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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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越表达,越苍白(3/3)

父亲对饮,不相上下。

有千杯不倒的人,没有喝不醉的心。

此刻的廖繁木可能醉了,疲惫地靠着椅背,没有看我,也没有看任何地方,眼神失焦。

“繁木哥,出了什么事?”明知道问了也是白问,但我不能不问。

廖繁木像没听到,一言不发。

他肯见我,便是对我最大的恩赐,不敢奢求帮他排忧解难。

往心里叹口气,无所事事地坐着反而不安,我简单地收拾干净茶几,又从卫生间拿出拖布清理地面。

小心翼翼尽量不制造太多杂音,以免影响到廖繁木沉睡般的寂然。

拖布绕过廖繁木一双赤足,我心头一紧,向来爱干净的他几时如此邋遢。

我不由得目光上行,直至承接到廖繁木眼睛里的哀愁与悲伤。

我慌忙低头,怕被他看去心底涌出的难以克制的疼惜,感觉到拖布被他拽住。

“小均,别拖了,我们聊聊。

”他努力振作,朝我微笑。

我无声点头,急忙将拖布放回原处,坐回沙发,双手局促地交握在一起。

怕自己太年轻,阅历太少,见识太浅,不足以给予他一丝一毫的安慰。

廖繁木端正起坐姿:“小均,你读大学这两年,寒暑假很少回家。

为什么?你是不是在逃避什么?” 问题来得猝不及防,我思维骤然短路,整个人愣住了。

自从我和爸妈关系恶化,廖繁木就开始扮演起“说客”的角色,不知是我父母授意不得已而为之,还是他为人师表的职业习惯。

尽管内心抵触,我仍耐心乖巧地接受他的每一次“循循善诱”,如同致命的软肋被牢牢钳制,丧失一切倒行的逆鳞。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这个时候他明明已经消沉到快要不能自持,竟然还不遗余力地行使他“说客”的责任。

做给谁看?我父母吗?我姐姐吗?可这里没有他们,只有我呀!只有我满蓄一腔热忱,像个莽撞自负的义气少年,渴求替他分担哪怕一毫厘心事。

多么自作多情,多么自不量力! 暗自发笑,我关闭心墙,平静地看向廖繁木:“繁木哥,你是不是和姐姐吵架了?” 这一次,轮到他哑口无言,不敢相信我能一语中的。

当局者迷,这一点儿也不难,因为我是离他们爱情最近的旁观者。

“没……”廖繁木或许想否认,但我语气太肯定,他又改口,“有点儿小摩擦,不要紧。

我和你姐姐会处理好,你不用担心。

” “因为在你眼里我还小,所以没资格担心吗?”说出口,我才发现原来自己也擅长曲解人意。

四目相对,廖繁木沉默了会儿,已完全隐去所有悲愁情绪:“小均,我当然知道你现在是个自主独立的成年人,但我看着你从小长大,不自觉会把你当成孩子。

如果你认为受到不平等的对待,我向你道歉。

我不是不相信你有为人处世的能力,是我并不愿意把自己的私事变成别人的负担。

” 他的一番话很好诠释了语言这门艺术的精妙,字字滴水不漏,足够诚恳,足够自谦,足够宽容,也足够拒人于千里之外。

我还能说什么,说什么都像蛮横无理。

“繁木哥,对不起。

我的确担心你,着急又不会说安慰人的话。

” 廖繁木摇头轻笑:“没关系。

暑假抽不出时间,如果你十月份肯回家,就是对我最大的安慰。

” 我也笑了:“如果你和姐姐十月份结婚,我一定回去。

”注定悲剧收场的故事,结局一定要足够震撼,才会毕生难忘。

“希望吧,可能没那么顺利。

”他的笑容变得苦涩,转瞬又恢复兄长般的温情,眼望窗外,“不早了,还在下雨,我送你回宿舍。

” “不用麻烦了,校园里很安全,你借我把伞就行。

” 廖繁木再三坚持,没能拗过我的拒绝,只送到门口,便被我推进屋,帮他关了门。

他口是心非,我就陪他佯装无事,尽管心里早已兵荒马乱。

他和姐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夜雨缠绵,我撑着伞,低头慢慢走着,不停假设不停推翻,头昏脑涨。

突然间,一个冒失鬼冲进伞下,我吓得险些弃伞而逃。

看清来人,我错愕道:“你怎么还没走?” 伞面压得低身高受限,乐川委屈地驼着背缩着脖子,表情更委屈:“说好的送你到宿舍,我不能食言。

” “我要是一晚上不下来,你也等一晚上?” “当然不可能,又不是演偶像剧,我会上门要人。

”他打个哆嗦,一只手拿过伞,一只手很自然地环住我的肩膀,“走走走,把我冻感冒,你该心疼了。

” “我是学医的,见人生病就心疼,我的心早疼死了。

”嘴里说着拆台的话,我却没有拒绝乐川的靠近,想了想又把整包姜片糖装进他的书包里,“回学校方便的话,煮点儿红糖姜茶喝,没有红糖用可乐也行。

” 他头一扭,特傲气地道:“不会,君子远庖厨。

” 我长长哦了一声:“那晚上谁说自己不是‘正人君子’来着?” “瞎贫什么,一点儿也不可爱!”乐川故意加手上力道,我疼得瞪眼,他也睁大一双丹凤眼和我对看,不满地嗔怪道,“装听不懂是吧,我意思是你煮给我喝。

” 我遗憾地摇头:“抱歉,我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

” 他学起我刚才的语气,哦了一声:“那晚上谁说要给廖繁木送解酒茶汤来着?” 这么一问倒提醒我,明天可以以送解酒茶汤为由,名正言顺地再来找廖繁木。

姐姐善解人意,廖繁木稳重体贴,熬过四年分离,依然感情弥坚,现在终于能长相厮守……一切看起来圆满完美,有什么可值得发生摩擦的呢?难道和四年前姐姐毅然决定出国有关?她说只是希望出国深造,学到更先进、更前沿的专业知识,难道这里面还有我不知晓的隐情? “小灵子,想什么呢?”乐川收紧揽着我肩膀的手,问。

“没什么。

”想得越深,思绪越乱。

我甩甩头,将手伸出伞外,微凉的湿意点点浸入掌心,不由自主又开了口,“廖繁木和我姐姐好像吵架了,我想不通因为什么?” “清官难断家务事,你想掺和进去管一管?” 我承认非常非常想知道“为什么”,可自己能“做什么”,却不曾考虑。

也许是不敢,怕控制不住“图谋不轨”的心。

“为什么不说话?”乐川面对面停下脚步,拉回我的手,少有的神情严肃,透着几分阴郁,“还是你想乘虚而入,为自己的十年暗恋讨个说法?” 是我太不善于伪装,还是他太懂得察言观色,一针见血道中我的顾虑,犀利直白到令我毫无还口之力。

怔怔地看着他,我只觉心虚:“我、我没有。

” 他目光凌厉:“没有吗?” 再受不了乐川的紧逼不放,凭什么我要受制于人。

“有,有又怎么样!你有什么资格立场质问我。

你不也鄙视我因为姐姐身体不好,没勇气向廖繁木表白吗。

是啊,我对廖繁木的爱一点儿也不比姐姐少,为什么不可以让他知道?谢谢你的提醒,让我现在觉悟也不晚!” 我不甘又羞愤,像个沦陷绝境,还要遭受对手羞辱的穷寇败将。

尊严扫地,激发出最后一丝余勇,做着奋力反抗。

一口气说完,视而不见乐川眸中燃起的怒火,我挣脱开他的手,转身奔入雨夜。

只想一个人拼命地跑,不想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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