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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叫我爹。
” 在他看来,这似乎是一件很厉害,值得炫耀的事情。
但他绝口不提自己身上的伤。
她不知道之前的十七年,他过着怎样的人生。
只从他的只言片语中是听不出来的。
他是一个乐观的孩子,别人眼中的苦难,他能轻飘飘的一笔带过。
“我爸虽然不管我,但只要我打架闹事,他肯定会出现。
” “我爷爷奶奶都不怎么讲道理,他们对我就是一味的溺爱。
哪怕真是我的错,他们也能让它变成对方的错。
” “就连老师也说我不是个东西。
” “但每次都是他们先挑衅的,他们骂我妈。
这个世界上没人能说我妈半个不字,我爸也不行。
” “可我爸很少提起我妈。
他好像早就忘了她。
” “我有时候挺恨他的,但我又只剩下他了。
” “我一直觉得我爸不爱我妈。
但我奶奶每次劝他再娶,他都毫无反应。
我又觉得,他对她可能还是稍微有一点感情的。
” “其实我爸也挺可怜的,年纪轻轻老婆就去世了,儿子不省心,亲爹亲妈也不爱他。
他一直都是一个人。
”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爸生过一场很严重的病。
我经常看到他和空气说话,我问我奶奶,我爸怎么了,我奶奶只是说爸爸生病了,然后带走了我。
” 曾经折磨过他和周晋为的那段经历,现在不会再发生了。
江会会想,她会好好陪着他们。
这一次,她哪儿也不去。
会陪着周晋为变老,也会陪着周宴礼长大。
—— 风起了,那是帝都的春天。
江会会喜欢春天,周晋为也喜欢春天。
只不过他喜欢的是有江会会的春天。
他们的生活过的平淡又幸福。
周宴礼仍旧叛逆,甚至不顾校规私自染发。
周晋为停了他的卡,将一头灰毛的周宴礼带去理发店,直接剃了个毛寸。
江会会因为工作原因,被调去外地,需要在那边待上半年。
周晋为过去陪她。
没了爸爸的管束,周宴礼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自由。
自由还没享受几天,就因为实在受不了家里的空荡,每天放学也不回家,而是直接搭乘高铁往返两个城市。
好在离的也不远,就在隔壁市。
半个小时的车程。
住的地方是乡下,因为工作地点就在这边。
周宴礼每天早上六点就被他爸喊醒,洗漱吃饭,然后上学。
他把自己裹进被子里,撒娇发起床气:“我不吃早饭,饿死我算了,让我再睡会。
” 他爸站在床边,语气冰冷的看着腕表倒数:“十、九……” 甚至不等数到八,他就气呼呼的从床上起来。
穿上鞋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等你儿子哪天被困死了你就等着哭吧!” 江会会也顶着睡到凌乱的头发下楼,在盥洗室和周宴礼碰上。
他嘴里叼着电动牙刷,给他妈妈挪位置。
这破地方,连盥洗室都只有一个,狭窄到两个人一起进来,转个身都能撞到。
嘴里的泡沫还没吐出来,周宴礼说话含糊不清:“你怎么也起这么早。
” 江会会闭着眼睛挤牙膏:“七点有个会要开。
” 睡眠不足的母子俩一边打瞌睡一边刷牙洗漱。
早饭是周晋为做的。
他睡的时间比他们都短,却毫无半点疲态。
他特地跟来这边,就是为了照顾江会会的饮食起居。
客厅的电视正在播放早间新闻,饭桌上一家三口吃着早饭。
自从卡被停了后,周宴礼就过上了每个月领零花钱的苦逼日子。
日子过的紧巴巴。
想买什么贵点的东西还得提前和他爸申请。
前段时间迷上了赛车,想买机车的想法被他爸冷冰冰的给驳回了。
现在又想买个无人机。
照样被驳了。
他不满的嘟囔:“我都已经是高中生了,还连这点自由都没有。
” 江会会努力抑制着唇角上扬的弧度,假装低头吃饭。
要是让周宴礼发现她偷笑,一定又要闹了。
说她和他爸统一战线欺负他。
“那买学习资料总行吧?” 这话从他口里说出来实在是令人惊讶。
周晋为问他:“什么资料?” 他面不改色:“有一个学习软件叫steam,里面有很多学习资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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