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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念珠的冯叔显然吓得够呛,从下了车开始,嘴巴就没停过。
“出什么事了?” “怎么突然要戴念珠了?” 冯叔是江家老鹑鸟,几乎就是半个江家人,别说金乌崽子,就是江岸他都不怕,想着下午那通电话,气不打一处来:“你爸也是,电话打过来,话也不说清,就让我赶紧把念珠送过来。
” 江黎接过盒子,随手撕下封条:“他说什么了。
” “小心点小心点,”冯叔看着自家小金乌一副暴殄天物的样子就糟心,“唉唉唉——封条别扔,给我,这念珠从你破壳那天起就一直养着,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宝器。
” 冯叔一把接过被扯皱的封条,小心又宝贝地抚平,然后才回答江黎的问题:“他没说什么我才来问你,就说你最近心不静。
” “怎么了?怎么突然心不静了?”冯叔忙不迭问。
深秋的风从远山吹来,吹得后门新黄的梧桐叶簌簌作响。
江黎听着那风过叶片的声音:“太吵了。
” 冯叔:“什么吵?” 念头太吵了。
江黎没回答,在冯叔“祖宗唉你动作小心点别折腾宝贝”的眼神中,并不怎么小心地打开檀木盒,将念珠径自取出,又不怎么小心地随手撸到腕间。
栯木念珠不断旋转碰撞,发出“骨碌”声响,听得老鹑鸟差点原地心梗。
江黎戴好念珠,将檀木盒递过去。
老鹑鸟头都要急秃:“盒子不要?那你摘下来放哪?都说几次这是宝贝,不能随便乱放。
” “不摘。
”江黎说。
冯叔一脸疑惑:“不摘?” 他是知道江黎性子的,虽说不抗拒这念珠,但和金乌族绝大多数崽子一样,能不戴就不戴。
虽说栯木温和,戴着不至于不舒服,但毕竟是压制天性,清心静心的宝器,族中长辈也心疼,顶多让他们戴个白天,入了夜也就摘了。
尤其是睡觉的时候,这珠子分量重,压着总归有些疼。
江黎以往也不会戴着珠子睡。
冯叔看着小金乌手腕黑不隆冬的一串:“没让你白天摘,我是说睡觉的时候。
” 睡觉的时候…… 江黎笑了下:“不摘。
” 白天盒子或许还有派上用场的时候,晚上却不会有。
更不能摘了。
冯叔没听懂,但左思右想还是不放心,把檀木盒推回去:“总有要摘的时候。
” “这次呢,大概要戴多久?” 江黎接过檀木盒,在原地静站片刻,开口:“不知道。
” 他也不知道要戴多久。
但总有一天,某些念头会关不住。
那就等那一天。
- 江黎最终用内生热有些后遗症状的借口搪塞了过去,奚迟不了解金乌的习性,还是半信半疑,可见江黎戴上念珠当天晚上睡了个好觉,第二天明显没前几天疲乏,便没追问。
但江黎重新戴上念珠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
周五,山海一中最浮躁的一天,以往这个时候,南山一群兽崽子早就商量好晚上去哪吃,明天去哪吃,后天去哪吃,可今天,整整一天,无论男女,整个南山都乖巧得过分。
乖巧到老王准备好的一通类似于“说了几遍不要在学校里到处喊到处跑,不要以为明天是周末我今天就不敢办你”的说辞完全没派上用场。
就连下午结课鼓响,学生都是散步散出去的,而不是像以往周末一样,狰狞尖叫往前奔跑。
老王摸着九个脑袋:就邪门! 奚迟和江黎这周末都没离校。
大考前一两个星期的周末,山海一中留校的人几乎都会呈指数增长,这周也不例外。
校外几条街的餐饮店显然也摸清了这一规律,越到考试时间,越是活跃,各种满减活动、菜式新品层出不穷。
周六下午,奚迟刚结束一张物理卷,就收到了王笛的消息。
【小螺号笛笛笛吹:迟哥!你在寝室吗?】 【Chi:嗯。
】 【小螺号笛笛笛吹:晚餐吃了没?吃了没?吃了没?】 【小螺号笛笛笛吹:歪头偷听.jpg】 【小螺号笛笛笛吹:启动超级开朗形态.jpg】 王笛接连发了七八个表情包。
形态迥异,囊括了花草、猫狗、机器人、老王等各种物种。
奚迟手机闪到第三下的时候,江黎从试卷中抬起头来。
“谁的消息?”他问。
奚迟:“王笛。
” 江黎似乎没意外,甚至在他说出王笛名字的时候,露出了一种“是了,除了他没人能这么吵”的神情,看得奚迟有些想笑。
“说什么了。
”江黎放下笔,揉了揉因为坐一天硬凳有些发酸的肩颈。
王笛还没说明来意,但看那连续三句“吃了没”,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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