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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石激起千层浪。
皇上? 莫非皇帝在这儿? 心柔公主脸上得意猖狂的笑容一僵。
她抬头四处张望,视线很快便锁定了正对着戏台视野最好的那个包间。
该包间的窗户上挂着一张薄如蝉翼的纱帘,纱帘后面影影绰绰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风轻轻一吹,掀起纱窗的一角,露出男人锋利的五官,冰冷的眼神。
心柔公主脸色大变,连忙行礼:“臣参见皇上,不知皇上在此,惊扰了圣驾,请皇上责罚。
” 威远侯也惶恐不安地跪下,狠狠瞪了对面的威远侯夫人一眼。
这个蠢婆娘,知道皇上在这里不派人悄悄通知他,还这样胡闹。
天衡帝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嘴角勾起极浅的弧度:“怎么会,今日皇姐、驸马和威远侯可是给朕表演了一出千载难逢的好戏。
” 这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话。
心柔公主抿了抿唇,连忙寻借口为自己开脱:“皇上,臣今日就是跟驸马闹着玩的,吓唬吓唬他们,没想到柴大人竟当真了。
” 柴亮都要气笑了,心柔公主只怕是拿大家都当傻子。
天衡帝没理会她,看向浑身狼狈跪在地上的驸马:“驸马,你怎么说?” 驸马就地一跪,用力磕了三个响头:“臣游灏明参见皇上。
臣与心柔公主结缘不合,想是前世怨家,似猫鼠相憎,如狼羊一处,既无法同心,终是怨侣,臣恳求皇上成全,赐臣一纸休书。
” “就只求这个?”天衡帝淡淡地问。
游灏明犹豫片刻,咬牙道:“臣别无所求。
” 别说唐诗了,这一刻淑妃她们脸上都露出了意外又失望的神色。
驸马今天在大庭广众之下搞这一出,不就是想将事情闹大吗? 现在机会来了,他怎么就不好好告心柔公主一状呢? 天衡帝不再理会他,而是看向了威远侯夫人:“夫人所言可是当真?” 威远侯夫人乃是将门出身,脾气火爆,性子直,而且大胆。
面对天衡帝的询问,她丝毫不惧,恭敬地说:“臣妇句句出自真心。
侯爷还是世子时便对心柔公主痴心一片,即便是公主婚后,他也时常感怀,每逢公主生日他都要喝得大醉,还寻找过几个与公主外貌有几分相似的女子。
他既心有所许,臣妇便不耽搁他了。
” 唐诗忍不住为威远侯夫人喝彩。
【说得好,威远侯夫人不愧是将门之后,性子就是爽利。
】 天衡帝缓缓道:“夫人可还有其他事情要说?” 威远侯夫人似乎等的就是这一句。
她从袖袋中掏出一叠纸,双手高举:“皇上,臣妇这里还搜集了不少威远侯为心柔公主所做的事,请皇上过目。
” 广全连忙蹬蹬蹬地跑下楼,接过纸,跑上来,递给天衡帝。
天衡帝接过,一张一张翻开,一时间静得只有他翻阅纸张的声音。
威远侯心里七上八下的,努力在脑海中回想自己都做过什么,但不知是太着急还是太心虚,他都急出了一脑门子的汗还是想不起来。
威远侯气得又狠狠剜了威远侯夫人一眼。
但威远侯夫人背脊挺直,跪在戏台上,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少许,天衡帝翻完了,将纸往下一扬。
纸张飘飘洒洒,有两张落到了威远侯面前。
威远侯定睛一瞧,这记录着十三年前的一桩旧事。
公主府家奴李昌与人争利,失手打死了对方,是当时还未承爵在五城兵马司任职的威远侯帮忙摆平的。
这样的小事威远侯自己都不记得了,但纸上却将时间地点人物都记得一清二楚。
可想而知,其他的纸上多半也是这样的“小事”。
“皇上恕罪,微臣年轻时糊涂,听信谗言,犯了不少错,恳请皇上宽恕,微臣一定痛改前非。
”威远侯也不管其他纸上写的都是什么了,磕头认罪求饶先上一通再说。
他跪得太快,让人不耻。
天衡帝没理他这个软骨头,接过侍卫递上来的另一份资料,快速扫了几眼,说:“拿下去,给心柔公主瞧瞧。
” 心柔公主心底顿时涌上一股很不好的预感。
她颤抖着手接过资料一看,顿觉头晕目眩,上面不止记着她砍小翠双手,宰了小姑子小拇指的事,还有公主府侵占百姓田地,不断扩大食邑范围以敛财供其挥霍,下面的人为了讨好她四处寻找柔顺黑亮的头发,甚至为此逼死人…… 一桩桩一件件记录得异常清楚,甚至连许多她本人都不知道的小事也全都记录在册。
短时间内,皇帝根本不可能查到这么多事。
所以只有一个答案,皇帝早看她不顺眼了。
现在母后、舅舅他们都去了福宁行宫,即便现在就派人前去行宫找人,最快恐也得后天才能回来,来不及了。
她也是能屈能伸,连忙磕头道:“皇上,臣驭下无能,让他们背着本宫做出如此多伤天害理之事,臣实在是有愧,恳请皇上帮臣清理门户。
” 这也能推脱? 唐诗真是对太佩服心柔公主这张嘴了,真会说话。
可见人家受宠也不光是出身和长相漂亮,恐怕这张小嘴也占了不少因素。
就是不知道皇帝吃不吃这一套。
唐诗觉得应该不会。
天衡帝虽然看着年轻好说话,但他若真不想管这件事就不会派人去请威远侯夫人过来,更不会露面。
既露了面,他就不能将这事轻轻放下,不然柴亮和这些侍卫百姓怎么看他?他要是不管有损他的威信,还不如从头到尾隐身比较好。
但天衡帝比唐诗想象的还要简单粗暴。
撒了证据,他没有再跟心柔掰扯,直接下令:“柴亮,将心柔公主府、威远侯府的罪行张贴在闹市、城门口等地,让宗室子弟、勋贵官宦子弟引以为戒,若再有发现,严惩不贷。
” 柴亮心里舒坦了,连忙让人将地上的罪证捡了起来:“是,微臣遵旨。
” 心柔公主和威远侯慌了,赶紧磕头求饶。
心柔公主还不肯承认:“皇上,这些都是污蔑,胡说八道的,臣没做过……” 天衡帝再度开口,让心柔公主更加的绝望。
“心柔公主与驸马,威远侯及夫人齐氏,夫妻不睦,同床异梦,今日朕便做主让而等和离,此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 驸马和威远侯夫人激动不已,连忙下跪谢恩。
心柔公主不服,正要开口,却听天衡帝又下了一道旨意。
“心柔公主府,威远侯府,草菅人命,多次触犯大雍律,怨声载道,现革除二人的封爵,贬为庶民,抄没两府,充入国库。
” “不,皇上,你不能这么对臣,臣可是您的亲姐姐。
您这么对臣,想过母后会有多难过吗?”心柔公主几欲发狂,连忙搬出了最大的靠山。
天衡帝面色冷肃地看着她:“此事朕会派人向母后说明情况。
母后一向公正严明,慈悲为怀,仁善坦荡,若知你背着她犯下如此不法之事,不用朕出手,母后就会先废了你。
” 心柔公主无言以对,她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面说太后会袒护她吧。
哪怕这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事实,但也是不能在人前说出来的。
她换个了策略,泪眼婆娑地哀求道:“皇上,臣知道错了,您就饶了臣这一次吧,臣以后不敢了……” 天衡帝还是没搭理她,而是看向跪在地上的游灏明:“驸马,她当初砍了令妹哪只手的小指头?” 游灏明张了张嘴:“左,左边……” 侍卫奉上一把刀,塞到他手里。
游灏明颤抖着握住刀,惊恐地抬头望着天衡帝。
别说他了,就是唐诗都被天衡帝这个操作给搞懵了。
【瓜瓜,狗皇帝想干什么?】 【不会是让驸马砍了公主的手指吧。
】 瓜瓜也很激动:【这是不是就叫以牙还牙?】 唐诗:【不错,也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虽然血腥了点,但我怎么有点期待。
】 瓜瓜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比唐诗还来劲儿:【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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