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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 云念:“……” 你又知道什么了! 等这里事情结束后她非得跟他掰扯掰扯。
云念看也不看他,来到皇后身边托着她的胳膊:“皇后,你还能坚持吗?” 她能看出来皇后的脸色很不好,比刚才更白了些,身上扭曲的缝合线也加深了许多,她就像是快碎了一般。
她在强撑着。
谢卿礼也沉了脸色,几步上前握着皇后的手腕就要送灵力。
皇后挣扎:“阿礼,没用的。
” 谢卿礼也不松手,强硬将灵力灌给她压制住那些越来越明显的裂纹。
皇后见挣扎不开也不动了。
她瞧着谢卿礼垂眸敛目的模样笑道:“阿礼,阿姐与你说过我吗?” “嗯。
”谢卿礼一边为她输送灵力一边回:“他们都走了,您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 他抬起头看过去。
深沉似寒渊的眼眸带了些旁的情绪。
似是祈求。
求她活下来。
方才还缓和些的气氛又降回冰点。
三人没一个人笑,脸色都阴郁幽深。
皇后抽出了手,眉目夹了些愧疚。
“阿礼,即使没有小姨,你以后也会有亲人的,你会成亲生子,有属于自己的家庭,小姨和你阿娘无论在哪里都会为你欢喜,我们会一直盼着你好。
” 她抚上谢卿礼的脸:“人终有一死,我并未觉醒灵根,本就活不长,肉身的腐朽不是真正的消亡,只要你念着我们,我们会一直在,一直在你身边,一直陪着你。
” “不要将自己困在过去,你要向前走,别回头。
” 少年抿紧了唇。
皇后捂住嘴咳嗽几声。
“皇后!” 少年和少女的声音齐齐响起。
皇后背过身用衣袖擦去唇角的鲜血,殷红的血染在大红的芙蓉衣裳上,竟什么都看不到。
但他们都知道,皇后的身体已经很不好了。
过去还有玉镯养着她的生魂,可如今她从玉镯中脱离出来,只会加速自己消亡的速度。
皇后回身望着两人笑:“时间要来不及了,跟我来,我们去个地方。
” 她走了几步并未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回身看去才发现两人站在原地用一种复杂的眼神望着她。
皇后无奈道:“走吧,我们只有最多两个时辰了,琴溪山庄的一切,你们待会儿会明白的。
” 谢卿礼回身背起了被捆起来的徐从霄,云念上前几步搀扶着步伐不稳的皇后。
皇后道:“多谢。
” 云念看了眼她越来越白的脸色没说话。
*** 雨后的青叶上坠了水珠,风吹摇曳落下,小院的门被推开,庭阁如云,正中间的长亭周围清水潺潺,一泓池水如明镜一般。
紧闭的房撞开,屋内萦绕着浓郁的梨香。
经过一晚的发酵,这股梨香俨然已经变了味,后调带了些诡异的味道,微苦,又有些说不上来的刺鼻。
榻上只着中衣的少女闭目沉睡,两只手交叠在薄被上,脸颊滚烫绯红。
一旁的少年趴伏在榻,一只手还紧紧攥着少女的手。
“嘶嘶——” 两条蛇并行从打开的门缝中游走。
蛇身粗壮,花纹斑驳,蛇信细长。
一条蛇爬上了床钻进了薄被,一条蛇自少年的腰身钻入将他托了起来顶在蛇身上。
薄被被掀开,那只钻进了被中的蛇缠着少女,将她稳稳安放在蛇身上。
两条巨蛇从屋中爬出来,弯弯曲曲在地面爬行,不知是要去往哪里。
大殿房门和窗户紧闭,遮挡住了一切光亮,只余点着的几盏烛火,蜡油滴落凝固成小丘,青砖上倒映出瘦削狭长的身形,黑袍曳地,面具下的薄唇和下颌在摇曳的烛火下看不太清。
他闭眼懒散靠在长椅中,指节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敲扶手,直到听到隐约的嘶嘶声后才睁开了眼,薄唇勾起笑的肆意。
他坐起身,漆黑的眼底泛起些许血丝有些诡异,一贯冷静的人在此刻激动的连呼吸声都急促起来。
他紧紧盯着转角处,那里一团黑,什么都看不见,但蛇信震荡发出的嘶嘶声却越发明显。
很近了。
找了那么多年的人,他不知花了多少功夫,那逃了十年的小崽子终究还是让他找到了。
他笑了起来,笑的喘不过气,莹白的下颌都涨红了起来,脊背颤抖扶着扶手才能稳住身形。
直到两条并行的巨蛇从黑暗中爬了出来,蜿蜒扭曲在青砖上爬行。
他站起身快步走了下去,宽大的衣袍拖曳在地,动作太过迅速而带起猎猎声。
两条巨蛇在他面前停下,蛇头伏地极为恭敬,蛇身上驮着的少年少女皆闭目安睡不知生死。
他看都没看那少女。
目光自一开始便落在了白衣少年身上。
他比小时候长开了不少,身量抽条很快,以往只到他腰间的个头如今已经与他并行,而他不过才十七岁,还是在长个头的年纪。
他听说了这小子的事情。
十七岁,拜入玄渺剑宗一年就结了丹,以金丹之躯入翠竹渡却毫发无损地出来了,并且在裴凌的指导下悟了剑心,取得了天下第一名剑碎荆。
他不是想引他出来吗? 所以他便来了。
轻飘飘的喟叹悠扬:“小崽子,这场局还是你输了啊……” 他笑的眼都眯了起来。
少年无知无觉。
他附身想要去拽白衣少年,随着距离的拉近—— 不,不对劲。
眼神在一刹那变得凛冽。
苍白的指尖伸出探在少年的腕间。
大殿内,男人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
“废物!都是废物!” 怒吼声回荡在大殿,树立的石柱被震碎。
两条巨蛇吓得想要缩起来,却在瞬间被男人遏制住七寸,在瞬间炸为漫天碎肉,血水迸溅在他的脸上,有些沾在银制的面具上,有些顺着下颌滑落。
而蛇身上的少年少女,也化为了两张符纸,旋转着飘向地面。
他阴沉着道:“谢卿礼,你敢耍我。
” 他大步打开门走出去。
*** 江昭睁开了眼,鼻息间是交杂的奇怪气息,耳边是此起彼伏的嘶嘶声。
他屏息凝气,不动声色地转过头。
周围横七竖八地躺了许多人,皆都闭目无声无息,脖颈上是两个并排的血洞。
而他们的身边穿梭着无数花纹各异的蛇。
远处还不断有蛇驮着人进来。
这些蛇与假扮苏楹的那条蛇不一样,它们没有神识尚未成精,只是被驯服后听从命令。
江昭从乾坤袋中取出一张黄纸,默不作声用灵力点燃,金光闪闪的符篆隐入掌心,他的身形逐渐透明虚化。
他翻身坐起,身边的蛇从他脚边爬过却对他无动于衷。
它们看不见他。
这是谢卿礼走之前给他的隐身符。
江昭沉了瞳色,想不到谢卿礼的修为竟高到这种地步,连隐身符都能做。
他没空在这里想这些,时间快来不及了,江昭翻身跃上房顶快速奔走跳跃在一个个屋檐上。
杂草丛生直到腰间,林间只余一条小路。
江昭不敢御剑怕被人察觉到灵力的波动,只能步行奔走上山。
他来到谢卿礼告知的地方,这里是一片空地,没有深可及腰的灌木,只有薄薄一层的青苔。
江昭取出一块圆盘,外形古朴,指针左右转着。
圆盘飞向虚空,强大的光亮迸发,整个地面隐隐颤抖,深埋其下的阵法逐渐被唤醒、削弱。
江昭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脊背上的汗毛舒而倒立,修士敏锐的危机感让他在瞬间快速闪开。
可已经晚了。
强大的剑光自远处劈斩而来,一剑震碎了虚空中的圆盘,碎屑横飞溅落在地,余波卷起满地尘土朝江昭袭来。
他横剑要挡—— 咔嚓。
跟随了他十年的凛寻剑在眼前碎裂。
穿着青衣的人被狠狠击飞,一连撞折数十个树干,飞出甚远后重重摔在地上。
江昭的肺腑好似被震碎了,仰头突出大口鲜血,粘稠的血液中夹杂着些许血肉碎屑,浑身的骨头仿佛移位,本命剑碎裂带来的冲击,加上一个剑道大能毫不留情的杀招让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
他咳着血,费力仰头去看来者。
一人翩然落地,兜帽笼罩了全身。
他俯身捡起地上已经看不出原样的圆盘,轻嗤了声:“谢卿礼想让你用这东西把天罡万古阵吸了?他消耗自己三分之一的灵力在这一个无用的容器上,真是蠢。
” 他缓步朝江昭走来:“你们计划好了是吗?你找机会来阻止天罡万古阵开启,他和云念前去地道寻程念清?” “啧,计划很好,但小子,你们还太年轻,席玉可已经去地道了,你猜他会不会遇上你那师妹和师弟?” 江昭满脸是血,血水从耳洞、眼窝、鼻孔、唇中溢出。
他喘着气道:“你是……你是杀害我师弟阿娘的人?” 缓步走来的人停下了脚步。
他居高临下看着江昭:“怎么了?你想杀我替他报仇吗?” “你爬都爬不起来,连打我一掌的力气都没,不过一个元婴期,还想跟我打?” 他抬手,无形的剑意虚化,逐渐凝实,最终化为一柄赤红的剑。
“小子,我先送你下去等他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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