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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话也不会流传出去。
“忱哥儿,你该明白的我待你如亲人,沈府的仇是我的,其实本就不该强加在你的身上。
”沈映鱼隐晦地说着,明白着拒绝。
既然他已经知道自己身上并无沈氏血,那沈氏的仇与他就本分干系,日后她另寻旁的法子报仇便是。
且不说她对他本就无情爱,甚至自始至终都将他当做孩子。
所以她与苏忱霁之间,绝对不能有另外的关系。
沈映鱼垂着眸,未曾发现对面的人面含了一抹冷笑,眼底隐约翻腾着阴沉的情绪。
她连灭府之仇不报了,也都不愿意委身于他。
是因为真心喜欢顾少卿吗? 也是,自幼时起,她就喜欢同顾少卿交谈,每次来学堂接送他,都会眼含崇拜地同顾少卿聊上许久。
所以他当时便在想,她既然喜欢这样的人,他就将自己变成这样的人,为的就是想让她多看几眼自己。
但他都做到如此地步,她还是不曾多看他一眼。
苏忱霁暗自捏着桌角,指尖泛白,压抑住心中的情绪。
良久,他垂下眼睑,鸦青浓睫被洇湿,语气格外淡漠:“罢了,你走罢。
” 沈映鱼本在心中回忆前世今生,倏然听见他的声音,遂抬起头窥他。
没料到他竟愿意将自己放走,并非如她所想的那样执着。
或许……他也并非如自己所想的那样,只是对自己过于依赖了。
两人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其实细想来,哪怕是他对自己心有旁的情愫,却都是独自压抑着。
看着少年如同被抛弃般地垂头坐着,就像是她只要踏出这道门,便是天人永隔。
沈映鱼坚定的心隐约有些动摇,但也只有一瞬间。
她对他没有情爱,若是留下,迟早会伤他更甚。
沈映鱼还是硬着心道:“忱哥儿,虽然你如今有自己的府邸了,但我离开时会将此处院子留给你,日后你娶妻了仍旧可以来寻我,若你有子嗣,我也会替你好生照顾他们。
” 两人之间只有这一层关系。
也不知他听进去多少,沈映鱼说完他就抬着微红的眼,盯着她不言。
那眼神分明如往常无异,她却看出里面似有快要压抑不住的情绪,心中隐约不安。
她猛地站起身,往后退了退:“时候也不早了,今日我先出去寻个住处,改日寻好了再告知你。
” 说完也没有等他的回应,转身往屋里脚步匆匆地走去。
幸而,身后并无人追来。
沈映鱼将放进床底的包裹翻出来,等再路过大厅时,注意到他已经不在原处了。
眼神不经意地掠过一旁的房间,已经紧闭得看不见里面。
沈映鱼思绪不宁地暗想,许是受不住打击,回房哭了吧。
忍着想要去看他一眼的冲动,她挎着包裹就往外面跑去,一刻也不想停。
结果刚跨步到院内,就碰到一脸睡意的采露。
“噫,夫人你这是要去干嘛?”采露看着收拾东西的沈映鱼,满脸的诧异。
沈映鱼张口欲要解释,房内突地响起巨物倒塌和痛哼的声音。
忱哥儿! 沈映鱼身体比反应还要快,等反应过来时,她已经从外面跑到了屋内。
地上倒着的少年身上压着厚重的立屏,他仰头缱绻地看着她,嘴角还流着血。
此刻那漂亮的眼尾泛红带着一丝委屈,似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雪白直裰上染嘴角流下的血,似杜鹃啼血猿哀鸣。
理智告诉沈映鱼现在要跑,若留下迟早会伤害到他。
但她对他这些年也是真的疼爱,见他被压在地上嘴角还溢着血,脚步半分也动不了。
“沈映鱼,救救我。
”他眼中含着泪,轻眨一瞬就顺着眼尾往下滴落,蔫耷耷地垂着眸像只被抛弃的小狗。
他在示弱,在卑微祈求,在拿命挽留她。
若她不留下,他会彻底死在今日。
沈映鱼咬着下唇,最后还是将手中的包裹放在一旁,上前将去救他。
她早明白,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有办法对苏忱霁视而不见。
一宿醉酒,沈映鱼的本就力气所剩无几,将他身上厚重立屏板开后,双腿一软就要往下跌落。
苏忱霁将人抱住,手搭在她的肩上。
这样的动作瞬间让沈映鱼想起昨夜,猛地拍掉他的手,站起来不断往后退。
她颤着眼眸看着眼前的人,神色艰难地咬着下唇,“忱、忱哥儿,你、你……” 她本是想坦白说明昨日,但他却先一步垂下头,“对不起,昨夜不该那般对你,我是太害怕你不要我了,你知道的,我自幼便没有爹娘,我只有你,请你别抛弃我。
” 说着他抬起那张昳丽的脸,向来温和的脸上挂着泪痕。
沈映鱼手中紧紧攥着包裹,企图从它身上寻到再次出门的勇气,“忱哥儿,有的事一旦发生了,便很难改变,我从头到尾都只当你是我的儿。
” 重生开始就已经决定了,她此生只将他当成唯一的亲人。
当他是儿? 苏忱霁的目光从她的脸上,滑落至她因捏着包裹而泛白的指尖,眸中划过暗沉,面上却越发无辜又可怜。
“我知道,是我不对,不该起此等心思。
”他耷拉着眼,满是哀求地紧紧抓着她的手,说罢还猛地咳出一口鲜血。
他不在意地抬手擦过,“只要你别离开我,我日后绝不会起旁的心思。
” 血顺着玉白的面往下滴落,纯白的衣袍被侵染,泛着破碎的凄厉之感。
沈映鱼看他吐血,神情又急又慌,连忙唤外头的采露去寻大夫。
“别离开我好不好。
”苏忱霁拉着她的手固执地看着,嘴角的血越流越多。
屏风那样重,全压在他的身上,也不知是不是伤了心肺,所以现在才流这么多血。
沈映鱼心疼得两眼含泪,也没再有那些顾及的将人揽进怀中。
她用自己的衣袖给他擦唇上的血,“忱哥儿,先别讲话,一会儿大夫就来了,求你千万不要出事。
” 依旧没有回答他不离开的事,哪怕他要死了也不在乎。
他安静地将头靠在她的怀里,似濒临失望般地耷拉着眼,却在近乎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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