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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俩一块儿去里头避避——好阿兄,蓬夫子既是在叫你,你就自个儿应付去吧。
” 月郤笑意稍敛。
他马上就要前往寒岭山,还不见得什么时候能回来。
本盼着蔺岐快些走,等应付完蓬昀了,还可以跟她聊上两句。
不想她又把人往院子里带。
“诶!”他叫了声,又不能真让蓬昀撞见蔺岐,只得眼睁睁看着他俩离开。
随后又躁又恼地在原地打了两圈转。
那方,蓬昀也已近前。
干瘦的身影往院门口一立,看的却是里面。
“月小公子,方才那是奚……昭?”他和奚昭不熟,名字也念得生疏。
“是,你找我?”月郤随性惯了,这会儿把躁恼全摆在脸上。
要是找他,往这儿来做什么! 蓬昀却还在往里张望:“好像还瞧见一人。
” “你这人倒稀奇。
”月郤冷笑,“绥绥跟什么人相交,和你有什么关系。
再往里看,仔细你的眼睛!” 蓬昀眉头一皱。
“月小公子,”他道,“方才去找月公子,仆侍皆说他有事出府了,又询问过小公子的去处,特意找来这里。
有所搅扰,还望小公子谅解。
” 月郤看见这人就烦。
也不知道薛知蕴是怎么忍得了他的。
他不耐挥手:“别说些乱七八糟的废话,有什么事就直说,我还有事要忙。
” 他行事向来恣肆,也不受蓬昀待见。
要放在平时,他定要提点他两句。
但现下有其他要紧事,只得暂忍着,说:“昨日大公子从我这儿拿走了招魂幡,我想讨要回来。
还请小公子行个方便,把那东西还给我。
” “还你做什么?”月郤皱眉,话说得直白,“我可听说了,你拿招魂幡是要捉什么鬼。
这儿又非你鬼域,哪容得你胡作非为。
大哥没将你赶出去就算好事,你竟还敢往回要?” 话落,他又分神往院子里望一眼。
方才奚昭拉着那道人就绕到了后面,肯定是要带他去花房。
他心底酸得很,一双眼恨不得把那处灼出个洞来。
分明上回才答应过他,不把旁人往花房带。
原都是在骗他。
也不知现下在做什么。
还有那道人。
总不会趁他不在,就把前些天的约定忘个干净,什么都说出来了吧? 蓬昀看出他心不在焉,又跟一句:“那鬼明显不受鬼域管制,捉她也是怕惊扰了王上出巡。
还望小公子行个方便,还了招魂幡。
” 月郤:“你身上就没其他招魂幡了?非要兄长拿走的。
” 蓬昀迟疑道:“那招魂幡里有那鬼的一缕鬼气,所——” 话至一半,月郤突然移回视线。
一瞬间,蓬昀只觉背上陡起股寒意。
他勉强压下,继续道:“所以非它不可。
” 月郤压下戾眼,一字一句地冷声道:“蓬昀,你别忘了现在在什么地方。
届时若闹出什么事,谁都保不了你。
” 蓬昀莫名生出股惧意,但又强压着,拽着月郤问了不少东西。
直等他忍到极点,险些发了脾气,才折身离去。
- 奚昭拉着蔺岐,径直去了花房。
进去时,那小虎崽儿正在蔫哒哒地睡懒觉。
许是在做梦,四只小爪儿偶尔胡乱扑腾一阵。
听见动静,它迷迷糊糊地睁了眼,嘴里还哼哼唧唧的。
奚昭蹲下身,揉着那蓬松脑袋。
“怎么老睡觉,我找来那么多功法秘籍,也不见你修炼。
” “嗷……”虎崽儿四肢一摊,露出黑白相间的柔软肚腹。
它不识字啊。
也不知道找些带画儿的来。
奚昭听不懂这大猫在叫唤什么,只胡乱揉捏着它的肚子。
揉捏的空当,她抬眸看向蔺岐。
她问:“小道长,太崖道君是蛇妖?昨天那会儿,他往我身上变的绳子,看着都跟蛇差不多。
” 蔺岐应是。
“原来真是蛇。
”奚昭只当才知道这事儿,转而又问,“那他平日里不会化出原形吗?若变出原样,是不是得好大一条?” 蔺岐以为她怕蛇,耐心应道:“师父修为高强,不会随意化出原形。
” “那会不会有被逼出原形的情况?——就和你昨晚上差不多。
”奚昭松手,就势往矮榻上一坐。
听她提起昨晚的事,蔺岐眼睫稍颤。
不该化出羽翼。
是他太过轻浮了。
“妖形对大多妖族而言,是私密之事,昨晚是岐有错。
”他道,“奚姑娘尽可放心,师父也不会随意化出原形。
” 就得化出原形她才能放心啊。
怎么办? 要不让蔺岐偷偷把他捆过来,再抽他两鞭子,逼得他变成蛇? 好像也不是不行。
奚昭拿过枕头抱在怀里,还想问,可又怕他起疑心。
她忽把枕头往他怀里一丢:“想起来了,方才的话还没说完呢。
” 蔺岐面无表情地接住那枕头,却不敢挨得太紧。
将枕头放回榻上后,他也一言不发,以表示自己在听。
“小道长,”奚昭开门见山问道,“能不能与我结道契?” 旁边正在玩毛球的大猫一顿。
啊? 它倏然睁大了圆滚滚的眼,看向奚昭。
结什么? 什么契? 四处搜罗灵物就算了,她终于要开始对人下手了? 不光灵虎,蔺岐的神情间似也有错愕。
但很快,那面容就恢复平静。
他问:“奚姑娘,你可知晓道契是何意?” “知道。
”奚昭点头,“所以可不可以?” 蔺岐仔细斟酌着,最终慎重道:“有些太快,我还需要时间……适应。
” 他咬出适应二字,似连呼吸都在抖。
灵虎又倏地看向他。
那张大猫脸上,竟露出惊恐之色。
啊?! 这就答应了? 可仅看那张脸,它原还以为他根本不知七情六欲的。
连它都苦苦想了一晚上,才决定不逃走。
他怎么就这么答应了。
奚昭知晓他会同意,也想到不会那么快。
除了时间,还有他现在的处境。
依太崖所说,他俩现在还在被追杀。
就算能出府,也不比现在安全多少。
但至少她得想办法先把体内的禁制给解了。
思及此,她抬起胳膊,拉住蔺岐的手,问他:“那要从何处开始适应?你要说明白些,我才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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