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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3/3)

… 夜深人静时,乾明宫还灯火通明。

景元帝在正殿,既不是处理政务,也不是想杀人,他只是坐在靠椅上,有些沉默,有些疑窦。

“惊蛰为何生气?” 无果,景元帝抬头,看向边上守着的宁宏儒,那声音,那神情,瞧着可真是无辜。

无辜漂亮的一张脸,正是不想被蛊惑,惊蛰这才坚持今晚要分开睡。

惊蛰很有自知之明。

只要看着赫连容那张脸,再多的底线都很容易被侵蚀。

他当真是无药可救。

宁宏儒斟酌着说道:“小郎君是因为担心陛下的身体……” “担心寡人的身体,那早些将蛊毒取出来,岂非正好?” 宁宏儒苦笑:“陛下,小郎君自然是希望您能早些脱离蛊毒的折磨,但他并非医者,也从未做过这种事,您执意要让他来,这本就是节外生枝。

” 哪怕景元帝是要换掉宗元信,让石黎,或者茅子世来,都没这么离谱。

让惊蛰来给皇帝开刀,只要一个不慎,真弄出个好歹来,可要怎么办? 景元帝冷冷说道:“寡人为何要让宗元信在身上开刀?” 宁宏儒:“……大概是,小郎君对自己没有信心?”其实他更想说的是,让大夫来做大夫该做的事情,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惊蛰并不怎么喜欢血腥事。

乾明宫自打惊蛰入住以来,景元帝再没有在宫内大开杀戒。

最起码,在殿内没有,在惊蛰知道的范围内没有。

景元帝的本性残酷如此,无法加以改变,可他多少还是知道,什么是惊蛰能接受,什么是不能接受。

……再加以掩饰。

他谨慎,从容地掩饰着那些怪异的血色,将其遮掩在人皮下,就仿佛是个很好,很正常的人了。

只是宁宏儒的解释,景元帝好似不能理解:“他担心这些作甚,就算他将寡人开膛破肚,那也不是什么要紧事。

” ……正常人还是会觉得,这很要紧的! 宁宏儒正在搜肠刮肚,想着要如何解释清楚这区别时,殿外,石丽君求见。

景元帝的心情看着不错,还是让人进来了。

宁宏儒松了口气。

景元帝虽是不解,不过并没有为此发怒,甚至于惊蛰赶他出来这件事,在他看来十分有趣。

宁宏儒发誓他还曾听到一耳朵关于地铺和铺盖卷的争执。

石丽君缓步进来,朝着景元帝行礼:“陛下,后宫诸事已经准备妥当,只是有份名单较为特殊,需要提前给陛下过目。

” 她送上一份名册。

景元帝只看了几眼,就随意地说道:“都杀了。

” 石丽君欠身,正要收回,却看到景元帝手指动了动,重新翻过其中一页,看着若有所思。

“不,且等等。

” 景元帝的声音透着古怪的趣味,“石丽君,你一个个查,有多少个执迷不悟,并不后悔的。

” 石丽君面不改色:“喏。

” 宁宏儒这一听,就知道处理的是后宫嫔妃。

景元帝在酝酿的,是足以动摇朝纲的大事,石丽君定不会走漏风声。

只在动手前,对后宫情况自是要重新确定。

石丽君而今交上来的,正是后宫里曾有过偷情之举的妃嫔。

景元帝并不在意这些绿帽,更无所谓这宫里到底多淫乱,不过既是要清理,那麻烦些的人,直砍了就是。

他原本的确是要这么做。

不过话一出口,景元帝莫名想到惊蛰那双明亮的眼睛。

一眨,一眨,仿佛会说话。

杀与不杀,都在两可。

景元帝挑眉,看向宁宏儒:“茅子世呢?”这一二月,茅子世忙得不亦乐乎,进宫的次数少了许多。

宁宏儒:“陛下是要召茅大人入宫?” 景元帝扬眉,似笑非笑地说道:“让他来。

”他正正有事要问他。

在这时候? 宁宏儒在心里为茅子世道了句可怜,就毫不犹豫地派人去。

难得的是,出宫的人,正正与茅子世在宫门口撞上。

茅子世进乾明宫的时候,是带着怨气的。

“陛下,这要不是凑巧,臣今夜有急事入宫,那您是打算将臣从床上铲起来?” 景元帝好整以暇地说道:“你挑这时候入宫,不也为此?” 茅子世怨气更重:“不是您说的吗?要是查到了岑家的消息,立刻回禀?” 一提到这个,茅子世正了正神情,躬身说道:“陛下,臣依着您的想法追查下去,果不其然,顺着江湖消息走,反倒有些线索。

” 他一想到自己查出来的消息,一时间,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岑玄因,的确还活着。

” 岑家人,竟是一个两个,在这场劫难里,都算得上性命无忧。

“那在何处?” “在,在瑞王军中。

”茅子世低眉顺眼,说得有几分小心,“这也正是发现他还活着的原因。

” 一时间,整个乾明宫都寂静了几分。

哒。

哒。

哒。

景元帝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才听到皇帝冷冰冰的话语。

“照旧。

” “陛下,臣不明白?”茅子世道,“您是打算继续追杀瑞王?” “杀瑞王,又不是让你杀岑玄因。

”景元帝眼眸黑亮到如同最上等的墨玉,却袒露着诡谲的残忍,那声音宛如夺命的恶鬼,“这其中的分寸,还要寡人教你?” 茅子世:“这刀剑无眼……” “正是因为刀剑无眼,岑玄因为何出现在瑞王军中,你猜不透?”景元帝冷漠地看了眼茅子世,“他既想报仇,何必留情。

” 那话,倒是锐利得很。

岑玄因要是不想报仇,就不可能出现在瑞王军中。

倘若因为岑玄因在军中,就对瑞王手下留情,那才是愚蠢至极。

茅子世嘀咕着:“陛下,不是谁都能和你这样理智。

” 景元帝看起来,正在琢磨着怎么拧断茅子世的脖子,宁宏儒急急说道:“陛下,不管岑玄因为何在瑞王军中,他还活着,那可要把这消息……” 他刚想说,是否要告诉惊蛰,一想起景元帝的偏执占有欲,心中猛地一颤,下意识改了出口的话。

“……是不是,要将消息传给同州?” 惊蛰出宫一趟,遇到陈少康,顺带将自己的真名告诉了他。

这也连带着,或多或少,会有人留意到过去的岑家案。

这消息传递不会那么快,而今只在京城权贵中有些流传,同州那边不可能知道。

然而秘密既然泄露出来,那早晚有一天,就会面临意想不到的处境。

……要是身处同州的柳氏母女有所耳闻,那该如何? 景元帝虽是改了性,不再一心一意要杀了他们,这也不代表皇帝愿意叫惊蛰一家团聚,他那过于恶毒的占有欲,可从来都没有消失过。

茅子世奇怪地说道:“宁总管,你这可就坏心眼了,人在同州还不够,还要往外挪?” 要是柳氏母女知道岑玄因还活着,肯定会立刻动身前往。

别说他们俩,就算那张世杰的镖师队伍,怕也会跟着离开。

所有的知情人,都会远离京城。

宁宏儒哽住,这远不是他的本意。

不过被茅子世这么一说,反倒成了他邪恶心肠。

“不必。

”景元帝不再是那么面无表情,眉间微蹙,那张漂亮昳丽的脸上,流露着某种暴躁与隐忍,“两军交战,让她们去,也只是送死。

” 岑玄因若是为此死,尚可解释,柳氏母女要是去了出事,那才是真真无可解释。

景元帝厌恶地皱眉,眼睛透着某种恶意,他巴不得这几个人全都死了,最好死得无声无息,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踪迹。

他更知道,最好隐藏秘密的方式,就是不再让惊蛰出宫,更不让他以岑文经的名字在外行走。

宫中内外,知道的只会是惊蛰。

而不是岑文经。

不叫这两个名字联系在一起,才是最为妥当。

然而,景元帝喜欢惊蛰介绍自己的模样,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明亮如水,自然随意说着话,连眉梢也含着笑。

过去的姓名,对他不再是难以启齿的痛苦。

正如他所言,惊蛰正慢慢放下过去,转而朝着景元帝走来。

这个过程里,他一点点注视着惊蛰的靠近,那种无声无息转变的依赖,让景元帝甚至有些兴奋。

茅子世抱怨:“陛下,您不能这样,一边纵容着他,一边又想要封锁所有的消息。

”景元帝这岂非贪心,两端都要? 景元帝冷漠地说道:“做了皇帝都不能贪心,那寡人要做什么?去做玉皇大帝吗?” 茅子世瞪着景元帝,他竟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景元帝居然会……这是讲了句玩笑话?他是在开玩笑吧? “陛下,您……” 茅子世的话刚出口,猛地停下。

“谁!” 他的声音扬起,带着几分冷意。

殿门外,惊蛰有点尴尬地露出个脑袋,然后默默龟缩回去。

石黎背着手,就守在他几步开外,像是亦步亦趋的暗影。

不管殿内之前在交谈什么,那一瞬,所有的话题都消失得一干二净,几乎只剩下空白。

景元帝起身,漫步而下。

在惊蛰出现时,他的眼中根本再无其他人。

景元帝越过其余人等,走到殿前,低头看着惊蛰。

“过来做什么?” 听听那语气,茅子世磨牙,呵。

惊蛰:“……本来是想来看你睡了没,不过……” 他后悔了。

这看起来,应当是有事? 大半夜还这么多人,惊蛰的脚后跟蠢蠢欲动,很想后退。

赫连容眼疾手快地拉住他的胳膊,漫不经心地丢下句话。

“都散了罢。

” 就光明正大地带着惊蛰离开了。

茅子世瞪大了眼,看着殿外消失无踪的人,又看着石丽君和宁宏儒:“这还不过分?!” 话还没说清楚呢陛下! 宁宏儒笑道:“茅大人,您可以明日再来。

” 陛下可是被赶出来的! 惊蛰主动来找他,陛下这心里大抵是美的,怎可能还记得茅子世? 茅子世气,那他今夜岂非白跑了一趟? 宁宏儒犹豫了会,还是低声道:“要是能活,那活着的,总比死了的好。

” 茅子世敏锐地看了眼宁宏儒,却看到他已经头也不回地出去,吩咐宫人整理宫殿。

石丽君也正要离开,对上茅子世的视线,淡笑着说道:“我虽不喜宁宏儒的优柔寡断,不过在陛下的事上,他有时看得还算准。

” 茅子世若有所思,揉着头出门去。

… 惊蛰正在道歉。

垂头丧气,每根毛发丝都透着歉意。

“下次我不会这么直接过去,我以为这么晚……抱歉,以后……” 惊蛰的话还没说完,赫连容就掐住他的脸,力气不重,轻轻捏了下,“下次也直接过来。

”那苍白如玉石的脸上,仿佛有着某种古怪的愉悦。

惊蛰唔呜了声,“你好奇怪。

” 挣扎了好一会,他才逃开大手的束缚。

赫连容有时候总会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小事愉悦。

一般人不会觉得,这是打扰到正事吗? 赫连容:“任何时候,你来寻我,都不会不高兴。

”那声音冰凉得很,从男人的嘴里吐露出来,更似是某种扭曲的喟叹。

那听起来…… 惊蛰轻声:“我也很喜欢。

” 任何时候,赫连容来寻他,惊蛰光是看到他那张脸,都会流露出难以压抑的欢愉情绪。

“……所以,你的蛊毒,我还是觉得,我不合适。

”惊蛰抿着唇,低着头说道,“宗大人也说过,要是没把握好,这是要命的事。

” “我只会杀了他们。

”赫连容冷淡而刻薄地说着,“没有人能伤了我,再全身而退。

” 只要他还活着,那种疯狂的攻击欲不会平息,只会以残忍的手段报复回去。

纵然理智清楚……哈,理智也觉得,这是对等报复。

正常人,应当不会这么想。

毕竟这是救人,对吧? 这种极度自我自利的想法,毫无正确的标准。

那种阴森冰凉的话,吐露出来的时候,惊蛰都忍不住跟着打了个寒颤,他本能地觉得不对,这种想法太过扭曲。

“惊蛰,你不应当可怜可怜我?”他的声音,好似是黑色的锁链,一层又一层缠绕在惊蛰的身上,紧密的,毫无余地的,“救救我。

” 赫连容看向他,苍白昳丽的脸庞如同得天独厚的造物。

当那双如墨冰冷的眼眸似有焰火燃烧时,正如冰冷的石像鲜活起来。

一瞬间,惊蛰仿佛被无数触须缠绕,所有的目光,都倾注在他身上。

宛如卑微的恳求,却蕴含着无尽的残忍。

……到底可怜,谁? 赫连容,还是……惊蛰? 惊蛰的呼吸颤抖着,男人听到了心跳的加快,仿佛为此,也间接影响到了他的温度,以至于连紧握的手指,都微微发凉。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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