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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度想毁掉◎ 这页纸的最后,苍劲有力地落着几个字:“我实可笑!” 与之前书写完全不一样的字体,前文皆是整齐稳定的刚劲小楷,最后四个字略潦草狂妄,甚至隔了这么久,看来仍有自嘲的怒感。
细看纸的右下角还有火烧痕迹,应是被扔进火中又捡了回来。
翻开这一页,下面竟是一张折梅图,和陆鸢妆镜背面的图像一模一样。
褚昉不是说妆镜是在扬州买的么? 画旁题字:虽未亲见我妻折梅,但忆其姿,概拈花展颜,少有之可爱,当记之。
落款同前页纸,画的右下角也有火烧痕迹。
陆鸢再要翻看其他书写内容,听背后传来一句质问:“你在做什么?” 陆鸢不慌不忙把一沓纸塞回布袋里,放回原处,盖上匣子,合上斗柜,转头看着褚昉,半点不心虚地说:“夫君,我想到祝语了。
” 褚昉没有回应,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她走近了,手臂搭在斗柜上,挡住了陆鸢的去路,“什么祝语,管叫你偷翻我的东西?” 他已换了一身圆领紫袍,腰间重新系上了福囊,陆鸢瞧见,唇角微微上扬,抬头对上他目光,“你曾说,我是这府里的主母,可算话?” 褚昉道:“自然算话。
” “既如此,难道我无权动这柜子里的东西?”陆鸢歪头质问于他。
“狡辩。
”褚昉拨开陆鸢,打开斗柜将匣子上了锁,说:“这是我的东西,以后没我允许,不能乱翻。
” 他所了解的陆鸢,从不乱翻他的东西,莫说他上锁的匣子,便是他明明显显放在她面前的匣子,她都不会多看一眼的,这次竟然趁他换衣裳的空儿,偷看他早前手记。
他既撞破了,陆鸢反倒没什么顾虑了,大大方方地说:“我看见一幅画。
” 褚昉垂眼看她,并不接话。
“和我妆镜上的一模一样,你能解释一下,这是怎样的巧合么?”陆鸢微微歪着头,唇角挂着一丝浅笑,注目看着褚昉,将他神色尽收眼底。
二人目光交织片刻,褚昉先移开眼,走去桌案旁,拿着刻刀准备刻石,问陆鸢:“你想到的祝语是什么?” 陆鸢亦款步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用十分柔和的语气商量着说:“夫君,大年初一,闲来无事,我们做个游戏如何?” 她眼中冒着黠光,显然方才的偷看没有尽兴,还在觊觎匣子里的东西。
褚昉握着玉石在桌案上敲了敲,发出当当的声响,将陆鸢目光吸引了去,好像是在告诉她:他还等着她的祝语。
陆鸢稍作沉吟,开口:“团圆聚,贤子贤孙。
” 褚昉听罢,虽仍然面无表情,但眉目之间的冷意明显消减,拿了刻刀开始在玉石上刻字。
他端坐着,右手因用力握刀,手背绷紧了,暴出的掌骨起伏如丘,单是看上去便充满了力量。
陆鸢就坐在他身旁,双手交叠放在桌案上,目光一动不动落在褚昉手上,不发一语,好像个偷师的女学生。
概因看得入迷,陆鸢均匀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褚昉目光微转,扫了一眼专注于他手下事的妻子,眉梢不自觉动了动,愈发端稳身形握紧刀,好叫她看得舒心。
镂玉是个极其费时费力的事情,寥寥七个字,褚昉直镂了大半日,到天色将暗才全部完成。
他小修打磨了下,直接装进了自己福囊。
闭口不提陆鸢说的做游戏。
他知道她在打他手记的主意。
幸而陆鸢也没提,就在褚昉以为这事含混过去的时候,吃罢晚饭,陆鸢笑盈盈地又提了这事。
“什么游戏?”陆鸢既锲而不舍,褚昉也想看看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猜拳。
” 听见这话时,褚昉目光亮了下,本以为陆鸢会挑她擅长的女儿家的游戏,好轻松胜过他,没想到竟然是猜拳,她约是不知道,他们在军中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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