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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吧嗒吧嗒地掉眼泪。
太丢人了,肖一洋想,如果徐槐这个时候安慰他,他可能会很想死。
但徐槐什么都没有说,把抽纸推到肖一洋手边,然后出去了。
大概十分钟之后,肖一洋眼泪止住了,整理好情绪,抬头看到窗外,徐槐从对面那家咖啡店里走出来,手捧着两杯热拿铁,回来递给他一杯,告诉他这家店的榛果拿铁还不错。
确实不错,口感醇香,暖洋洋的温度从嘴里蔓延至五脏六腑。
肖一洋后来没再喝过榛果拿铁,但记得这个味道很多年。
时至今日,同样留存在他记忆深处的,还有十八岁的徐槐。
那时的他年龄很小,身上仍保留着孩子气与跳脱的一面,但已经有了成年人的稳重和可靠。
但十八岁的徐槐并非无往而不胜,他也有发挥不好的时候。
后来两人又在赛场上遇见。
那场比赛里徐槐出现失误,在倒数第二个旗门那里摔倒,从原本的第一掉落至第七名,令人惋惜,不过好在没有摔伤。
赛后,肖一洋在场外找到徐槐。
他被很多人簇拥着,教练、师弟师妹,以及关心他的朋友们。
他看见了人群之外的肖一洋,又露出那种很亮的笑容:“嗨,又见面了,肖一洋,你今天很厉害呀!”他记住了肖一洋的名字,也有在留意他的比赛成绩。
这次肖一洋排在第四名,离领奖台只有一步之遥,和以前相比有很大的进步。
“Ryan,你还好吗?”肖一洋问他。
“我还好,”徐槐走到他面前,原地跳了下证明自己没事,“你看,这都没摔伤,我也很厉害!” “你……”肖一洋觉得徐槐似乎不需要他的安慰。
“我状态没调整好,下次再努力吧,你也是啊,领奖台上见咯,”徐槐伸出手,笑着和他碰拳,“拜拜!”说着又蹦蹦跳跳地去和别的滑手朋友打招呼了。
这场比赛之后,没过多久,徐槐就转项去练雪上技巧项目了,有人猜测是不是与这次比赛失误有关。
肖一洋并不清楚他转项的具体原因,但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是因为比赛失误。
在徐槐眼里,得失成败都是有意义的。
也许是因为他有了新的追求,要去追寻更广阔的天地。
直到退役,肖一洋都没能拿到过一次金牌,也没有机会在领奖台上与徐槐相遇。
他的最好成绩是第二名,在俄罗斯举办的一场小型赛事,参赛的也大多是像他一样叫不出名字的滑手。
那是他离梦想最近的一次,许许多多像他一样的运动员这辈子都没有机会站上这样的赛场,而他已经无限接近过,足够了。
徐槐参加过两届冬奥会,温哥华和索契,肖一洋在电视里看过直播,也曾亲临过现场,他见证了徐槐最巅峰的时刻,二十出头的年纪,就已经达到可望不可即的高度。
然而运动员过了巅峰期,似乎总要走一段下坡路。
但他清楚,徐槐是不会停下的,他会继续攀登下一座雪山。
而这一次,肖一洋有幸与他做同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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