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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靠血养着。
那这么多年来……皇帝和傀儡师杀了多少人? 疯子,都是疯子! “师弟,苏师姐不会也出事了吧,我们得赶紧去找她!” 她越想越慌,生怕苏楹有什么三长两短。
谢卿礼却按住她的肩膀,将正欲起身的她按坐下来:“师姐,别担心,苏师姐没事。
” “你为何知道?” “江师兄有玉戒,可以感知到苏师姐的情况,她的生魂还算稳固。
” 云念狂跳的心忽的便稳了下来。
对,江昭和苏楹在许多年前互表心意之时,江昭熬了好几夜打的玉戒,里面融了苏楹的血,是可以察觉到苏楹的状态。
江昭既然没反应,还愿意陪他们演着这出戏,必然是苏楹没有危险。
“还好,还好……” 云念的思绪沉下来。
谢卿礼神色平淡:“师姐,你还看到了什么?” 云念回忆着刚才看到的画面:“皇后似乎在一间密室,那时候的皇帝比现在年轻许多,应当是起码十年前。
” “皇后好像可以看到我,之前的那两次进入记忆,也是她看了我一眼,我便被拉了出来,我猜测,她可以在某个时机看到我,将我送出来。
” “她之前让我看到那些画面,提醒我们皇帝不是无辜的,他与傀儡师有勾结,都是有她的目的,那么这一次她的目的是……” 眼前又浮现了皇后看过来的那一眼。
雾蒙蒙的眼睛闪了些水光,神情哀婉,带了祈求。
她在求云念。
“她想让我找到她,帮她解脱出来。
” 是了。
皇后既然提醒他们这一切,那说明皇后知道这些年发生的事情,知道自己成了个食人鲜血活着的妖孽,知道皇帝和傀儡师为了救她杀了多少的人。
她清楚知道自己的存活违背人伦,踩在摞成山的尸骨上。
她这般纯善的人,恨不得下阿鼻地狱来赎罪,怎么可能会愿意再如此活下去? 那些尸骨压在她身上,压的她喘不过气。
屋内很安静,谢卿礼也没说话。
他低垂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浓郁的长睫盖下,坐在那里好像个雕塑。
周身的气压很冷,云念敏锐觉察出他的情绪起伏。
他不对劲,好像在生气。
云念以为他生气的是皇帝杀了那么多人,她想了想,还是想办法先安抚他的情绪。
“师弟,那些人的死一定会真相大白,这次我们一定会将这桩桩血仇展露于世间,必然不会再让他们这么害人,你别——” “师姐。
” 少年抬起了眼,眸底有些红。
他的唇线抿的很紧,眸底是云念难以分辨出来的情绪。
他似乎真的很生气,气到根本压抑不住,气到碎荆察觉到主人的怒意,在一旁不安地嗡鸣着。
“师弟,你怎么了?” 谢卿礼别过眼,胸膛处微微起伏,一贯习惯于将情绪掩埋的少年郎当众失态,完全控制不好情绪。
他这般模样,让云念想起了昨日谢卿礼当着她和江昭的面,一口咬定皇后是被皇帝逼死的模样。
那时的他也是这般生气。
“师弟,你认识皇后吗?” 谢卿礼紧了紧手,握紧了拳头又悄然松开。
他长舒口气,掩去眸底的那些晦暗与杀意,按住一旁震动的碎荆。
少年转过身,唇角勾起了笑意:“只是觉得皇后这么温柔的人,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有些替她不平罢了。
” 见云念依旧不信,脸上还是狐疑居多。
谢卿礼轻叹,神情有些郁郁:“皇后……与我阿娘很像,她们都很柔和,对人很好,心性纯善,我只是想到了阿娘。
” 云念有些无措,没想到是这样一个回答。
“抱歉,我不该怀疑你的。
”她顿了顿,悄悄伸手拉住他的手,小声道:“我们去帮皇后吧,只有见到她,琴溪山庄的秘密才能公之于众。
” 破局的关键,或许就在皇后身上。
她想问皇后,苏楹在哪里? 她想弄清楚傀儡师的身份,他为何会与杀害谢卿礼阿娘的组织有关系。
她想知道,皇帝这些年到底杀了多少人,为何将他们请来琴溪山庄,又想对他们做什么? 而且…… 云念看向手腕上的玉镯。
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在指引着她,明明没有确定的依据来作证她的猜测,可她就是觉得,皇后就在琴溪山庄的某处。
她就在这里。
她会在哪里呢? 皇帝不会将皇后藏的太远,必然在他可以触及的地方,那么…… 云念想到了一个最合理的地方。
少年坐起了身,看了眼窗外暗淡的月色后道:“后日晚上,流花宴开始的前一天,我们行动。
” 云念看过去,两人隔着虚空对望。
彼此心下有个猜测悄然浮现。
*** 月升高空之时,谢卿礼敲了敲云念的房门。
云念打开门。
门外的少年瞧见她的打扮一愣。
云念转了个圈笑盈盈问:“怎么样,装备是不是很齐全?” 谢卿礼失笑。
以往总是一身青衣的少女此时穿了件暗色的黑衣,发髻也高束成马尾,看起来倒有些英气。
她系了系有些微松的腰带,嘟嘟囔囔说:“很早之前随师父捉妖时候买的,但感觉腰带有些松了,难道是我瘦了?” 谢卿礼上前,从乾坤袋中取出自己的发带缠绕在她的腰间。
修长的手利落地替她打着结,他的双臂环过她的腰肢,云念呼吸间都是他的气息,如缕般侵入她的骨髓。
腰间一紧,他已经替她系好了。
谢卿礼退出些许。
他的发带是暗蓝色的,系在她的腰间也不显突兀。
只是她太瘦了,腰肢不盈一握,发带绕了一圈还有多余。
谢卿礼替她摘去衣领处挂着的一根碎发:“师姐,你以后要多吃些了,太瘦了。
” 云念的手搭在腰间的发带上,故作淡定问他:“你不换身衣裳吗,大晚上穿一身白多显眼?” 谢卿礼失笑,摇了摇头:“没人能发现我,也没人打的过我。
” 云念愣愣点头,而少年从她的身边跻身进入屋内。
看着谢卿礼高挑的背影,云念终于回过神来了。
他到底什么时候一跃成了小佬的! 这就是男主光环的强大吗? 她一个连名字都不配有的路人甲要酸哭了。
云念酸溜溜走上前,少年从乾坤袋中取出纸人,划破自己的手指后将鲜血滴了上去。
云念也这般照做。
在谢卿礼的灵力催动下,两个栩栩如生的“人”翩然落地。
与云念上次试探天罡万古阵时使用的法术很像,但又有些不同。
画皮术是靠修为维持的,云念的修为没有那般高,唬唬比她修为低的也就罢了,但是绝对瞒不过傀儡师。
但谢卿礼不一样。
云念若有所思看去,少年沉着声下达指令:“待在这间屋内,听从江昭的安排,若有人来请,就说师姐身子不适需要疗愈,等会儿再去。
” 假“云念”和假“谢卿礼”诺声应下。
云念一连麻木,对她的师弟是个隐藏大佬的事实已经看开了。
他做出来的纸人不仅比她的更生动,而且或许可以瞒过傀儡师。
毕竟谢卿礼的修为和傀儡师相比……说不准是谁高。
下达了几个指令后,假“云念”躺在榻上,而假“谢卿礼”则坐在榻边装模作样照顾它。
“师姐,明日流花宴开始,我们今晚行动,皇帝如今应当不知道我们已经知晓了他和傀儡师的计划,估计还在等着流花宴上动手,今夜我们先行动,皇帝那边师兄会想办法拖住,我们争取在流花宴开始前出来。
” 云念点点头:“好。
” 两人并肩迈出房门。
一路上守卫不少,谢卿礼总能拉着她躲过,他攥着她的手腕,云念微微挣了下,见挣不开便松了手。
谢卿礼勾了勾唇。
云念小步跟着他走了许久,小声问他:“你确定我们能瞒天过海进去吗?” “可以。
” 谢卿礼拉着她左拐右拐来到了一处宫殿,他回头看了眼云念:“师姐,把手给我。
” “好。
” 云念将手递给他。
少年在她的掌心画着什么,温凉的指尖在柔软的掌心滑动,有些酥麻微痒。
随着他默念法决,符篆在云念掌心流转,她的气息越发微弱,直到自己都察觉不出。
这是障眼法,只有比他修为高的人可以识破。
他们在外人眼中,与一团空气没有什么区别。
谢卿礼拉着她大摇大摆地路过守在宫殿门口的人,穿过长廊来到偏殿,带着她毫无遮掩地进入冰窖。
刚走下去,云念便察觉出一股森然的寒意,这里是真的很冷。
储存贵妃尸身的冰窖离皇帝的住处不远,但明明只是个放尸身的地方,这里却被皇帝派了整整三队的人守着,皇帝言之是为了看守贵妃尸身。
但他们都心知肚明,贵妃对皇帝没那么重要,他为何要派这么多人来守这里? 说明要守的不是贵妃。
而是这个冰窖本身。
这里离皇帝的住处不远,他日日都会来,说是舍不得贵妃,来陪伴贵妃,如今看来,要陪的或许另有其人。
谢卿礼拉着她进入冰窖,冰窖在最深处,越往里走越冷。
谢卿礼扣着她手腕的手也越发冰凉。
云念悄悄运功替他滋养经脉。
谢卿礼回身看了她一眼,她冲他弯弯眉头轻笑,笑的一如既往。
他心下一暖,寒凉的经脉好似都因为她温暖了些许,往日最怕的冷也不算什么了。
一路来到一面墙壁之前,谢卿礼在石门上摸索,如愿探到了一方突起。
轻按下去,紧闭的石门扭转。
云念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个暗扣?” 谢卿礼道:“当时皇帝带着师兄来看过。
” 皇帝本意是为了打消他们的猜测,估计也没想到他们会怀疑到这里。
凛冽的寒意迎面扑来。
不大的冰窖正中间摆着一方冰棺,两人踱步进去。
云念不由得看向棺中的人。
她安静地躺着,一身华丽的芙蓉衣裳,妆面华丽,因着寒冰的保护并未有腐败之势。
五官明艳,艳红的口脂遮挡了些唇色的苍白。
云念觉得她就像是个活人。
丝毫不像已死之人。
“这……这是贵妃吗?” 当时江昭来探过,当着皇帝的面探的。
起初他们以为是傀儡,可江昭说躺着的是个真人,不是傀儡,他们猜错了。
里面躺着的人,或许真的是贵妃。
皇帝为了做戏,兴许还真的能杀了贵妃。
而谢卿礼垂眸,目光冷冽毫无温度。
“是不是,试试就知道了。
” 云念还没来得及阻止,便见谢卿礼伸手掀开了冰棺。
云念吓呆了:“谢卿礼!” 少年修长的指尖在棺中躺着的人脸侧摸索着。
云念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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