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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知道父母如此打算,所以宋淮书在听到父亲说这话的时候会这般惊讶。
他本以为父母会帮他找一个老实本分的人,然而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父母竟然看中了陆政安…… 一时间,宋淮书心乱如麻。
回头看了眼陆政安那高大的背影,宋淮书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两人相处时的情形,瞬间只觉得一阵热意涌上脸颊。
宋淮书低下头见父亲仍在等自己回答,忍着心中的羞意扯了下父亲的衣袖,道:“父亲,您,您什么意思?陆政安这人您又不是不知道,自然是稳重老实的。
” 宋希仁和发妻的打算虽然瞒着宋淮书,但心里也明白,他们一家朝夕相处,宋淮书多少应该也会听到一些。
听到宋淮书这般评价陆政安,心中也明白自家孩子对陆政安印象极好。
若是陆政安能够心无芥蒂的接纳他,两人不说夫唱夫随,最起码相处时并不会有那么多矛盾。
宋希仁:“哦,没什么。
你自小到大从未在外面过夜过,为父有些担心陆政安照顾不好你,所以才故此一问。
” 话音落下,陆政安已经端着杯水从灶屋走了出来。
看到宋希仁身侧一脸绯色的宋淮书,不由得猜测这人应是挨了他父亲的责骂。
陆政安有些心疼宋淮书,可也不好说什么。
有心想劝上两句,又怕人家觉得自己多管闲事,犹豫一下只能作罢。
…… 宋淮书想着父亲方才的话,便有些不好意思在陆家多待,草草的吃完早饭,便想同父亲一起回家去。
陆政安见他实在坐立不安,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带着他来到后面的院子,试了试地面能下得去脚,便把后面菜园里已经成熟的各种蔬菜满满的装了一背篓。
同时,还挑了些昨日被风刮掉的桃子给宋氏父子装了半筐。
只是摘的时候容易,带走却有些难了。
宋希仁来的时候天色刚蒙蒙亮,路上连人影子都没有,更何况是车了。
而且道上都是泥泞,宋家父子老的老,弱的弱,想要把这些东西完好无损的带回家着实是不容易。
好在今日地面被昨日的大雨浇得的滂湿,陆政安一时间也没什么活计可做,想了一下便决定送他们父子下山回家。
已经在陆政安待了一天一夜的宋淮书,本不好意思再麻烦陆政安,但是陆政安送的东西实在太多,全靠他和父亲带回家着实有些吃力,便也只能厚着脸皮应下了。
在下山的路上,陆政安背着满满的背篓同宋淮书聊着眼下家里还有哪些活计要忙活。
等陆政安自己跟宋淮书摆了一遍之后,发觉这一通忙活,怕是要入冬才能闲下来之后,只觉得两眼有些发黑。
宋淮书转头看了眼旁边坡地硕果累累的桃园,默默地叹了口气,劝道:“实在不行就花钱雇几个人算了,你现在虽然年轻有的是力气,但这么大一片园子指望你自己一个人,怕是不吃不喝也忙不过来。
倒不如花钱请几个人帮忙,也好让自己轻松一些。
” 陆政安闻言点了点头,“已经喊了村里的几个人帮忙了,不过眼下人手不愁,愁的是这么多果子,后面如果不好卖该怎么办。
” 说罢,陆政安叹了口气,“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算一步吧。
实在不行,就乡里乡亲的分一分拉倒。
” 宋淮书听陆政安这么说,也不好再说什么。
见陆政安背篓里的豆角快要掉出来了,便踮起脚尖往里面塞了塞。
宋淮书:“这么多豆角吃不完可以用水焯一下晒成菜干,囤起来等到冬天的时候炖个鸡,或者吃涮锅也好吃的。
你若是实在没空,等过两天我有空闲过来帮你弄。
” 陆政安自然是没有意见的,不过想到早上宋淮书被宋父骂的一张脸通红,陆政安用手臂碰了碰宋淮书的肩膀,低声问道:“方才可是被你父亲骂了?你若不方便还是算了,我有空自己弄也行。
” 宋淮书一听陆政安这么说,只觉得一阵尴尬,又哪里好意思把真实情况告诉他。
犹豫了一下,这才吞吞吐吐道:“没有,就是,就是有些担心我罢了。
” 陆政安一听,还当是自己真的猜对了,于是宽慰道:“爱之深,责之切。
父母都是这样的,等下我跟伯父解释,昨天晚上是我强留你的。
” 见陆政安竟然主动要跟父亲解释,宋淮书心里顿时有些慌了。
这要真由着陆政安去解释,怕自己说的慌就要穿帮了。
到时候怕会更加的尴尬…… 心慌意乱的宋淮书并没有留意到脚下的青苔,只觉得整个人脚下一滑,整个身体便控制不住的向后仰了过去。
陆政安本想再安慰宋淮书几句,哪成想刚回头就将宋淮书的身形突然矮了下去。
来不及多想的陆政安下意识伸手拉住对方扬起的手腕,随即手上一用力便将人拉了起来。
他身形高大,又常年田间地头忙碌,手劲儿自然也是极大。
宋淮书虽然是被他拉起来了,但整个人却重心不稳一头撞在了陆政安身上。
见状,陆政安条件反射的揽住宋淮书的腰身帮他稳住身形,在右臂圈上对方的腰身时,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这腰……可真细! 走在前面的宋希仁听到动静后回头,两人依旧靠在一起。
宋希仁呼吸一滞,就连手都忍不住抖了一下。
“走路可得小点儿心,山路上摔倒了可了不得。
” 闻声,陆政安这才反应过来,忙松开圈在宋淮书腰间的手。
侧头看了眼宋淮书红的好似要滴血的耳垂,只觉得这辈子都没这么窘迫过。
然而,等陆政安镇定下来之后,便感觉自己的反应似乎有些不对劲。
明明他只是出手助人而已,便是姿势亲密一些也是迫不得已,他心虚个什么劲儿…… 陆政安如此一想,便立刻挺直了腰板儿。
然而宋希仁却已经转过头继续往前走了,而他身畔的宋淮书也低下头仔细看着脚下的路面,再没和他说话。
…… 因为刚刚下过雨,空气比前几日要凉快许多,集市上赶集的人也比寻常多了不少。
陆政安一边走,一边留心集市两边的摊位。
今天卖水果的不少,但询价者却寥寥无几。
想到自己院子里还有至少上万斤的桃子,陆政安便开始有些发愁了。
就在陆政安拧眉思索的时候,一股香甜的气味传入鼻间。
陆政安顺着香气来源处看起,只见不远处竟是一间卖干果的铺子。
陆政安看着那间干果铺子,心头突然一动,正要上前仔细看看的时候,忽然有人在背后拍了下他的肩膀。
“诶,这不是陆家大侄儿么?” 陆政安闻言立时转过身来,瞬间,一股刺鼻的香粉味儿冲进鼻间,刺激的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见来人竟是几日不见的蒋媒婆,陆政安不由得愣了一下。
随即便笑道:“真巧,蒋婆婆这是做什么去?” 在跟陆政安打过招呼后,蒋媒婆的眼神从他旁边的宋淮书身上扫了一遍。
以为宋淮书只是陆政安的邻居,也并未在意。
倒是看到宋希仁后,眼神里极快的闪过一丝惊讶。
蒋媒婆常在镇上行走,对宋淮书不甚熟悉,但对宋希仁绝对是认识的。
知道他家有一个已经年过二十还尚未成亲的儿子,晓得这人绝对是块儿大肥肉,顿时笑了出来。
“董家沟有一家今日下聘,务必要我这媒人亲自陪着。
你看人家既然说了,咱得把事儿给人家办了不是。
” 说罢,蒋媒婆掩嘴笑了一下,转眼看着宋希仁打招呼道:“这不是宋老板嘛,您这一大早就出门了?” 宋希仁知道蒋媒婆的,眼下自家孩子还没成婚,虽是不耐与这等人打交道,但也只得笑道:“是啊,不过再怎么也比不得蒋嫂子忙。
我也不耽误蒋嫂子功夫了,有空去铺子里转转。
” 闻言,蒋媒婆笑着应好,转头又将目光放回到陆政安身上,笑道:“今儿我还有事,就不跟大侄儿你多聊了。
先前婶子跟你说的话,你可上点儿心。
先前那家姑娘一直在催,你这几日要时间的话,婆子就带你去见见。
” “这……”陆政安犹豫了一下,眼神下意识的看了眼旁边的宋淮书,“眼下家里正忙,这事儿要不还是先缓缓吧。
” 蒋媒婆对陆政安的话并不以为意,挥了下手里的帕子,直截了当的说道:“这才刚下过雨,家里哪有这么多活计。
也别改日了,等我中午办完事情,便往你家弯一弯,你好好收拾一下就跟我去见见那姑娘。
” 说完,蒋媒婆在陆政安的臂膀上拍了一下。
“我还赶时间,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 陆政安一脸无奈的蒋媒婆一步三扭的消失在人群中,嘴唇嗫嗫却什么都没说的出来。
而一旁的宋淮书在听到蒋媒婆要带陆政安去相亲时,只觉得指尖有些发凉,连带的脸色也都有些不好了。
一旁的宋希仁哪里会看不出宋淮书的异样,伸手握住他的左肩,开口对他说道:“家里没什么事,你若想去陆家帮忙尽管去。
” 宋希仁此言一出,对宋淮书和陆政安的事,也算是默许了。
宋淮书听到父亲这话,沉默了一下并没有说话。
对于蒋媒婆这等热粘皮,陆政安实在是毫无办法。
而且对方还是官媒,作为大龄剩男的他,眼下更是不好得罪。
将宋氏父子送回家后,满腹心事的陆政安连口水都没心情喝,跟宋家人草草的寒暄了几句便告辞离开了。
蒋媒婆既是这般催促自己,不光是想做好他的这单‘生意’,更重要的是要完成官府下达的任务。
眼下自己二十有余,若是任由自己拖到一定期限,不光是自己受罚,恐怕蒋媒婆也是要受责骂的。
想到这里,陆政安脑海中不知怎得就想起了宋淮书。
宋淮书表面上看着稚嫩,但实则要比自己还大一岁。
蒋媒婆如今这般催促自己,那宋淮书那边估计也轻松不了。
不过宋淮书性子敏感,还有一些自卑,也不知能娶个什么女子为妻,若是娶了那等性情嚣张跋扈的,以宋淮书的脾气,往后的日子怕是有的受了…… 不知为何,陆政安突然想到下山时,宋淮书那被自己一只手臂就圈住细腰,只觉得老脸一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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