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皱眉问:“你胡说什么呢?” 向来温和的姑娘今天却很倔强,执意要到一个答案:“我只想知道,会嫌弃吗?” 蒋禾既心疼又气:“当然不嫌弃了!” 程果的嘴角慢慢舒展,上扬。
原来俞白哥哥真的没骗她,在大城市,真的不会被嫌弃。
可是,她嫌弃自己。
嫌弃自己不会反抗,嫌弃自己没用,嫌弃自己的身体被其他男人摸了个遍。
“阿禾,这段时间谢谢你,从来没人对我这么好过。
”程果吸了吸鼻子,咳了一声,“因为有你,我有了许多人生中前所未有的体验,我真心觉得开心,也觉得和你在一起的每天都很幸福……” 蒋禾听不下去,紧紧地把程果抱在怀里,像是不抱得这么紧,下一秒怀里的人就会飞走了一样,他慌张地问:“程果你说什么呢?” 程果挣脱不开,就在他怀里,很轻很轻地说:“我们就到这吧。
” 她知道他有过很多个前任,也知道跟她分开以后,他不难找到下一任女友。
她只从他生命中路过,不奢求年年岁岁长蹉跎。
…… 蒋俞白打开家门,看见客厅有俩不应该出现在这的时候,下意识往后退,看了眼门牌号。
——没错。
既然他没错,但眼前的景象不对,那就是他们错了。
“你们……”蒋俞白修长的食指指了下他俩,正要往门口指的时候,认出蒋禾抱着的那个小姑娘是陶竹的朋友,犹豫了一下。
蒋禾红着眼叫他:“哥。
” 小姑娘挣开了蒋禾的怀抱,跟着打招呼:“俞白哥哥。
” “你们——”蒋俞白继续,但把手指向了平时空着的一间房,“要不要去那间房里?” “不用了,俞白哥哥。
”程果像逃似的,从窗台的台阶上下来差点踩空,“我去照顾小桃儿,你们聊吧。
” 蒋俞白不关心她为什么要躲蒋禾,只关心:“小桃儿怎么了?” 程果在陶竹的房间门口,轻声说了句“她发烧了”,就打开门,把他们兄弟两人留在门外。
躺在床上的陶竹还没醒,但这觉睡得看上去不太踏实,细长的柳叶眉紧紧地皱着。
客厅里只剩下他俩,蒋俞白慢条斯理地掀起眼皮,看了眼蒋禾。
蒋禾也走下台阶,擦了把眼泪:“哥我先走了。
” 蒋俞白往旁边挪了下脚,给他腾出地方,一个字没说,蒋禾在心里自己脑补了一句“好走不送”。
程果从厨房盛了粥回来,在旁边晾着,抽出陶竹腋下的温度计。
烧没退,但度数没那么高了,38度2。
只不过她整个人已经被高烧和胃病折腾的没什么力气,软绵绵的像个布娃娃,程果吹了吹粥,把她扶起来。
尽管陶竹瘦,但她比程果高,程果抱着她就拿不住碗,拿起碗就抱不起来她,正跟陶竹一起努力坐起来想靠到床头时,程果手里的粥被一只大手接过去。
“我来吧。
”蒋俞白说。
他曲起一条腿支在床上,另一条长腿松松地沿着床边敞着,一只手把陶竹抱在怀里,枕在他腿上。
从程果这个角度看,他就是整个人从背后抱住她,一口一口的,耐心地给她喂红糖粥。
她觉得蒋俞白这样亲密的动作好像有点过,但抿了抿唇,没敢说。
窗帘只拉开了一道小缝,日光投进房间里,映着床上两道昏暗的影子,显得程果在这里过分多余。
她跟蒋俞白说了一声,出去了。
蒋禾扎眼的宝蓝色跑车停在小区楼下,哪怕程果不是故意想看,但只要稍微瞥一眼,就能注意到。
因此,她不能下楼。
就这样,就算了,她已经够贪心,够知足了。
别再近一步了,她不配。
蒋俞白碗里不过是白粥里加了红糖,在繁春专门哄不吃饭小孩的,蒋俞白觉得这个没营养,喂她吃了一碗垫垫肚子之后,叫来了九御那边的厨师,给她重新做饭。
出来重新去厨房看饭做得怎么样的时候,在客厅发呆的程果小心翼翼地叫住他。
“俞……俞白哥哥,我,今天晚上,能住在这吗?” 蒋俞白头也没回走进厨房,告诉她房间随便挑 陶竹太难受了,难受到她中午曾经短暂昏迷,是程果来给她喂饭的时候,才被拉拽着清醒过来。
她觉得好烫,从额头带到全身,无处不透露出一股难以言喻的灼热感,像火焰顺着灼烧进骨头,烧的她一点力气都没有。
喉咙干涩的像被火烧过,每次吞咽都似乎带来难以承受的不适。
头疼在夜幕降临时变得更加明显,脑海里似乎漂浮着一团雾气,思维变得迟钝,在这样的状态下看到蒋俞白的时候,她有种虚实难分的混沌感。
陶竹想抓着他的手,但用不上力气,只能轻握着,嗓音虚弱又哑:“俞白哥……我好难受。
” 蒋俞白皱了皱眉,给她换了头上的冰敷袋,耐心地问:“是特别难受吗?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陶竹想摇头,但头重到摇不起来,她只能说话:“不是。
” 蒋俞白摸不准她的状态:“嗯?” 陶竹:“我是心里难受。
” “心里难受?”蒋俞白问,“怎么了?” 人在生病的时候,意志力薄弱到冲破防线。
她用尽全身力气,把眼皮吊起来,含糊不清道:“你……你不喜欢我。
” 蒋俞白安抚她的动作一顿。
从她这句话里,他想到了许多这段时间没思考过的问题。
他喜欢她吗? 他很清楚,她对于他来说,是这个世界上的特别存在。
他想照顾她,见不得她受委屈,见不得她被别人欺负。
那时候黄隽洲说他多了个亲妹妹的时候,他就在想,就算是多了个亲妈,他都做不到这份儿上。
她想学英语,他把从没让人碰过的录音给她。
她学喝酒,他让她进了他从不让外人进的酒窖 她说想跟着他,就算他身边没跟过别人,连他都不知道该做什么,他也同意了。
她想做的事,他都让她做,天大的事儿,有蒋俞白给她扛着,她不需要考虑任何后果。
这样算喜欢么? 他想了很长时间,陶竹像是又睡过去了。
蒋俞白低沉的声音轻轻地回荡在房间里:“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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