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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说清楚后,各自分别告辞。
唐窈回到窈窕院,厢房内正好传来郁桉郁棠的欢雀声,她一进门,两小家伙便欢快奔来。
“阿娘灯笼!” “灯笼~”两人捧着大灯笼,笑容璀璨,高兴显摆。
奶娘提着灯笼柄跟在后头,以免两小人儿抱不动摔地上。
那灯笼闪耀璀璨,映着两人更显精致,仿似画里的金童玉女。
唐窈眼里也染上笑意,走近过来,摸了摸两人的小脑袋,“你们阿爹昨晚回来了,给桉儿留着大灯笼,今晨刚走,他让我跟你们说声抱歉,实在是京中事务太繁忙了,不好久留,他还留了信……” 说着,将日居给的信拿出来。
郁棠郁桉原本还有些不高兴,一看有信,注意力又被引走,眼巴巴就想拆信看。
唐窈领着他们过到书房,拆开信,当着两人的面展开来。
【深秋渐寒,躬请添衣,见字如面。
桉儿生辰康乐,未能在你生辰那日及时赶到祝贺,甚是歉意,特奉上一盏大灯笼,望你喜欢……】 “喜欢~”郁桉软软应声,小脸兴奋红润。
唐窈笑着摸了摸他脑袋,继续读信。
郁清珣并没有透露他受伤的消息,信上还如以往,只说途中趣事,不写离愁哀伤或时事,仿佛他经历的只有风花雪月的浪漫,没有刀光剑影的危机。
唐窈一边读信,一边细看着字迹。
虽然字还是那个字,但笔墨力道不足,笔锋略弱,应是病中所写。
他确实受了伤,只怕还伤得不轻,连写信都有些勉强。
唐窈暗自担心,面上并不显露。
郁棠郁桉是看不出字有什么不同的,雀跃跟着读了遍,嚷嚷着要回信。
唐窈让人铺了笔墨纸砚,将两小人儿的话语写进信里。
写完后她迟疑了瞬,还是没添写片语。
二百一十封信不多,前面已寄来近百封,很快就能寄足数。
她没必要打破这决定,到时间过去既是惊喜,也是理由。
现在有什么想说的,可以让日居带话。
唐窈将信封好,准备将先前所写的信件,也一并让日居带回去。
做好这些,又记起余既成要离开的事,让人将他原本送的两排花簪送了回去。
——既然约定已经作废,礼物也该物归原主。
余既成拿到簪子,沉默了许久,倒也没让人再送过来。
唐窈悄悄松了口气。
* 日居休息了一日,第二天便启程回京。
唐窈亲自将信送过去,还特意让童娘子给她弄了发髻,佩戴上那两支纯金琉璃灯簪。
“麻烦帮我给国公带话,那两支灯簪我很喜欢,那天的萤火虫灯笼我也很喜欢,希望来年夏夜能再与他同赏。
”唐窈将信件递过去时道。
日居一眼看到她头上戴的灯簪。
他跟在郁清珣身边,自然是认得郁清珣亲手所制的簪子,何况这簪子还如此华丽耀眼。
“属下一定将话带到!”他为郁清珣感到高兴。
四大亲随不仅是亲随,还与郁清珣有着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
郁清珣有多喜欢唐窈,有多希望能跟唐窈重归于好,他们比谁都清楚。
唐窈轻微颔首,头上灯簪在阳光照耀下如同明灯,灿若星辰。
也是唐窈容貌够美压得住,才不至于被这灯簪夺去瞩目。
“这些信是之前棠棠和桉儿嚷嚷着要写的,我怕他们发现不对,假借国公的名义回了信,他们暂时还不知道,还望国公帮忙保密,莫要被他们发现。
”唐窈将其他信件装在木匣子里递过去。
日居应声接过。
“望国公保重身体,棠棠和桉儿我会照顾好。
”唐窈再道。
日居颔首,很快道别离去。
京中,郁国公府。
前院书房。
郁清珣披着狐毛大氅,拥着暖炉靠坐在软榻上,脸上有些白,像失血过多,气色并不好。
“子规来信,崔王两家的田亩已经清点得差不多了,确定要将这些田分给佃农们?”下首椅子上坐着林宿眠等心腹官员,正商议着处理清丈出来的田亩问题。
郁清珣点头,并不言语。
“国公受伏重伤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不少人还以为您已经没了,正雀跃欢喜,这一下又如此行为,还想随之改税法,他们怕会闹得更大,要不……先缓一缓?”有官员劝道。
“无妨,就让他们闹。
”郁清珣眉宇恹沉,看上去病怏怏的。
“新税法从鲁州开始试行,再推向其余州府,我会上疏太皇太后,让她老人家另遣御史,巡查各地田亩情况。
”他语调浅淡,甚至还有些中气不足,话语却是不容置喙。
座下其他官员想说什么。
郁清珣瞥过去,“你们也不赞同这新税法?” 众人神色各异。
说赞同吧,多少有些勉强;说不赞同吧,又违背初衷。
“我倒觉得这新税法没什么不好,也就大户们多出些田户税,这点田户税对我们而言不过九牛一毛,就算有所欠缺,也才十五里取二,不过是回到顺康时期的田税,黔首黎民都活得好好的,没理由我们还能活不下去。
”林宿眠笑着发言。
“林大人说的是,这赋税并不重,反而轻减了不少,百姓们得知指不定得歌颂我等为国为民,仁政宽厚,哎呀不说别的,就说我老家,听到这新税法定是欢喜歌颂,我也挺欢喜的。
”另有官员接话。
其他有人赞同,有人暗自翻了白眼。
新税法是谁家田多缴纳的赋税就多,说话赞同的人十有八九都是家里田亩不多的,交出这么点能讨好上峰,心里指不定偷乐呢。
别人反对他赞同,这不就突出他了吗? 想得挺美的。
众人讨论了番,最后一致赞同推行。
消息传出,朝堂上又是一轮激烈争辩,可有郁清珣压着,加之太皇太后认同,很快敲定下了旨意,就先在鲁州试行。
若是可以,便推广正式运行。
其他各州府或快或慢得到消息,一时皆有波动。
* “国公爷,日居回来了。
” 天气转寒,晨间还起了白霜。
郁清珣裹着大氅,正在书房雕琢木头,听到亲兵来报,立时抬眸看去,平淡神色里有了几分情绪。
“国公!”很快,日居抱着匣子从外进来,先行了礼。
郁清珣抬手免礼,“怎么样?桉儿可还好?” “世子很好,属下去的时候,他睡得正香,看着还圆润了不少,小脸白里透红很是可爱,就是……怪属下没能在生辰那日赶到,小世子哭得眼睛有些红肿,醒来后见到灯笼又很开心,嚷着夫人快速给您写了回信。
”日居说着,将手里东西递过去。
“夫人说之前为了安抚姑娘和世子,假借您的名义写了不少信给姑娘和世子,姑娘和世子便也回了信来,信都在这里面,还说请您保密,莫要被他们得知。
” 郁清珣接过木匣,打开来,里头放了不少信件,还有纸张映着不同颜色的手印,有大有小,很是童趣。
郁清珣看着嘴角已先上扬,又止不住咳嗽了几声。
日居赶忙继续道:“夫人说她很喜欢您做的那灯簪,来送信时还戴了出来,果真是熠熠生辉,如神女仙子……” 他夸赞了好一些话语。
郁清珣怔了怔,眉宇舒展,眼里温柔怎么都止不住。
他想象着唐窈戴着那灯簪的模样。
前方仿佛真有那么一个人,盛装打扮坐在椅子上,见他看去,拿起团扇轻遮了下脸,又很快放下来,一双秋水横波目羞涩地朝他看来,连眉梢眼角都是柔情。
郁清珣撑着书案止不住咳嗽起来。
日居赶忙给他倒水抚背,“国公保重身体,夫人还说了,她很喜欢那日的萤火虫灯笼,期望来年夏夜还能同您共赏呢。
” “她……真这样说?”郁清珣不敢轻信。
他已经做好她永远不会原谅他,往后就这般与她相处两地的准备,她能赏他每年数次见面,能经常给他回信,便足矣。
他可以抱着那臆想度过余生,就算如此,也比前世好过千万倍。
他清楚知道她在远方过得很好。
“真的!夫人还写了信呢,指不定信里也有邀约。
”日居保证道。
“夫人让您保重身体,我刚到云州的时候,夫人可拉着我问了您好些话,就怕您出事,过后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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