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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转身去了净房。
等洗完澡出来,屋里丫鬟都已先行退下,只有唐窈独自坐在床榻边,稍有些紧张地挺直了腰背,双手放在腿上,眸光轻抬着看来,内里如水清澈氤氲。
郁清珣看着那双眼睛,不觉屏了呼吸,过到近前。
床榻边坐着的美人轻唤了声“郎君”,他哑着嗓音轻应,恐惊吓到什么似的,试探着伸手搭在她手上。
他能感觉到她的紧张,但没拒绝。
两人目光相对,彼此呼吸炙热,眼里含着脉脉水光,连空气都氤氲多情起来。
郁清珣喉结上下滚动,压着她躺倒在床上,动作无意识放轻,只觉被他拥着的人又娇又软。
两人挨得极近,鼻尖紧张渗出一层细汗。
下方的人压着紧张,那双眼睛看着他,像误入陷阱里的小鹿,纯真无辜又极其妩媚动人,依稀还几分眼熟,像在哪儿见过。
郁清珣不可制地轻吻下去。
而后…… 他睁开眼,梦醒了。
郁清珣盯着只有丝乌白微亮的帐子顶,好一会儿才明白怎么回事,有些不甘地闭上眼,想重回梦境。
可无论他怎么放空心神,睡不着就是睡不着。
他不由在脑子,一遍一遍回想梦中场景。
那不仅是梦,还是过去。
恍惚间,他似真看到她躺在自己面前,那双眼睛有惊慌有害怕,还有见到心仪美景后的清灼水亮,内里仿佛映照着星辰。
郁清珣屏住呼吸,有画面刹那闪过脑海。
却不是她躺在榻上,而是束发做男儿打扮,从马上翻身坠落,就要栽倒在他面前。
郁清珣一惊,霍然坐起。
他想起来了,早在成亲之前,他其实便已先见过她。
那时她穿着男装,骑马等在城门口,似眺望找寻着什么,直到他归来靠近,她胯下骏马不知受到什么刺激,突然发狂奔来。
马上人儿未曾坐稳,身体猛地后仰着要栽下马去。
他眼疾手快,随意搭了把手,将人半扶半抱住,免了她落马之灾,那时她眼里的惊艳,一如成亲那日的灼亮动人,眸子里独独倒映着黄昏的天色与他。
当时他并未在意,扶稳她站好就要打马离开。
身后有压着紧张的嗓音传来,“敢问公子贵姓?” 他头也没回地答了声:“举手之劳,无须挂齿。
” 那时他未曾多想,后来大舅子唐宁曾私下透露过,原本唐窈是打算退婚不嫁的,后来走礼时隔着屏风看了他一眼,便再也没提退婚的事,反而积极得很。
唐宁说他妹妹,或许就是在那一眼里看上了他。
却原来不是那一眼,而是在更早的城门口。
他从未放在心里的一次偶尔相遇。
郁清珣忽觉心口有些难受,想被剜了一刀,越来越痛。
他想起她满怀期待嫁给他,得到的却是新婚之夜的冷待,是夫婿第二天就留她独守空闺的惊愕,是一次次写信却从未得到回应的失落。
他之前不明白自己错在哪儿,直到此时此刻才幡然醒悟,那不仅是因为郁四姬长欢以及太夫人,更多的是这十一年来,不断堆积的失落与绝望。
他还曾说,情爱这种东西有没有都不重要。
郁清珣踉跄起身下榻,奔到书案前,软跪着找出那一匣子,被曾他翻过数次的书信。
出征的那三年他未曾回过只言片语,甚至未曾拆开书信看过一眼,不是因为什么军情紧急、军务繁忙,仅仅是他不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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