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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底笑意浓厚,仿佛看到少年狼狈的模样后是件多么值得开心的事情。
再往前一步。
再走一步,谢卿礼。
唇角的笑意越来越深,他笑的脸上的面具都在颤抖,十年的寻找就为了今日,他如何能不开心? 输的人永远都会是谢卿礼。
而他,会是永远的赢家。
少年无知无觉来到了他的身前,兜帽人举起了手。
最后一步…… 谢卿礼抬起了脚,兜帽下的唇瓣在翕动抖着。
最后…… 轰—— 有什么东西在身边炸开,头顶的巨石轰然朝他砸下,一抹蓝影飞速闪过,拽着眼前已然入魔的少年迅速后退。
赤红的长剑自少年胸腔内穿出,冰凉的鲜血迸溅在他的脸上。
满屋的巨石在此刻落下,将他轰然掩埋。
“不——” 他怒吼着想要追出去,整间石室彻底倒塌,而身穿蓝衣的女子抱着那白衣少年在最后一刻冲出了石室。
只余他被砸在数不清的巨石下。
苏楹扛着谢卿礼跑着,在石室坍塌的前一刻冲了出来。
她听到了身后不甘的怒吼,也不认为这倒下的巨石能困住他多久。
她停下脚步,染着斑驳血迹的手在虚空中灵活画着什么。
“万斤顶,现!” 她一连打了几个阵法,灵力消耗太快,确保能困住那人起码一炷香后扛着谢卿礼逃也似的离开。
少年似乎陷入了梦魇,眼角都是泪水,低声喃喃着什么。
苏楹凑近才听出他在喊什么。
“师姐,别哭……别哭……” 苏楹当然知道他喊得是谁。
她忍住剧烈疼痛的心口,费力支撑着少年高大的身形,带着他沿着地道死命跑着。
“谢师弟,云师妹不在这里,你快清醒过来我们去救她!” 谢卿礼的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周身浓重的血气已经掩盖住了他身上的竹香。
苏楹满脸泪水,巨大的恐慌已经让她无法保持镇定:“谢师弟,我真的需要你,阿昭重伤濒死,云师妹不知所踪,你醒醒,你帮帮我好吗。
” “这都是假的!都是假的!云师妹在等你!你说过会保护她的!” 少年喊着:“师姐……别不要我……” 苏楹有些崩溃:“她怎么可能会不要你!她那么喜欢你,她为了你做了多少事情你知道吗!” “云念不会不要你,无论你在哪里,她都会找到你,她怎么可能会不要你!” 像是直击灵魂。
“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
” 谢卿礼的耳畔又回响起了她的话。
手腕上的红绳上缠绕着丝丝缕缕的微光,沿着他的经脉涌入他的识海,遇到那些作祟的东西后小心地清理着那些东西。
谢卿礼长睫微颤。
眼前满身是血的女子在一瞬间化为一缕飞烟。
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张脸。
她的眼眸弯起如同月牙,眸光亮如繁星,顶着刺眼的光将一根红绳系在他的手腕上。
“谢师弟,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
” 她说话时候像个傲娇的小猫,下颌微扬特别可爱。
随后画面又一转,昏暗幽深的地道内,他靠在她的颈窝,她揽着他的肩。
她说:“因为我们对彼此很重要,所以我们为彼此付出一切是值得的,我永远不会后悔。
” 她说过她不会后悔。
她也说过不会不要他。
她不会因为意外被卷入这趟浑水而厌恶憎恨他。
因为他对她很重要。
是那人在骗他。
云念不可能恨他。
苏楹的心口越来越疼,呼气多吸气少,地道中除了两人紊乱的脚步声,只剩下她凌乱粗重的喘息。
灵力在救江昭和谢卿礼时已经用完,她身子骨太弱,扛着谢卿礼这么高大的少年郎越来越吃力。
一炷香已经快到了,她的阵法困不住那人的。
苏楹咬牙,将谢卿礼滑下的头往肩上推了推,正要带着他继续逃跑之时—— 杀意自身后逼近,浑身的汗毛倒立,全身每一处感官拉响警报。
她下意识压着谢卿礼滚到在地,飞来的长剑越过两人直接钉在身前。
只差一点便能将两人拦腰砍断。
苏楹挣扎着起身。
清脆的脚步声像是踩在心尖,越来越近,地道深处走出来一人,身影被两侧的照明珠拉的很长。
兜帽很长裹住了他全身,只能瞧见挺拔宽广的身形像堵墙一般压下。
“一个病秧子,竟然三番两次耍我,我没有去追你和那小子已经是放你一马了,你竟然还不识相偏要来送死,踏雪峰怎么净出一些不识趣的东西。
” 苏楹站不起来,捂着心口将纤细的身形挡在倒地的少年身上。
来者停下了脚步,垂首望着两人: “徐从霄当年也是这般,不自量力想要去救别人,可不照样被我碾碎了识海成了个废人?” 苏楹瞳仁颤抖:“……什么?你见过徐师兄?” 来人不想与她多说,闻言“啧”了一声。
“你们踏雪峰弟子一个两个都不惜命,偏要找死,那我也只能送你们一程了。
”他举起剑,剑尖直逼苏楹命门,“我先送你下去等你那好情郎和好师妹。
” 赤红的剑朝着他们逼近,苏楹挣扎着趴在谢卿礼身上要替他挡下这一剑。
人之将死,满脑子却都是江昭那小子。
一个能言善辩总喜欢跟云念斗嘴的人,在向她表白心意之时磕磕绊绊连一句话都说不出,还未等到她答应便将玉戒戴在了她的手上。
他梗着脖子红着脸:“我……我会用命去保护你的,我一定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可她还没嫁给他,他们的婚期明明在后年春天。
他们最后的一面,他让她救下师弟师妹。
她什么都没做到。
也没去救下他。
“阿昭,对不起……” 她闭眼等待着疼痛到来。
可什么都没有。
疼痛没有,杀招没有。
周围很安静。
苏楹抖着长睫睁开眼,被她护在身下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经清醒过来。
不是血红的眼,也不是满脸泪水陷入梦魇的模样。
他的神情很平淡,漆黑的眼里没有一丝波澜。
他握着苏楹的双臂将她扶起来,动作很轻。
“苏师姐,辛苦了。
” 少年的声线很平。
苏楹转过头,这才发现…… 强大的灵力防护罩聚在两人头顶,赤红的剑被牢牢拦在外面。
而那戴着兜帽的人看起来比她还惊愕。
他摇着头:“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没有过雷劫,为何会从渡劫前期一跃成为渡劫中期!你的雷劫呢!” 谢卿礼站起身,身上的刀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了呢,不过……你也没有机会知道了。
” 话音落下,在苏楹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少年已经一闪而过与来者打在一起。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缠斗着,谢卿礼刻意压着那人远离苏楹。
苏楹坐在地上,瞧见谢卿礼狠狠捅了那人一剑,炸起的灵力将头顶上方的地道崩坏,尘土混着碎石落下,上面已经被砸出一方大洞。
日光自洞口照进来,谢卿礼拽着那人的脖颈带着他离开了地道。
苏楹知晓他是怕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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