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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答应了。
惊蛰不想再沾手这事,拉着世恩就退出来了。
世恩:“神神秘秘的,你俩背地里做什么呢?” 惊蛰:“你想打听他为什么被打?” 他一眼就勘破了世恩的目的。
世恩嘿嘿一笑。
“可不是嘛,他的师傅,可是最疼他的了。
” 云奎的师傅叫姜金明,云奎的确不错,遇到这么糟心的倒霉蛋,居然还能掏心掏肺地为他着想。
惊蛰不由得想起苦口婆心的明雨。
嗯,他的耳朵又有点疼。
同时还有点气虚。
罢了,他哪有资格说云奎? 诚如容九那日所说,每月逢五,容九就会来找他。
时间不定,有时是在中午,有时是在下午,也有一次,惊蛰都快睡着了,结果在墙头上看到了容九的身影。
墙头! 惊蛰给吓坏了,站在墙根底下朝着他摆手,忙让他下来。
容九轻轻松松地跳下来,气息都不带乱的。
惊蛰:“我还以为你今日不来了。
” 他在容九的身上,闻到了熟悉的,淡淡的血气。
出于戒备,他抓着容九的手掌翻来覆去看了几眼,确定没哪里受伤。
容九任由他折腾:“说话算话。
” 惊蛰:“……” 倒也不必非得来,这时辰,宫内都要落钥了! 一着不慎,要是被抓了,怎生是好? 看着惊蛰气鼓鼓的模样,容九淡声:“我是侍卫。
” 惊蛰不情不愿地被人搂过去,小声嘀咕:“莫骗我,我先前问过人了,就算是侍卫,也不是所有地方都能去的。
”容九这种被调去殿前伺候的,来这种地方…… 等下,北房这破地方,如果是殿前的侍卫,好像的确也畅通无阻。
惊蛰默了。
容九捏着惊蛰的下颚,凑过来,“在想什么?” 惊蛰发现,容九是个醋坛。
这是被他一点一点,在相处里发现的。
如果是他们两人在一起,容九总是不愿惊蛰分神。
要是惊蛰走了神,他的手在哪,就会顺手捏到哪,上次还捏了惊蛰的小肚子,痒得他差点没哭出来。
惊蛰老实地说了通,竟听到了容九低低的笑。
容九很少笑。
因而他笑起来时,惊蛰总会忍不住去看。
他踮着脚,趴在容九的胸前探头探脑,试图借着暗淡的月光,将容九的笑容看得更加清楚。
毛绒绒的头发蹭着容九的脖颈,他搂住惊蛰的腰,好似搂住了一只活泼乱跳的小狗。
叫人蠢蠢欲动,总想做点什么。
再是薄凉冷漠的人,唇也是柔软的。
惊蛰不由这么想。
勾起来的弧度真好看。
只是当这唇亲在惊蛰的嘴上,他的本能就开始惨叫了。
无他,容九在这种事上着实有些…… 贪婪过度。
惊蛰总觉得自己会被吃掉。
腰上的力道很紧。
他被迫仰起头,那滋滋作响的水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有点明显。
惊蛰莫名有在偷情的错觉。
……当然,他们现在的关系,也没怎么光明正大。
可这实在是太过分了! 舌头又被牙齿轻轻咬住,惊蛰的呼吸急促起来,生怕又被咬出血来。
尽管自从第一次后,容九就没再这么做过,却还是叫人战战兢兢。
“惊蛰,惊蛰……” 许是惊蛰出来的时间太长了,明雨特地出来找他。
惊蛰的脸色当即就变了,身子微微挣扎起来,用气声说道:“别,要被发现……” 他的话还没说完,容九彻底堵住他的嘴,拉着他藏在了树影下。
漆黑的夜里,如果不提着灯笼,就算有人从他们身边经过,只要不细看,就绝不会被发现。
可那是明雨。
惊蛰呜呜了两声,挣扎的力气变大。
也不知容九到底受了什么刺激,虽是放过了惊蛰的嘴,却扯开他的衣领,一口咬住了肩膀。
炽热的气息扑打在皮肉上,惊得惊蛰颤抖了几下,发出几不可闻的呻吟。
这声音吓坏了惊蛰自己,他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再走漏半点气息。
沙沙的脚步声,明雨朝着这边走来。
容九抱着惊蛰,头颅压在他的肩膀上,吮吸的地方一点点往脖颈靠近,敏感地方被舔过的触感,让惊蛰的腰身不住发颤,都要软了下去,要不是拦在腰间的胳膊牢牢抓住了他,现在的场面肯定很难看。
“惊蛰?” 明雨只觉得奇怪,怎么人不见了? 这北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惊蛰有可能去的地方都看过,怎么连个人影都没有? 难道是刚才他出去了? 这不能吧,都快落钥的时辰,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明雨一边四处找,一边叫着惊蛰的名。
拐弯时,他好似听到了廊下有什么动静,下意识朝着幽深的树影看去。
那黑得很,明雨眯着眼,什么都没看到。
可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他下了台阶,往那边走了几步。
惊蛰的神经都紧绷起来,连呼吸都细细的,从皮肤上能闻到害怕的气息,正因着靠近的脚步声越发浓郁。
容九咬住惊蛰的命脉。
澎湃的生机正在血脉里崩腾,因着恐惧,跳动的速度越发快了。
令人怜惜。
又叫人难掩恶意的欲念。
要是真的被发现这般模样,以惊蛰的克制,会崩溃得大哭吗? 第一回将惊蛰逗弄过头,哭得狼狈的模样,迄今还令容九怀念。
哒。
再往前走,就没有月光了。
明雨踌躇了一会,又瞪大了眼仔细瞧了瞧,嘀咕着惊蛰再怎么样也不会藏在这里吧……一边说服着自己,一边转身走了。
直到这时候,容九才松开。
难以窥探的漆黑中,惊蛰的脖子上已经烙着个深深的牙印。
惊蛰在极度紧张后,整个人彻底软倒在容九怀里,手脚无力,摸着还有点冰凉。
容九慢慢地给他搓着手指,帮着回暖。
惊蛰呆愣了一会,才喃喃地说道:“容九,你这脾气……难道没人想打你吗?” 他刚才分明是故意的。
如果不是明雨怕鬼,不敢到黑暗深处,刚才或许就要被发现了。
虽然明雨早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关系,可知道归知道,明目张胆被看到那又是另一回事! “惊蛰不是很信赖他?” “信赖归信赖,可这是……私密的事。
” 惊蛰推开容九,他的羞耻心,还没到这般厚脸皮的地步。
他现在满脸通红,耻感爬满了心,都恨不得给自己脸捂上。
“而且,你怎么知道,将来不会出事?”惊蛰嘟哝,“还是要藏好些。
” “你担心他背叛你?” 容九的声音里,是难以觉察的恶意和荧惑,乖戾的暴躁被冷静克制的语气埋藏着,只是一听,好似是在真心实意地关切着。
“莫要担心,” 他总是这么说。
“若他背叛你,我会摘了他的头颅,送与你为礼。
抽了他的皮肉,做你垫脚的皮具……” 他的话还没说完,惊蛰一个小狗飞扑,将容九恶毒的话给堵了回去。
用嘴。
容九是个贪婪的,送上门的食物,哪有不吃的道理。
直到惊蛰差点被亲晕过去,喘着气趴在容九的怀里,还不忘碎碎念:“不可以,不能这样……明雨是我的朋友。
” 他有点委屈,那鲜明的恶意,是如此明显。
为什么…… 容九沉默片刻,手指拂过惊蛰的侧脸,用力地擦了擦他的眼角,冷淡而刻薄说道:“你和他,走得太近。
” 那轻易燃烧起来的情意并不滚烫,冰冷到窒息的寒意里,掺杂着无尽的丑陋恶意。
那不如惊蛰那么纯粹美好,反而充斥着扭曲的欲望。
那为嫉妒。
惊蛰不可思议地摇头:“可他只是朋友……” 朋友和伴儿,在惊蛰看来,是截然不同的关系。
他怎么都想不到,容九看似冷冰冰的模样,居然会……吃醋吗? 吃的还是,明雨的醋? 惊蛰有时难以理解容九的想法,当然,明雨的安全,他是一定要保护的,他絮絮叨叨地跟在容九的身后,让他一定不能对明雨下手,结果…… 嫉妒的男人最可怕,惊蛰切身体会到这点。
那天回去,他的嘴巴都肿了。
如果不是容九塞给他的玉瓶,他第二天都不能见人。
可恶! 容九的性格恶劣到无可救药。
惊蛰已经收集了四个玉瓶。
每次打开柜子,就看着它们排排坐,异常亮眼。
立冬曾见过一次,还问惊蛰是什么材质,惊蛰却也是不知,只含糊说是朋友送的。
他多数时候到底在直殿司,和立冬不太熟。
折腾完云奎的事后,惊蛰总算轻松了些,而这位大块头非常投桃报李,很快就给惊蛰带来了一个对他来说,算是不错的好消息。
等八月一过,惊蛰就能正式入直殿司了。
这对惊蛰而言,无疑是好消息。
云奎的身体到底是好,在床上养了些时日,很快就恢复好,开始下床活动。
他不再往外跑,也不再经常和人花钱,性子像是一朝发生了转变,变得愈发沉稳起来。
这由夏转秋的时节里,贵妃黄仪结的努力似乎有了成效,景元帝终于见了贵妃,而后,又时常去钟粹宫小坐。
一时间,空寂了几个月的后宫,因着陛下重新踏足,又有了几分跃跃欲试。
尽管承欢宫的血灾就在眼前,可她们入宫,本就为了博一场富贵,若是无出头之日,当初何必赶着入宫? 便又有几个,总爱往乾明殿送东西。
宁宏儒虽把着乾明殿不叫人入内,可东西至少是送得进去的。
次数一多,这后宫就又热闹起来。
热闹之余,乾明宫悄无声息又换了人的事,仿佛就掩在尘埃里。
景元帝在洗手。
只是怎么洗,也总洗不干净那腥臭的血气。
他略皱眉,眼底浓郁的暗色,仿佛能吞噬所有情感,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可唇色却异常鲜红,好似流淌的血。
很少有人能欣赏景元帝的容貌。
纵是他的亲生父母也是如此。
越是锐利的美丽,越是刺痛他们的感官。
他们在他身上谋求相同之处,更因为那不同而狂躁。
宁宏儒轻声:“陛下,人都清理干净了。
” 滴答,滴答…… 景元帝垂下来的手,正滴着血水。
在脚边凝成一滩。
手指还能感受到血液的余温,可掠夺性命并无分毫快感,只是为了压抑另一种扭曲起来的情绪。
阴郁的暴戾在眉梢一闪而过,僵硬的脸庞上,露出了歇斯底里的暴躁。
景元帝的嘴角抿着,紧绷的忍耐克制着动作,让他连擦拭着手,都呈现出几分冷静优雅。
他将手帕随意地丢在盆里,本就染血的素白帕子瞬间被血水侵蚀,变得无比脏污。
“还是不够。
” 他像是在问宁宏儒,又仿佛是自言自语。
“这是为什么?” 宁宏儒深深跪了下去,不敢说,却不得不说:“……许是因为,陛下非常在意惊蛰。
” 喜欢是极为正常的情感,可景元帝向来与别人不同。
景元帝有些沉默地感受那些陌生的情绪。
是新生的,异样的。
滚烫到要沸腾起来的情绪,永远都不满足。
这贪婪,恶毒,充斥着掠夺和暴戾的欲望,惊蛰那脆弱的身体,又能承受多少? 景元帝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唇,微小的怜惜顷刻又被暴虐的掠夺欲取代。
每一个逢五的日子,惊蛰再仔细些,就能嗅闻到那挥之不去的血气。
淡淡的,却好似缭绕在男人的血肉里。
那血腥的杀戮过后,兴奋的欲望才能压下少许,不至于弄坏他。
真是期待呀。
惊蛰。
今天,又是十五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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