一大一小俩男人,心爱的玩具不在,张阳阳觉得无聊,只好和罗畅俩人并排躺在沙发上看网上张猛昨天录的节目。
对着电脑,张阳阳一会儿被张猛的逗逼行为逗得花枝乱颤,一会儿又为张猛的傻劲儿做惋惜状低头忧虑。
罗畅也乐在其中,不过每次笑得太开时,都会被张阳阳猛瞪一眼。
“你爸还真笨。
”罗畅笑着说。
“这叫风格,你聪明你怎么主持不了?何大叶教过我一个词,叫大智若愚,就是说我爸。
看你念书也不是很多的样子,这个成语你一定不懂,要不要我解释给你听?” 虽然这样说一个小孩子不好,但张阳阳的小嘴儿确实挺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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