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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妨碍,陶竹非常喜欢那个本子,走到哪带到哪。
她从卧铺下面掏出自己的书包,拿出他送的本子,坐在缓缓行驶的火车上,她在本子上又写了两句话。
——过度自省就是无谓内耗。
——别去理解不理解你的人,因为他们不配。
盖上笔盖,火车刚好驶进一片森林,参天大树掩映着蓝天,疏影横斜,落在柔软的纸张背面,前一页上的字清晰可见。
那是陶竹上一次记下的文字。
——你放弃的东西,也会放弃你。
远处小鸟在枝头欢快唱歌,树林中隐约有几只在嬉戏的小动物。
再过后,火车驶出小森林,一切烟消云散,豁然开朗。
且放眼世界如浮云穿梭,她脚步自坚定。
- 火车轰隆隆开到第三天早上七点,陶竹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一同下火车。
繁春因四季如春得名,冬天仍然二十多度,疼她的爷爷迫不及待地叫了镇上会开车的人,坐着车一起来接她,见到陶竹笑的合不拢嘴,她还没出站台,爷爷就等不及伸手接过她脱下来的厚重羽绒服。
回家的一路,他们说家里的果园,陶竹说这半年在北京的见闻,三个人一路上有说有笑,回到小县城。
这个期末考的不错,陶竹允许自己不绷的那么紧,她在前两周集中做完了作业,剩下的时间要么去果园帮忙,要么约过去的朋友见面,忙的连懒觉都没睡上几天。
一转眼,就到年底了。
腊月二十九,陶竹像往年一样,在红红火火的福字包围之下,跟爷爷奶奶一起打扫房间,辞旧迎新。
扫灰扫到久没人住过的杂物间,陶竹恍惚中,仿佛看见那张落满灰尘的小床上躺着一个吊儿郎当晃着两条长腿的大少爷。
这个房间过去原本是作为客房准备的,但真正来这里住过的客人只有蒋俞白一个,他走后,这里经年累月,成了杂物间。
她扫完房间中间,拿起堆积在墙角的凉席准备扫角落灰尘时,无意间看到了白墙上那个很有年代感的脚印。
那个脚印,也算是蒋大少爷留下的独一无二,不可磨灭的痕迹了。
陶竹还记得,那是那年家里的母鸡太老了,不会下蛋了,奶奶说正好大老板的儿子在这,不如直接就把鸡杀了,大家一起吃顿好的。
她在小院准备逮母鸡,刚睡醒的蒋俞白从房间里看她鬼鬼祟祟趴在鸡笼旁边,问道:“你干嘛呢?” 陶竹拨开鸡笼的锁:“鸡不下蛋了,宰了吃了。
” “我靠!”蒋大少爷平地一声雷,隔着玻璃都听得一清二楚,“人家是卸磨杀驴,你他妈没蛋杀鸡,你小丫头真胆儿大啊。
” 母鸡听到他的低喝,像是得到了某种警告,拔腿满地跑,陶竹一个没抓住,它一头跑进了蒋俞白的房间。
蒋俞白长那么大,别说活着的鸡了,他连没煮熟的生鸡肉都没见过几次,更别说跑到他脚边的活鸡,吓得他满屋乱窜。
可巧他那天穿着一件红棕色短袖,陶竹都看不出来屋里是人在飞还是鸡在飞,就感觉满屋都是红棕色,你追我赶踩着墙助攻跑,耳边是人的惊叫,地上落了满是红棕鸡毛。
怎么说呢,陶竹当时真是小刀剌屁股,开了眼了,人都看傻了,堵在门口,忘了给蒋俞白让地儿。
然后,那天蒋俞白好像抱了她,似乎也不算抱,但至少是陶竹和异性最亲密的时刻。
他两只大手从她的身后扣住她的肩膀,咆哮伴随着重重的呼吸,在她耳边喊:“小桃儿你把这玩意儿给老子弄出去!啊弄出去!!!” 他那时手掌紧扣的位置她还记得,陶竹用没拿扫把的那只手轻轻摸了摸,噗嗤笑出声。
比她高了一头还多的男人,缩在她肩膀上的样子,光是想想就已经很好笑了。
更可笑的是,那只鸡,最后是被蒋俞白一脚踩死的。
陶竹想着当时蒋俞白绝望崩溃的表情,脸上笑意收不住,给她的大朋友发了这个假期的第一条消息。
“新年快乐,俞白哥。
” 收消息的人在北京,在落地窗外皑皑白雪的包裹下,点开电脑右上方弹出来的微信提醒,他忽略了其他人拜年的消息,单独回了他的这位小朋友。
“新年快乐,小桃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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