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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这个消息的喻忻尔瞬间难以呼吸,急于确认奶奶的情况。
喻冠宸只说他也不知道,两人不欢而散。
她只能迅速给医院打了好几通电话,迅速买了明日回家的机票,还向喻父喻母转了大部分医药费。
奶奶是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她绝对不敢拿她的生命开玩笑。
可事情发生得突然,她难以想象——这件事难道也与陆颂衍有关。
她的心绪都被奶奶的事情牵动,难受到胸闷难以呼吸,焦灼等待信息。
好在手术顺利完成,但奶奶脑梗死的面积太大,生命体征不稳定,暂时被移入icu。
这算不上是个好消息,因为脑部大面积梗塞的预后非常差,这次能不能醒过来都是个难题,就算是醒来了也会出现瘫痪等症状,继续治疗需要花费的金额很高。
奶奶年纪大了,身体并不好,再加上家里本就背负着几十万的债务,实在没钱继续治疗。
喻父喻母想放弃,但喻忻尔不同意,急在电话里哭出声,找宋潆凡多借了点钱转过去,才能为奶奶争取到几日的观察机会。
面对越累积越高的债务,喻忻尔实在走投无路。
在自己那段暗无天日的时光里,是奶奶照顾她宠爱她,为她付出了那么多,她甚至没能来得及让她过上更好的日子,不想就这么看着她离开。
可是。
没有钱,又能谈什么治疗。
难受到蹲在路边就着沁凉的晚风汲取所需的空气,很巧合地,手机弹出一则消息。
来自公司同事:【合约实在谈不拢,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老大让你直接联系陆总看看还有没有商量的空间,我们没其他办法了。
】 附上的电话号码是陆颂衍的,但并不是他常用的那个——那个已经被她拉黑了。
喻忻尔怎么能不懂。
他在给她机会,让她主动回去。
深夜的风很烈,在这九月的世界里席卷,在身体上划出一道又一道无形的伤痕。
她的眼里布满红血丝,形象尤其可怖,停顿在路口盯着来往形形色色的人。
目光忽然落在路过的一家三口上。
一对父母牵着一个女孩子,女孩子穿着粉色公主裙,手里抱着只兔子玩偶,笑得干净开朗,这份幸福足以令几米外的她也受感染。
她盯着这幅画面许久,唇角柔和,眼里满是羡慕,却泛着些许难以掩盖的惆怅。
直至他们消失在转弯处。
吸了吸鼻子忍下即将夺框的泪,一声打火机声响传来,侧头时对上左手边刚点燃一支烟的陌生男人。
男人奇怪看着她,眼里泛着些令人浑身不适的意味。
喻忻尔没在意,注意力都在他捏着的烟盒上:“能给我一根么?” 男人抖了抖腿,估计将她当成什么流浪汉或是精神不正常的人,没答应,只示意对面的小卖铺:“想抽去那边买。
” 喻忻尔瞥了眼:“那算了。
” 她没钱。
男人嘲笑出声,多看了她一眼后才离开,嘴里还在囔囔吐槽些什么。
又一阵风朝她扑来,单薄的衣裳能带动整个人往下摔,喻忻尔低头看着自己的影子。
曾经的她真以为自己那么坚强,什么都无法打倒她,但现在她只像被射中足踵的阿喀琉斯,能够被轻而易举地摧毁。
吞下胸腔里暗涌的委屈,她呆站着,看着手机上的画面。
犹豫很久。
终是在通话界面输入那一串数字。
摁下拨通的动作都那么艰难,喻忻尔还没想好要怎么说,电话便已经接通,比此前每次的速度都要快。
但对方没有主动说话。
喻忻尔冰凉的手微微颤抖,即使努力控制过但声音还是沙哑得厉害:“陆总。
” 回应她的是无尽的沉默。
通话还在继续,喻忻尔抿唇,压住作祟的负面情绪:“请问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想就合同的问题与您再聊一聊。
” 电话那头传来的是规律的敲击声,陆颂衍还没有说话,但一阵又一阵浑厚的动静足以让人的心沉入谷底。
才听见男声:“工作的事麻烦联系戴安。
” 喻忻尔张了张嘴,本到喉咙的话却说不出来。
对方倒也出奇耐心,陪着她周旋,没有直接挂断。
“可我们老大让我联系这个号码。
” “这是我的私人号码。
”陆颂衍提醒。
喻忻尔明白他的意思。
闭着被灰败填满的眸,她终于坚持不住:“你要怎样才能放过我?” 那个为她制作了潘多拉魔盒的人就是陆颂衍,他有的是时间金钱陪她玩这场游戏,将她困于黑底白字的代码中。
她当真错得离谱,从那次不告而别开始。
电话挂断,喻忻尔蹲在路边,将脑袋埋进膝盖里,控制不住颤抖。
分明是她拼了命地要离开陆颂衍,但现在也是她道尽途穷被逼到这一步。
她不知道自己将会面临什么,心底对他的恐惧已然压过一切感性,可她别无选择。
- 这是喻忻尔第一次以蓬头垢面的姿态来到陆颂衍的家。
大门为她而敞开,所有灯都亮着,月光下的人仍倚立在那,如见他的第一面那样温文尔雅。
这里的一切几乎没有变化过,她使用过的东西还在,寄过来的几箱快递完好无损摆放在角落。
就像料定她会回来似的,他未曾挪动过任何物品。
喻忻尔却不敢继续向前走。
男人微弯腰轻抚停留在水晶架子上的鹦鹉,小心翼翼将它关进笼子里。
喻忻尔看着他,忽然发现他很陌生。
利用指甲陷入掌心传来的痛感让自己保持理智,才出声:“陆总,合同我会努力争取到令双方都满意的价格,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
” “我说过,与工作有关的话题请走流程。
”陆颂衍的视线还在那只鹦鹉上,惬意把玩。
喻忻尔继续自己的话:“我希望您不要因此对我们公司产生不好的印象……也希望您能放过我。
” “放过?”陆颂衍闻声却一笑,初次将视线投向她,如刀枪剑戟。
笼子里的鹦鹉忽而扑腾着翅膀,在那个狭小空间里挣扎,叫声不断。
喻忻尔被吓到,不自觉后退一步。
才听男人慢条斯理的声线:“你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这些?” 陆颂衍表现出来的是前所未有的阴骛,温存不再,耐心不复,这才是真正的他。
喻忻尔低头:“我以为我们已经结束了。
” 这话更像是笑话,陆颂衍摇了摇头,反问:“我同意了么?” 他也没反对。
但他就算是反对,也改不了喻忻尔想走的决心。
面对陆颂衍的逼近,喻忻尔只能不断向后退,那堵曾经有过他们旖旎痕迹的墙就在身后,却压到她难以呼吸。
能听到的只有男人咬牙的一字一句:“也是,你的心早就已经不在这里,有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并不重要。
” 他很生气,全被压制在胸腔,顺着每根血管流向整个身体,“或者应该说,你的心压根没有在这里停留过。
” 喻忻尔以为,这是他们的默契。
事到如今,还能再说什么呢。
她无法解释,积攒得太多的情绪,使她只能任由眼泪滑落,甚至连一句“对不起”都说不出口。
陆颂衍已经来到她身边,带着满眼的嘲意:“之前怎么不知道你的话这么少,不是最擅长用花言巧语蛊惑别人么?” 他离她近在咫尺,喻忻尔还是害怕,下意识向后仰,却恰好撞到墙边的柜子,一时间重心难稳往下摔。
她伸手想撑着身边的物品,但没抓住,手背反倒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划破,突如其来的痛感刺激到她浑身一颤。
从来没有一次在陆颂衍面前这么狼狈过。
她也分不清到底是她错了,还是他太偏执,所有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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