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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来都是权势相较氏族争夺的地盘。
白榆心里猜测万千,最后在晚上吃晚饭的时候,看到了摆在面前的红油抄手……更觉得事情不简单。
白榆一个人坐在桌子边上,身边左右站了不下八个婢女,只要她眼睛稍微搭在哪个菜上,哪怕只有一秒钟,就有人毕恭毕敬地布菜。
白榆就算是做恭王妃的时候,也没有受过这个待遇,顿时有一些受宠若惊。
她吓得吃了两大碗抄手。
麻辣鲜香,猪肉还没有这个世界特有的那种腥臊味,显然是太子小灶。
吃完了之后把嘴上红油一抹,漱了漱口,白榆有些哭笑不得地想……这难道才是最后的晚餐? 结果晚上谢玉山果然把白榆给找到了主院,带到他自己的寝殿里面去了。
白榆的眼皮突突直跳,吃进去的那些抄手仿佛在脑子里面重新汇聚,鲜红的面皮翻滚不休。
不是吧不是吧? 可别告诉她谢玉山因为名声毁在她的手里,就从此对她“情根深种”,想把逼脸弟媳这件事情做实。
这是要跟她开展什么男主角和炮灰之间的支线爱恨情仇吗? 白榆的脑子里面不受控制地跳出她看过的那本书,小媳妇儿和大伯哥缠绵悱恻亡命天涯的香艳故事……小媳妇儿竟是我自己? 白榆进屋之后,浑身紧绷非常警惕,被婢女带着直接进入了……内室。
完了。
好像是真的。
但是白榆绝对不认为自己这把年纪,就自己这个顶多算上中人之姿的模样,还在山里野了那么长时间胖了两圈,能入得了谢玉山那个谪仙人物的眼。
可是平白无故地把她这个“兄弟媳妇儿”往大伯哥的内室里面带,白榆也想不出其他的理由。
难不成谢玉山是要跟她在只有一张床的内室里面对坐品茶吗? 迈入内室的那一刻,白榆心里在节操和性命之间拉扯了不到一秒钟,果断决定保命。
要是谢玉山真的是那种目的,白榆不可能为了保住自己的节操拼命抵抗以死证清白什么的。
她不是什么脑子被裹脚布缠了的封建女人,小命面前睡一下就睡一下吧。
谢玉山长得也不错,她也不算吃亏。
而且白榆始终没有想出脱身的办法,要是她也能当个狐狸精的话,那她靠床笫功夫,迷惑一下“大王”保命也不丢人。
不过等到白榆真的进了内室,才发现场面又和她设想的不太一样。
谢玉山竟然真的坐在桌子边上品茶,而白榆也很快被婢女引到了桌子边上,和谢玉山对坐,很快有婢女上前给她倒了一杯茶。
只不过白榆并没有伸手去拿茶杯,而是抱着不可言说的心情,本能地环视了一圈。
谢玉山不愧是太子,原来是她想岔了,太子的内室可不只有一张床。
不光有一张偌大的桌子,还有一张书桌书柜博古架……甚至还有个摆放着玉质棋盘的长榻。
屋子里面布置得不算奢靡,但是处处都透着古朴大气,雕花镂金极尽尊贵。
白榆在内室的门口看了一眼,突然就理解了这群皇子们为什么一定要争夺皇位。
这真的不是一个生活水平啊! 白榆觉得后来皇帝赐给她和谢玉弓的那个恭王府已经算是很好很奢华很大了,可是现在她有点“仇富”。
因为她居然在谢玉山的内室里面,看到了源头活水来的环形养鱼池,以及在垂落的帘幔后面若隐若现,足有一间房子那么大的沐浴池。
这他妈的不是室内游泳池吗?! 这还仅仅只是太子的一个寝殿内室。
若是那极尽全天下供养一人的帝王寝宫又该是何种模样? 谢玉山坐在白榆的对面,他把白榆给叫过来,此刻用近乎审视的眼神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
他并没有在她脸上看到如他料想中那样“深夜与陌生男子共处一室”的慌乱,她没有为了捍卫自身的清誉做出过激举动,亦或者是色厉内荏地说出什么决绝之言。
她仿佛早有预料,情绪先是有些忿忿,而后竟然端起了茶杯,慢慢品起了茶来。
而且这并不是伪装出来的放松。
谢玉山从未遇见过这样的女人。
她阴险狡诈不知廉耻,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却又沉稳识时务诡辩善计聪慧过人。
她不仅能够坑害得他百口莫辩,也能让谢玉弓那样兽性盖过人性的男人对她动了真情。
即便落在了他这个曾经被她坑害的仇敌之手,头寄放在脖子上,也依旧能如此淡然自若八风不动。
此等心性,世间多少男儿能够企及? 她若是个男子,谢玉山必然会不吝珍宝钱财招揽,可以完全不计较之前因她损去的声名势力。
可她偏偏是个女人,还是谢玉弓的女人。
谢玉山便只能利用她一番,尽量让她死得不那么难看。
因此谢玉山看着白榆的眼神又变得温平下来。
他一整晚一个字都没有说,甚至也没有再多看白榆一眼,只是不断地让婢女给白榆添茶。
在自己的寝殿之内他依旧鬓发衣物肃整,脖子上的白纱缠得紧紧的,像一只端坐人间的白鹤化身。
坐在那里只有捏着茶盏送到嘴边再放下的动作,脊背从头到尾都没有塌陷过,连饮茶的时候都没有任何声音。
白榆一整晚喝得肚子都大了,她倒是想不喝,可是架不住婢女一直倒,倒完了还要伸手示意她喝。
白榆生怕自己不喝,一会儿谢玉山要弄两个人来灌她,再灌肺子里更难受,就只好一直喝一直喝。
本来晚上饭就吃得多,到最后有点想方便,也淡定不下来了,就坐立难安地动来动去。
她真的不能再喝了,她也发现了谢玉山没有直接杀她的意思,更没有睡她的意思。
虽然白榆暂时还没有猜出谢玉山到底想干什么,但是也在心中了然,这才是男主角嘛,不至于逮着个女的就见色起意。
只是她真的憋得快尿裤子了。
谢玉山连她只看了一眼街上的抄手都能洞悉,此刻仿佛对她的诉求无动于衷,而且他慢条斯理地喝了一晚上,也没有要方便的意思。
纸片人男主真的没有人类的诉求?还是他身为男主角,肾功能过于强大。
总之……一直就这么硬生生地又挨了一个时辰左右,子时已过。
谢玉山才总算对着婢女示意了一下,放白榆回去了。
白榆非常想走得昂首挺胸端端正正,可是膀胱令她弯下了腰,弓起了脊背,头顶的帷帽几次因她低头差点掉落,被婢女伸手按回去了。
她被两个婢女架着夹着腿回去的。
白榆回去方便洗漱之后躺在柔软的床上,不吝所有的恶意去揣测,这怕别是谢玉山想出来的折磨她的办法! 毕竟自古以来有很多残酷的刑罚,都是利用人的生理极限。
比如一直不让你睡觉;比如一直挠你的脚心;比如一直不让你吃不让你喝;比如在你的脸上贴上湿了水的纸张……每一个酷刑真正地实践起来都是令人发指的! 毕竟她可是个女子,如此一遭,要是换成其他的女子定然是羞愤欲死,恨不得找一根绳子直接把自己给吊伸舌头了。
幸亏她不要脸! 真是看似不动声色实则险恶无比的计策啊。
殊不知白榆这次确确实实地想岔了,并非是她没有想过,只是白榆向来默认,谎言被戳穿之后反目成仇的结果。
谢玉弓现在什么都知道了,没有马上找到她杀死她,在白榆看来归功于家那段时间替谢玉弓把太子拉下马。
她根本就没有想到,她到了这步田地,竟然也能被人当成棋子,竟然在谢玉弓那边还有重量。
她身在太子东宫,并不知道如今外面的局势如何。
而自从昨夜过后,一夜之间,“太子为秋狩一事巡山遇见一个尼姑带回东宫,宠幸直至深夜”一事不胫而走。
而多方关注太子动向其中知道得最事无巨细的谢玉弓的死士,自然将“密信”也送到了谢玉弓的案台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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