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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岸上处处是荒草寒烟,邱纶穿着件碧青的袍子,满面笑着跑到栈道上来,像是打灰烬里吹来的一抹春意。
妙真那颗心随着他“咚咚”的脚步声跳着,终于对自己承认,的确是有些爱上了他。
这没什么奇怪,也没什么丢脸的地方,一个家破人亡的女人,面对四面凄惶的处境,即便嘴上逞强不肯承认,心也是不由自主地急着想寻个栖身之所。
她想,他一定是她最好的归宿了。
邱纶多余的皆没带,一身轻盈,仿佛是为她丢掉了许多不必要的东西,只叫长寿背着一点一箱细软。
他“咚咚”跑来,水上的木栈道颠晃着,两个人像是在惝恍无边的洪流中相逢,都有些莫名的感动。
他笑着低了低头,满额大汗,想说话,又忽然有些不好意思。
也说不清到底是腼腆些什么,反正不是他一贯没皮没脸的做派。
望着妙真笑足了半日,方才道:“我还怕你不等我了,催着赶车的人快着些。
想不到越快越是出岔子,那马上在前头跑散了一个轮子。
哪里还等得起他修理?我是跑过来的,怕你不等我。
” 妙真心陷得很软,脚下也有些飘忽。
顿了顿,便由袖里摸出条帕子,垫着脚替他揩拭额上的汗,“你说来就一定来,我答应等你,也一定等你。
你那姓孔的管家是如何肯放你的?” 他握住她的手腕,接了帕子来自己胡乱搽两把,“我没告诉他,是趁天没亮偷跑出来的。
不妨事,我是回家去,又不是去哪里胡混。
走,咱们先上船去。
” 也没撒开手,就往下一握,牵着她往船上去。
看见良恭在甲板上查检那些阑干,走到一处就抓着摇一摇,怕阑干不结实。
他早听见了动静,却装得没听见,不肯扭头去看,随他们两个往那几间挨挤着的船舱里去。
比及到船启程,他才回身,猫腰钻进底舱内。
这屋里只得一间大通铺,他与严癞头拣了个最尾的位置。
躺下去后,顿觉茫然,不知缘何又飘到这水上来了,仿佛一生都不能靠岸,心里感到凄凉。
邱纶的心境倒与他很有不同,他是最喜欢四处浪荡的人,最怕在家受约束,所以对于路上的颠簸,不觉疲惫,反有些兴奋。
何况这一程还有妙真伴着,两人住的屋子紧挨着,船上的屋子,都是用木头隔板做的墙,那头说话,这头也能听见些。
有一日走到妙真屋里去看,发现她睡的那罗汉床正贴着他的墙面,便马上回去,把自己睡的床也搬来这墙下贴着。
终有一日午晌,听得那头林妈妈问来,“这邱三爷怎么也要回嘉兴去?他不是在常州还做着生意么?就丢下不管了?” 花信认准了邱纶是将来的姑爷,心下有些得意,爬起来看看中间那床上的妙真,以为她睡着了,便蹑脚走到林妈妈这床上来坐,“妈妈还不知道呢吧,邱三爷是特地为姑娘回去的。
一是怕姑娘旅途孤独,二是想回家告诉他父母,要求咱们姑娘做奶奶。
” 这倒没什么惊怪的,早些年他就有这主意,林妈妈是晓得的。
她老人家沉思半晌,泄出口气,“也好,妙妙和安家退了亲,正要另寻户好人家。
只是邱纶这起公子哥,在家宠坏了,我看他就有些不够稳重,做事说话,总有些轻浮样子。
” 花信一味替邱纶说好话,“妈妈敢是忘了,他的年纪比姑娘还小几岁,要他稳重,他的岁月还没上来呢。
等成了亲,自己成了家,过两年自然就好了。
妈妈不看别的,且看他待姑娘的那份心,谁人能比?这个时候了,咱们还去计较那许多做什么?” 林妈妈瞟她一眼,笑了下,“我看你这般竭力称赞他,也不是为你那姑娘,还是为你自己打算。
想着跟着姑娘到他们家去,往后就再不必洗衣担水,做那些粗活了?也要找个能干的相公嫁给人家。
” “我这样想难道不应当么?”花信敛起半分笑脸,又往自己那张床上回去,“既是为我,也是为姑娘打算,眼下上哪里再去找邱三爷那样的去?” 林妈妈叹了口气,没说什么,吃了半碗药,又睡倒下去。
邱纶听了这半晌,也不知这林妈妈到底是认同不认同。
当下妙真没了父母,亲戚又多是不可靠,恐怕替她做主的,还是这位乳娘。
因想这老妈妈说他不够稳重,他暗下决心,要做出个稳重的样子,好叫她老人家放心。
于是下晌午睡起来,就走到妙真屋里来说此行回嘉兴,将何处安顿他们的事。
他因与妙真情意相通,觉得安置妙真是他的责任。
这屋里也恰在商议何处落脚,瞿尧正说:“我看就在咱们家那盘云街上租赁一所房子。
那条街上房子多,也都宽敞,都是好些大官人置办的房产,也不必怎样收拾,扫洗几遍就能搬进去住。
” 良恭却攒了攒眉,“这样的房子花费也不小,这一程回去,拢共三百两银子,应当省着些花销,恐有个急用之处又拿不出来。
” 林妈妈怎样都好,横竖她也走动不起,都是常日睡在床上。
花信听了却暗暗不高兴,只怕房子逼仄了,要和妙真挤在一间屋子里,非但妙真不喜欢,连她也有点害怕,唯恐妙真又发了病。
可她不说话,只低着脑袋揪着裙子,耳朵竖着听他们议论。
“我看也用不着要那么大的房子,也没人扫洗。
”妙真倒赞同良恭的话。
邱纶这厢搭着话进去,“依我说呢,还是不要那么挤逼,宽敞些好。
我二哥在七宝街九里巷有一所宅子,原是他那年娶了房外宅,置办给我那位嫂嫂住的。
可不到两年,那位嫂嫂就病故了,房子就空了下来。
你们要是不弃嫌那里死过人,就到那房子里去住。
我回去和我二哥说一声,也不要租子,岂不大家便宜?” 众人皆笑着和他招呼,妙真坐在窗户底下的椅上,另一条椅上本来是花信坐着。
见他进来,花信忙起身让开,给他倒茶。
良恭就在对面窗户底下的椅上坐着,也没正经去看他,只把脑袋扭向窗外,看那茫茫的水面,也不去搭腔。
林妈妈客气道:“怎好麻烦你?是你的房子也罢了,却是你们家二爷的。
” 邱纶笑着坐下,把胳膊搭在桌上,稍稍欠身向林妈妈那榻上,像是掠过了妙真,其实还是在看着妙真,“那有什么呢,您老人家真是客气得很。
我二哥最是好说话的一个人,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他没有不答应我的道理。
那房子里一应都是现成的,还有对夫妇在里头住着看家,这一去,日常连扫洗的人都有。
” 妙真见他笑盈盈的,便点头答应,“那你对你二哥好好说,我们付一点租子,也不算白占着他的房子。
” 邱纶晓得她不肯白占人家的,只笑着把手摇摇,不去答对她的话。
事情说定,众人就散了。
邱纶嫌这屋里有林妈妈睡着,说话不便,就引着妙真到甲板上去走动。
时下船行到山湾处,左右两片崎岖枫岭,红叶满坡。
妙真扶阑眺望,灿灿的太阳照着她的鼻尖,愈发俏丽。
她自那回清醒过来后,仿佛大病痊愈,连父母逝世的伤痛也好了许多,恢复了精神气。
邱纶十分爱她这一点,觉得她虽然看着娇弱,却经得住风霜蹉跎。
他倏地凑过去,亲在她腮上一下。
妙真惊诧地扭头看他,他没有抱歉,反倒得意挑着一只眼笑起来,“我亲不得么?” 妙真反着手背把腮轻轻蹭了蹭,剜他一眼。
他知道她没生气,愈发大胆地去抓住她那只手,“我知道,你看着很守规矩,其实骨子里根本不在乎这些俗礼。
你守着这些规矩,不过是要叫大家少替你担忧。
” 妙真仍剜他一眼,“你又知道了。
” “我不见得就很愚笨嘛,都是人家说我如何如何,你可不能单听别人胡说八道。
我到底怎么样,你要自己亲自来了解。
” 他托着她那只手没放,因为她也没挣。
他感到她洇凉的皮肤,摩挲了两下,垂下去握着,牵着她绕着船边慢慢走,“在船上漂泊久了,冷不丁走到地上去还打晃呢。
咱们得多走走,免得到时候下船站不住。
” 妙真给他拉着,身子就有些犯懒似的,在后头软绵绵地坠着,“我可是坐船坐得习惯了的。
这几年,不知坐了几趟船。
下回我还是走陆路,省得成日家飘在船上,觉得头重脚轻的。
” “下回?”邱纶回过头看她一眼,“下回你还要走到哪里去啊?” “那怎说得准?把父母安葬了,我还要回常州打官司呢。
” 邱纶又笑,“我看不要费事了,为几万银子两处地,怎经得来回颠簸?怕什么,往后自然是不缺钱的。
” 妙真领会意思,把脚步顿住,掣得他回身。
她飞一下眼角,不以为意的情态,“谁说往后我一定就不缺钱?我缺得很呢!” “嫁给了我,还会缺钱使么?我们邱家什么都不多,唯独买卖多,田地多,银子多。
待咱们成了亲,你在外头折的本,我叫我娘偷么补给你。
她老人家最是心疼我,自然也最疼小儿媳妇。
” 他这个人因为从未遇到过什么难事,因此习惯把一切事情都想得轻松简单。
他是没有几多烦恼的,从前最大的烦恼是妙真,如今连这烦恼也得到解决。
所以更把凡事都说得云淡风轻,继而拉着她轻盈地走。
妙真被他的情绪渲染,脚下飘忽着,心情也难免轻飘飘的,嗔道:“谁是你家的媳妇?” 恰走到船尾,风势忽地有些大,他一回身,袍子兜着风,她的衣裙扑过来,几片颜色搅缠在一处。
他扛着风向前贴近一步,歪下脑袋亲了下她的嘴。
那两片嘴尽管说着硬话,却是软绵绵的,带着玫瑰的香甜。
他抻起来时,整个人就甜得有些头晕目眩,“你不承认,那我亲你,你为什么不躲?” 妙真一下臊红了脸,转着眼珠子想话来反驳,却在他的肩臂外,看见良恭背立在那里,正躬着点身子,把两个胳膊肘撑在阑干上。
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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