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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干的对!这些人跟军娘串通,根本就是愚弄我们!” “杀就杀了,姐妹们继续喝!” “什么官兵军娘,胆小如鼠,上次吃了亏就不敢打了,量她们也不敢来犯!” 底下有几个喝醉的狂妄水贼,一边大放厥词,一边给几个当家的拍马屁。
周三娘看着骨碌碌滚过来的脑袋,感觉仿佛有一口血涌到了喉咙间,她登时怒不可遏,揪住老二的领子,左右开弓扇了她两个巴掌,吼道:“你他爹的脑子昏了!杀了人,城里的眼线谁还敢过来通风报信?!” 二当家被她打蒙了,呆了半晌,逞强道:“姐,我们这几次被耍得团团转,还不够吗?” “都出去迎敌!”周三娘抽出腰间的刀,一下劈碎了桌案,“谁敢后退半步,我当场宰了她!” 众贼虽然不理解,但看到大当家愤怒至极的脸色,全都放下酒盏,佩刀迎敌。
这一次,她们还是醉醺醺的、满脑子都是敷衍了事——反正官兵不敢打,来逛逛就回去了。
周三娘岂会看不出她们的敷衍,可她也无可奈何,只能动用武力督促。
果然不出所料,第三次也没有打起来,官兵又在门口晃了一圈儿,跟随便溜达一样慢悠悠地打道回府。
众贼望着大当家的脸色,表面上还恭恭敬敬的,实则心里早就嘀咕开了,打着哈欠回去睡觉。
又一夜过去。
越是这样风平浪静,周三娘就愈发感觉到一股刀口逼命的紧张和恐怖。
这种失去消息稳定性的恐惧感包裹着她,让堂堂“水中蛟龙”夜不能寐,睁着眼到了天亮。
与之相反,她手底下的贼匪却放心起来,喝酒大笑,依旧过她们建立在杀人抢劫上的快活日子。
次日,天刚蒙蒙亮,二当家正和抢来的小郎君在床榻上享受,外面忽地擂起一阵鼓声。
她怀里的少年浑身一抖,匆忙地披衣服系带子,结果被二当家搂住腰身抱紧,调笑道:“你慌什么?肯定是有消息说那帮军娘要来剿匪,全是假的,她们根本就是吓唬人,其实不敢打,别怕,我们继续——” 说着将少年拥入怀中,压到身下。
正在屋里淫言不断时,周三娘哐当一脚踹开了门,抬手把老二拎起来,劈头盖脸骂道:“好色的混账废物,听见鼓声还不去叫姐妹们迎敌,你还想让自己的脑袋好端端地立在脖颈子上吗?!” 二当家忙道:“大姐别急,这次她们肯定也不会打的。
” 周三娘真想一刀砍了她,但念在两人是一路走来的金兰姐妹,这才压抑着怒火,道:“去叫人!” 二当家提上裤子,边穿衣服边走出去。
此刻也是深秋寒夜,冷风一吹,她脑子里的色欲顿时消退,正在她叫人去巡逻时,忽然见到一个满身是血的水匪从不远处奔来,胸口还插着一只羽箭,见到二当家,水匪用尽力气道:“官兵——打——噗!” 瞬息间,一口鲜血喷出,水匪应声倒地。
这下,二当家的酒意也呼啦全醒了,浑身汗毛倒立,额头渗出冷汗。
羽箭与兵刃,终于惊醒了整个水寨。
由于水匪的松弛懈怠,第四次到来时发起的进攻不费吹灰之力。
刚一交战,官兵就抢占先机,一口气渡过了河水,直冲寨门,整个水寨前方的芦苇荡都响起短兵相接的声音,不时交杂着惨叫。
“果然是这样。
”李清愁精神焕发,眼神明亮,“她们全无防备之心,让咱们能够从容渡河,这道易守难攻的天然险要之地,已经构不成威胁了。
” “是薛都尉的计策太妙,能揣测人心。
”萧平雨不吝称赞,“若我以后升官作宰,只能拉拢都尉,不敢与都尉为敌啊。
” “拿弓来。
”李清愁转头吩咐。
她身侧的军士娘子当即取下弓箭,交给李掾。
李清愁虽是文掾之职,但射术惊人,隔着将近百米,她拉起一把二百斤弓力的柘木弓,弦如满月,嗖地一声破空震响—— 寨门高处的一个水匪眉心中箭,身形僵然一顿,仰头倒下。
“好。
”李芙蓉目不斜视,只夸了一个字,“还算你有点本事。
” 说罢,她居然翻身下马,亲自带着李氏亲卫、以及一队官兵,迅猛快捷地渡过河水,直冲水寨。
除了李清愁这种力拉二百斤、万中无一的神射手,渡过河水便进了普通弓箭手的射程范围,是一件极为危险的事。
以李芙蓉嫡系的身份,这么做简直令众人瞠目结舌。
可也是这样,连李氏嫡女都冲在前面,与她同行的近卫和官兵敢不效力?在李芙蓉带着人冲进去的刹那,整支队伍神勇异常,直接豁开了一个口子,把水匪砍杀得如收割稻苗,对方的阵型立即乱成一团。
别说其他人了,李清愁都看呆了,她转头看向薛玉霄:“她、她……气性太大了吧!” 薛玉霄摸着下巴,说:“别问我,自从我在春水园打了她一巴掌,这人性情大变,每天一副要杀人的样子,终于让她逮到机会了。
” 李清愁听到居然有这种事:“怪不得她总是阴阳怪气,原来还有这个缘故。
” 她一边说,一边也跟着翻下马来,点了几个近卫,眉宇间流露出一点儿不服的傲气:“婵娟,你留在这里不要上前。
她能冲过去,我也可以,你是帅才,只要坐镇中军就够了。
她周三娘的脑袋,还是让我摘下来送你!” 她这么说,一是因为两人生死之交,不分你我,二是因为薛玉霄提出的计谋有奇效,她肯定是首功,无论斩杀贼首的人是谁,都有薛玉霄的一部分功劳。
薛玉霄话还没说,一个没看住,李清愁就带着人头也不回地渡河,凶得宛如一头母虎,很快就追上了李芙蓉。
薛玉霄:“……这俩人气性都挺大的。
” “谁说不是呢。
”桓二道,“咱们可别去,照这个架势,不用半个时辰,估计就可以收兵回城,面见将军,不必以身犯险。
” 一切都太过顺利。
薛玉霄远远地看着,她握紧缰绳,身下的踏雪乌骓在岸边徐徐踱步。
在马蹄轻轻地踩踏声中,薛玉霄盯着那片茂密的芦苇,觉得这群称霸一方的水贼,恐怕不会那么脆弱。
忽然间,李清愁身后的一个军娘突然坠入进河水,她连叫都没叫出来一声,仿佛芦苇中有水鬼一样,抓着她的脚踝沉入河底,只扑腾了数分钟,连水泡都没浮上来,就彻底没动静了。
这只是开头。
只要有一个军士被拉入水底,其他水匪就立即在当家的指挥下开始激烈反击。
她们的弓箭、机关,全都瞄着披甲精兵,很多水贼直接跳进河水,根本不与官兵正面交战,而是神出鬼没地将人抓进水里,不通水性的军士,很快就憋得没了声息。
这时,薛玉霄在岸边放了一道响箭。
在这道呼啸声冲入半空后,军士们得到什么提示一样,将身上的甲胄向下一扯——前几次回营后,薛玉霄让覆甲率最高的精兵,将连接甲胄的布条换成了草绳,草绳虽然坚韧,但遇水吸满,当即就会变涨变软,用力一扯就会脱落,正适合在关键时刻卸甲搏斗。
情势瞬间再次逆转。
李清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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