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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满腔爱意 - 储物间长时间没打扫,积了些灰尘。
掌心黏腻得厉害,宋槐拐去洗手间,简单用水涮了下手,没来得及擦拭干净,走到门口。
门外空无一人,声控灯紧闭,安全出口的指示牌发出盈绿色的光。
宋槐疑惑问道:“这么快就交涉完了?” “好像不是邻居。
”谭奕将手里拎着的纸袋递给她,“这是来的那位让我转交给你的,但他没说具体是谁,很快就走了。
” 宋槐接过来,低头扫了眼,发现里面装着长方形的藏蓝色丝绒盒子,打开一看,是枚镶了玉的欧泊吊坠。
吊坠背部雕刻了镂空的复古齿轮机芯,这设计无端让她想起了多年前送给段朝泠的那对袖扣。
脑子里轰然闪过什么念头,宋槐“啪”的合上盒盖,将东西放到玄关柜上,去拿外套和门禁卡。
回身换鞋的空隙,对谭奕说:“谭奕哥,你走的时候记得帮我带上门。
” “这么晚了,你这是要去哪儿?” “下去看看。
” 没时间讲太多,宋槐径自冲出单元楼,身影融进茫茫夜色。
十月的气温极具下降,凌晨更是呵气成雾,模糊的视线里,她没寻到任何一个人,哪怕只是个背影。
在原地环视四周。
还是有些不太甘心,往远处挪了二三十米。
居民楼高耸入云,只有十几户人家开了灯,汇聚成朦胧的一个冷调光点,看起来实在不算温暖。
除此以外,什么都望不见。
宋槐没在楼下逗留太久,垂了垂眼,裹紧外套,抱着双臂往回走。
进门前,下意识回头看,只感觉无边无际的黑暗几乎要将人完整地淹没。
- 国庆当周,秦予和段斯延的孩子出生。
是个男孩,段向松亲自给起了小名,叫昭昭,“介尔昭明”的意思。
趁着周末,宋槐陪着段向松去了趟医院。
在病房待了没多久,看到段朝泠和陈静如一同赶了过来。
一个月的时间未见,他似乎清瘦了不少,难得穿得这样休闲,枪驳领的棉质内搭,配了件剪裁熨帖的卡其色风衣,比往日更显平易近人。
不经意地看了段朝泠一眼,宋槐收回视线,走到病床旁边,弯腰,逗弄躺在婴儿床里的宝宝。
一旁的秦予笑说:“看来他很喜欢你呢。
刚刚还哭闹得厉害,看见你倒是安静下来了。
” 宋槐跟着笑了笑,稍微抬手,指腹轻碰一下他圆润的小肚子。
秦予笑问:“要不要试着抱抱他?” “可以吗?” “当然可以。
” 按照秦予教的,宋槐双手托住宝宝的头部和腰身,小心翼翼地把他抱起来,动作迟缓,生怕哪一步做错将人惹哭。
低头瞧着怀里粉嫩嫩的一团,连同心脏也柔软了不少。
陈静如笑说:“以前怎么没发现,我们槐槐这么喜欢小孩子。
” 段向松拄着拐杖走到靠窗位置,缓声道:“虽说如今讨论这个为时尚早,但有些事也该提前考虑清楚了。
” 陈静如一愣,“您是指槐槐和许歧的事吗?” 宋槐将宝宝轻放回床上,转头看向段向松,委婉开口:“爷爷,我和许歧会看着办的。
方阿姨如今身体不太好,我们暂时都没心思考虑谈婚论嫁。
” 她和许歧很早以前就统一了口径,对方婉如是这套说辞,对这边也是。
“也罢。
”段向松说,“连你叔叔我都劝不动,更别提相劝旁人了。
也不知我这老头子余生还能不能享到儿孙绕膝的清福。
” 宋槐正想好声哄他,听见段朝泠说:“如果有合适的,我会带回来给您过目。
” 话锋不着痕迹地转移到段朝泠身上。
大概清楚他在帮她打圆场,宋槐喉咙越发干涩,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病房不适合久留,众人探望完段斯延一家,相继离开医院,准备赶回静明园那边。
陈静如还有事,没跟着一起回去,临行前,嘱咐宋槐照顾好老爷子。
到家时,宋槐发现洋楼别院搭的那间戏台已经初见雏形。
上次来的时候还没正式完工,没看到全貌,如今细瞧——剪边琉璃瓦,屋檐四角翘起,正中间挂了张“福禄”匾额,基本复刻了七八十年代的建筑风格,看起来别有韵味。
段向松喜欢听豫剧,今日恰好有戏班登门,便点了首《五世请缨》。
宋槐原本在旁陪同,中途去洗手间,回来时看到陈平霖从外归来,貌似在跟段向松聊正事,也就没急着凑过去,直接坐在了座位最后一排。
没过多久,段朝泠出现,手里拿着还没息屏的手机,应该是刚打完电话。
她坐的位置紧挨围栏入口,很容易跟他打上照面。
四目相对,两人谁都没出声。
紧跟着,段朝泠坐到了她旁边的位置。
熟悉的冷杉松针气息涌进鼻腔,混着浅淡的烟草味道,有些清苦。
他大概刚抽完烟。
段朝泠率先开口,语调很淡,“最近怎么样。
” 隔几秒,宋槐轻声回答:“还好,日子照常在过。
” 沉默开始无限蔓延。
戏台上的花旦用拖腔和假嗓演绎曲目最激烈的部分,腔调高亢,由急到缓,最后彻底归于无澜。
好半晌,宋槐找回思绪,听见自己问:“那晚是你着人过来送东西的吗?” 段朝泠没承认也没否认,不答反问:“没什么想对我说的?” “……我不知道你还想听什么,该讲的话我好像都已经讲过了。
” 又是一阵沉默。
段朝泠突然说:“如果有新感情的可能,你又正好想去尝试一番,虽说我不干涉,但凡事总该有个先来后到。
” 宋槐背部微微僵住,不明缘由地偏头看他。
身体如坠冰窖,为他游刃有余的冷静语气,也为他毫无缘由的体贴和大度。
脑子里紧绷的弦像一根被拉到极致的弹簧,于顷刻间断裂。
宋槐扯了扯嘴角,面带微笑,“你又怎么知道我想去尝试一番?叔叔,你教过我的,无凭无据最好不要妄加定论。
” 段朝泠看她一眼,第一次没做出迁就和让步,“我还教过你,不要过早给自己打预防针。
” 一段实在不算愉快的对话,似乎谁都没有给对方台阶下的打算。
宋槐没再说什么,从椅子上起来,绕到他身后,径直离开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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